周严丰比谁都一本正经,“那天发的两个小册子,一本交通规则一本机械常识,什么时候倒背如流了,再来说这话。”
陆曼曼拿起小册子就拍他,让他装。
第93章 大厂长
这个时候驾照还是很难考的,除了开车技术,还要懂点修车,陆曼曼开车技术肯定是没问题的,周严丰主要抓她机械原理,不得不说学神很会讲知识点,那些复杂的东西从他嘴里出来就变得通俗易懂,当然陆曼曼也聪明,一点就通,仅仅两个月后就通过理论考、桩考和路考顺顺利利拿到了驾照。
拿到驾照那天老爷子老太太在家里还专门帮她庆祝了一下。
期间周严丰也没忘记给陆曼曼介绍他那位在纺织教学中心当主任的同学,对方是一位姓刘的女同志,比周严丰大个五六岁,陆曼曼亲热地称呼对方刘姐。
短短接触下来,刘姐对周严丰这个年轻漂亮又嘴甜爱笑的小媳妇也是十分喜爱,听说她做服装,在面料这方面有难题,非常乐于帮她解决。
陆曼曼原本是想做后世加绒的打底裤,主打的就是填补女同志们冬天穿丝袜这个空缺市场。
结果经过交流才知道,就她方案里裤子里面加的那层绒,以现在的纺织设备根本做不出来,还有为了让裤子更加保暖添加的羊毛纤维大大增加了成本,可能在市场上打不开销路。
陆曼曼只能重新琢磨成本和材质问题,去掉里面那层加绒,把产品重新定位成春秋两季可以替代丝袜的保暖打底裤,之后跟刘姐在材质上反复沟通,确定选用人工纤维混纺,加入一点丝质的材质来保证面料的弹力。
冬至那天刘姐打来电话,她那边根据不同的工艺参数出了样。
陆曼曼放下电话就往过赶,刚下楼迎面遇上蔡洲。
蔡洲问她,“着急出去?”
冲往旁边使了使眼色。
陆曼曼就见他身边跟着一个拎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面容坚毅,身形清瘦,穿着夹克服。
陆曼曼大约猜出来是谁,刚要找借口把人敷衍了,对方就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礼貌客气地道,“你好陆同志,我是咱们天庆市服装厂的厂长徐文国。”
陆曼曼微笑,并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那种见到大人物一般吃惊又受宠若惊的表情,然后连忙把手握过去一顿吹捧,“原来您就是徐厂长,您好您好,早听说您盛名,前段时间听蔡哥说您找我,想跟我探讨一下服装市场还是什么,我就开着一个小小的制衣坊,都不知道怎么得您抬举了,这不本来还打算上门好好拜访您,没想到您就亲自来了,真是惭愧惭愧!”
她说起话来仿佛熟人相对,滔滔不绝,徐文国这个见惯各种大场面的大厂长都一时插不进去话,只能一个劲颔首道,“不敢不敢……”
陆曼曼把人吹捧完就热忱地带人上楼到办公室里坐,并且让蔡洲赶紧上热茶。
陆曼曼也是前段时间听蔡洲说这个徐文国想跟她交流一下,一个是国营大厂的厂长,一个是私营小作坊老板,大家不在一个级别,更不在一个赛道,有什么好交流的?
陆曼曼让蔡洲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帮忙回绝敷衍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在百忙之中找上了门。
陆曼曼现下只能款待,听他说他是化工出身,便说巧了,她丈夫也是化工出身,现在在部队呢。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寒暄了片刻,直到徐文国喝了一口热茶,把茶杯放回原处,看向陆曼曼说道,“小陆,你果然就是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女强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陆曼曼直起背来,心想大厂长这是要说明来意了,便只简略道,“哪里哪里,您谬赞。”
徐文国很轻地点了点下巴,仿佛经过心里一些评判,对她貌似很满意,然后才说道,“刚才我跟你说过我们服装厂的历史,我们厂从服装缝纫加工到现在的国营大厂,我们的品牌之所以能经久不衰,就在于我们厂敢为人先,勇于改革的开拓精神,前些年受计划经济制约,企业发展受到束缚,现在体制改革,我们厂是打算大干一场的,去年,我们就在全省服装行业率先实行定额计件工资制,效果十分显著,工作数量和工资挂钩,不仅调动了职工们工作的积极性,还实现了职工个人工资的透明,包括说服装产量和品质的透明,接下来我们计划将生产经营从统购统销改为自产自销,以销定产,坚定不移地走上一条自主经营的道路……”
陆曼曼不得不说这个徐厂长既有能耐又有野心,带领企业走向自主经营的道路,这目标再正确不过,不过听来听去实在听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徐厂长侃侃而谈,她跟着他谈话内容时不时地点头附和或者流露出激动赞同的神色,心里却是琢磨着她究竟是怎么引起这位大厂长注意,难不成就因为她的制衣坊也实行计件工资制度,就因为她的衣服款式在市面上受欢迎?
还非得跑过来跟她交流一番,说交流也不算,更像是大厂长单方面地诉说他的野心。
陆曼曼正瞎琢磨,徐厂长停了下来忽然问她道,“小陆,市场的竞争是人才的竞争,这点你是否认同?”
陆曼曼笑,“那当然了,我听说像你们这样的国营大厂,每年都有培训项目,想必建设高素质人才队伍的重要性,您比我认知更深刻。”
徐厂长点头,目光灼灼,“那么你,愿不愿意参与到我们厂的生产管理当中,和我、和我们的诸多人才共同投入改革进程,亲自见证这个厂走向壮大?”
他说,“小陆,我很看好你。”
“……”
陆曼曼眨巴了眨巴眼,完全听明白徐厂长的意思了,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中她,想将她当做人才引进他们厂。
想当初她总给蔡洲画饼,还不知道会迎来有人给她画饼的这么一天。
她失笑,她还真不需要别人给画饼,自然是婉拒了。
不过突发奇想,倒是很想跟徐大厂长谈一项合作。
还有大半个月就过大年,陆曼曼除了计划她保暖打底裤的面世,美容店和制衣坊也有很多事要忙,下午接待了徐厂长,两人后来又聊到傍晚才结束。
刘姐那边只能推迟时间过去。
周严丰过来接陆曼曼的时候,就发现她看着筋疲力尽,却仿佛心情很好。
今天肯定遇到值得开心的事了。
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凑前亲了亲她微微扬起弧度的唇瓣,就问她,“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
陆曼曼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很傲娇道,“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周严丰无奈地笑着揉了揉她长发,踩下油门。
第94章 做家务的男人
两人回到家里吃饭,陆曼曼解决掉今日份的一碗药,饭后照例陪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看电视说说话,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两人工作一天都挺累,让他们坐坐就赶紧回楼上歇息。
回到楼上陆曼曼洗漱完就躺在床上不想动了,周严丰给她扒了衣服换了睡衣,再给泡了脚,捏会儿肩捏会儿背,等到她熟睡了,钻进书房忙上两个钟头,再回来搂着她睡。
陆曼曼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自我感觉十分管用,以前畏寒,天气一冷就全身发冷,手脚冰凉,现在手心脚心不知不觉暖了,身上阳气都充足了。
锅炉房十一月份的时候已经烧上暖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降温了,暖气烧得更热了。
陆曼曼睡得迷迷糊糊感觉热,扒拉开周严丰圈着她的两条手臂,从他怀里出来,抱着被子翻过身睡去了一边。
周严丰早醒了,早上五点起床进行半个小时体能训练,回来洗过澡就昨晚翻阅过的军事书籍写了份心得体会,再回到房间搂着陆曼曼接着睡,直到等到她醒来。
见人从怀里跑出去了,他睁眼摸过手表看了看,六点半,还能多睡会儿,便伸出手要把人捞回来,手指刚探上她腰上,察觉到不对。
他撑起身子低头看她,室内昏昏霭霭中她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动不动,好像突然被惊醒了的样子。
周严丰略微思索……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转身拧开台灯,借着灯光掀开被子看去。
陆曼曼反应过来想要阻拦已经晚了,他把被子放下去说道,“别动,这次量挺多。”
说着就下地去给她找月经带。
陆曼曼被他雷了个外焦里嫩,看他淡定从容地在衣橱里找月经带,跟个雷达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翻翻,还真找到了。
拿了一条月经带,还不忘抓了一叠手纸过来。
身旁床垫下陷,他单膝半跪着弯下腰来又要掀被子,这是打算给她……
陆曼曼忙把他爪子拍开,“我自己来。”
然后从他手里一把抓过月经带和手纸。
周严丰放下长腿坐到她身边,手伸进去帮她把被子撑起来,另一只大掌落到她头顶,揉了两下她的头发,声音谆谆善诱,仿佛在引诱她,“都那个过了,给你换一下也没什么。”
陆曼曼刚把手纸垫到身下,脱去睡裤和内裤专心戴那玩意儿,这时候不像后世,卫生巾卫生棉条安心裤应有尽有,女同胞在解决这方面越来越方便了,这时候就只有个卫生带,是用布料缝制成的长长的一条带子,两端有根绳子,调整好位置需要把绳子系在腰上,为了防止渗漏,里面还要垫上纸。
不是一般的麻烦。
陆曼曼心神都用在那上面,听他说话,随口道,“哪个过。”
周严丰看她,还能哪个过,除了没有真刀实枪地干过,该有的亲密接触他们都有,他是想说即便让他帮忙,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刚说完陆曼曼就瞪他。
她才没觉得羞耻,她是觉得太奇怪了,活了二十几年都没叫人在这种事上帮过忙,但是等好不容易系上带子,重新换上干净内内,掀开被子一看,直接当场社死。
周严丰没骗她,量好多。
床单被罩糊得不像样,甚至周严丰睡裤都糊上了。
其实这种事来之前是有感觉的,比方小腹有点涨什么的,陆曼曼一直以来虽然量少但是挺准时,每次提前都有准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不仅提前了,睡梦中就能悄无声息地来,还来这么多,搞得到处都是。
多多少少有点崩溃。
周严丰反而为她高兴,看看多健康,说明调理的有效果。
陆曼曼又想笑又十分无语,床单被罩搞成这个样子肯定不能丢给田阿姨洗了。
“我洗。”
周严丰给她裹了一床干净的单人床被子把人抱坐去了椅子上,然后开始拆床单被罩,等都换了干净的,再把她抱回来。
让她接着再睡会儿,他卷起脏了的床单被罩出去了,出去之前顺便把台灯关掉。
室内重新陷入昏霭。
陆曼曼躺了会儿还是起来穿好衣服去了盥洗室。
盥洗室的灯开着,那男人正站在洗手池前低着头,袖子卷到小臂,修长的一双手一点点洗去经血。
动作十分认真。
灯光从头顶打下来,他整个人罩在一片朦胧光影里,光影中鼻梁越发高挺,五官越发立体俊逸,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跟平时高冷的模样不同,轻抿的唇有着浅浅的弧度,目光也是温和的,是温柔的居家气息。
陆曼曼突然发现做家务的男人好帅,没能抵抗住一瞬间的冲动,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说他,“好勤快啊你。”
周严丰唇角弯了弯,“在太太面前当然要积极表现。”
陆曼曼掐他腰上的肉,提醒他,“我才不是你太太。”
周严丰都顺着她,重新找了很充分的理由,“你那么难追,不勤快一点怎么行。”
“你是女同志,本来也应该多照顾你。”
他转过身来手臂半搂住她,低下头轻声说,“亲一下。”
他目光脉脉,柔情似水,陆曼曼等了等把脸凑了过来。
周严丰亲了亲她脸颊还不够,又亲了亲她唇瓣才把人放开,然后满意地折回身继续洗床单被罩。
陆曼曼每天还在吃着中药调理,周严丰等父母早上醒来跟老太太说了一声,老太太就先把药给陆曼曼停了。
这时候卫生带需要配合着卫生纸用,出门上班之前周严丰又给陆曼曼叠了好几条厚厚的纸,找了一条备用的卫生巾,一起包在报纸里放进她的包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