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危险。”
“那又如何,我可以照顾自己,监狱长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他们很危险,也知道监狱长你也很危险,可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思考,我讨厌被安排,就好像我没有所有权一样。”
沈愉说得眼睛都红了,委屈得像个离开家的小羊羔,软绵绵没有攻击性,让人疑心,他这样子怎么能出门。
但沈愉有独立思考的灵魂,他不允许任何人试图掺和他的想法。
无法被说服,因为他是独特的。
这也让莱茵恩揉了揉眉骨,意识到两人的代沟。
沈愉年轻,不知分寸,招惹着不同危险的男人,这样的他,和如今成熟稳重的莱茵恩,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人。
如果是年轻的莱茵恩,肯定会支持沈愉的想法,可他现在是监狱里的监狱长,他要给监狱里的工作人员和监狱的安全做好保障。
他身上背负着责任,于是想当然地把沈愉纳入他负责的一项任务中。
可沈愉的不听话,还有他有时产生不该有的情绪,都让他陷入濒临情绪失控的状态,这样的他,让莱茵恩深感陌生不安。
如今面对沈愉委屈地质问,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伸出手抚摸他的发丝。
“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沈愉你会后悔。”
“我从来都不会后悔。”沈愉倨傲地扬起脖子,似乎他永远都这样骄傲。
这样的沈愉让莱茵恩轻叹,刚刚的针锋相对也已经荡然无存,他的指尖停留在沈愉的胸膛,垂眸间,低声说。
“沈愉,这是你决定的,我不会拦着你。”
“但是你需要在我这里住一个星期,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会处理一些混进监狱的杂碎,到时候你可以继续去上班。”
沈愉听他言辞诚恳,心里想着免费休息一个星期,也不错,但沈愉觉得监狱长的气势不对劲,他小心地往上瞄,发现他的眼底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连同注视着他的胸脯,都好似并不在乎,可他却没有挪开视线。
“我想知道,为什么周成野出现在哪里,他跟江屿有仇吗?”沈愉试探性地转移话题。
“江屿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啊?”沈愉好奇地问。
莱茵恩并未作答,而是直勾勾地望着沈愉的胸膛,手指并没直接触碰,隔着几厘米,绅士有礼地询问:“是药剂,还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沈愉这才明白他是在问这突如的隆起,沈愉想到系统说时间是三小时,所以沈愉含糊地说:“是药剂,还有半小时就能结束了。”
莱茵恩对:“恩。”
他并没有问沈愉,在监狱如此严苛的情况下,沈愉是如何带进这些药剂,又为什么使用,他努力克制心中的占有欲,不断压抑可怕的掌控权利,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就帮沈愉将扣子系好。
气氛又回到之前没有争吵的样子。
沈愉忍不住打了哈欠,他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在莱茵恩帮他系好扣子的时候,还是多嘴地询问了一下江屿的情况。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体受伤了,监狱长你会把他送到哪里去。”
沈愉一旦察觉对方的心情不好,就会蹬鼻子上脸,完全不顾及他人的心情。
刚还克制的莱茵恩,被沈愉这句话给击中,好不容易做好的思想准备,又开始翻腾不止。
沈愉见他一言不发,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了?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莱茵恩将他的扣子系好,冷漠地说:“没事,你早点休息,这一个星期,你有需要就找阿冷。”
他说完,大步要往回走,可沈愉抓住他的手腕,神色迷惘地问,“你要去哪里睡?”
“客房。”
“哦,可是我感觉你还在生气。”沈愉嘟囔着,整个身体都往前。
他却注意到监狱长身体竟然往后退,如此避讳的动作,让沈愉歪着脑袋,看他的好感度。
百分之七十。
所以他为什么要避开自己。
沈愉生气地质问他,“你怎么不说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生气,我哥哥说了你这种就是闷骚,喜欢藏着事情,最容易憋坏。”
莱茵恩望着沈愉白嫩的手臂,想要掰开,却又担心用力过猛,弄碎他,只能冷静地说:“你先松手,我没生气。”
“不对你就是生气,我想想你是不是因为江屿的原因。”
少年苦恼着说出这个名字,旋即趾高气扬地瞥向莱茵恩,主动地解开扣子,神色骄傲地说。
“你肯定是因为嫉妒我给江屿喝,不给你喝 。”
“我没有。”莱茵恩避开沈愉的视线,可他一侧过身,沈愉就不容置疑地凑过来。
旋即,扯着他的手腕,拽上了床,而莱茵恩口腔里也充满了香甜的气息。
莱茵恩仿佛回到了童年,在美丽的庄园中,他正在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而他的母亲和父亲,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看他,直到他的弟弟归来。
稚嫩的弟弟才三岁,身上是香甜的奶粉气息,说起话来奶声奶气,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的爸妈充满了喜爱,哪怕这个孩子不够聪明,不够完美,像个瓷娃娃,还需要经常喝药,他们依旧爱不释手,不停地宠溺着弟弟,而对待他的态度截然相反。
在这种高压状态下,莱茵恩唯一的乐趣是坐在庄园里的花亭,望着佣人们采摘新鲜培育的酸果,因为好奇按捺不住好奇,他给了自己十分钟放松的时间,吩咐佣人将采摘的酸果给他。
莱茵恩平静地接过佣人诚惶诚恐地送来的酸果,明知道酸果是无法食用,却因为疑惑,吃了一口。
奇异的是酸果并不酸涩,反而甜腻得宛如冰糖。
他仅仅只是咬了一口,却被迎面而来的父母撞见,瞧见优异的长子,竟然明知道培育的酸果不能吃,还敢吃。
他的爸妈觉得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育,将他关进庄园的一间木屋,并且每天让佣人给他吃酸果。
他们想让莱茵恩知道,好奇是要付出代价。
作为家族的长子,不能越界。
莱茵恩后来厌恶这些酸果。小小的,轻易就能捏碎的果子。
可现在,这枚果子甜腻得让他用牙齿舔舐几下,果子颤抖着,水汁流得口腔都是香甜气息。
莱茵恩深邃的眉眼放松下来,在沈愉气急败坏打他,一边还控诉地说:“你不能咬。”的间隙,他反手握住了沈愉的手腕,收起来尖锐的牙齿,转成温柔地亲吻。
沈愉后面慢慢地睡着了。
梦中沈愉又梦到那群虫子,而虫子变得比之前还大很多,沈愉坐在宝座上,放眼望去,竟然有几十个虫子,裸露着半跪在他面前,嘴里不停痴迷地喊着。
【母亲,母亲。】
起初沈愉听习惯了,可是后面一股股烦躁的情绪让沈愉在梦中睡不好,一连好几天,烦躁地躲在卧室里到处走来走去,甚至还学会了摔东西。
这件事情被莱茵恩知道,他以为沈愉是生病,要让医生过来。
沈愉拒绝,莱茵恩以为是让他请假七天,沈愉产生了烦躁,提议他出门可以散散心,都被沈愉拒绝。
这也导致莱茵恩这几天,心情肉眼可见地阴沉。
沈愉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烦躁,只是他很讨厌一睡觉就梦到那些虫子喊他母亲。
虽然一个个都会讨好他,让他摸,可摸久了,他也会腻,而且心情也越发烦躁。
系统察觉到沈愉的身体变化,给他做了检查,说是虫母的发育期进度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七。
他再不快点攻略江屿,他就会变成虫母,会丧失本性理智。
这也就是沈愉不肯接受莱茵恩让他去做检查的原因,但他现在被关在监狱长的住所,他也不知道江屿在哪里,他要去哪里攻略江屿。
沈愉心情烦躁,直接躲进了衣柜里,这种狭小阴暗的空间,莫名地让沈愉心情平静下来。
系统建议:【你可以用虫母的链接去联系江屿。】
“可我不会。”
沈愉烦躁地咬着指甲,躲在衣柜里,蜷缩着身体。
系统提议他闭眼聚精会神试试,沈愉半信半疑地听从系统的吩咐,阖眼,开始聚精会神地想象让江屿出现在他这里。
可是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愉额头开始流汗,他的唇角已经发白,沈愉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悄悄地推开衣柜,见到空无一人的卧室,他怒斥系统骗人。
正当系统绞尽脑汁劝他再试试。
沈愉赌气地说:“不用了。”
说完,他就要躲回衣柜,可倏然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让沈愉下意识回头。
“母亲。”
浑身是血,发丝已经凌乱得像杂草的高大男人,半跪在他面前,男人仰起头,展露出下压的唇和狭长的眉眼,还有一双宛如蜜糖的金黄色虹膜。
“我来了。”
沈愉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刚要说话,却被江屿抱起,紧接着外面走廊传来报警声音。
“母亲,我从禁闭室闯出来,现在我带你离开这里。”
江屿完全不顾沈愉的意愿直接打横抄起沈愉,直接从打开的窗户,跳下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风声凌厉,沈愉被抱在江屿的怀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也许是虫母的原因。
但这并不代表,沈愉愿意被他带走,而且从窗户跳下去后,沈愉亲眼看到身后有数名机器人和巡逻的狱警,监狱里的灯塔也响起三级警报。
在警报声中,抱着他的男人,压着唇角,低语了一句:“不是你让我救你吗?母亲?”
谁要他来救自己,他只是想让江屿过来,谁知道他误会,不仅将他从卧室里带出来,还带他一路逃到港口。
“砰——”
监狱后方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让沈愉捂住耳朵,害怕地往后看去。
也正是这一眼,沈愉看到浓烈的烟雾升起,灯塔警报变成了一级状态。
沈愉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就被江屿捂着眼睛,展露出属于虫族的躯壳。
“警报,港口遭到袭击,有虫族入侵。”
“警报!!他还挟持了监狱的狱警!”
嘈杂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沈愉想要从他怀里钻出去,可一滴滴液体滴落在他的额头。
沈愉惊愕地仰起头,这才注意到,江屿右眼的金黄色虹膜被刺入了一枚飞镖,血液从眼眶中流出来,江屿一点疼痛都没有发出来,而是认真地观察前方的情况,再确定追上来的狱警还有几秒才能追上来。
他义无反顾地消耗全部的信息素和精神力,属于alpha的白酒信息素,萦绕整个港口,好几名意志力薄弱的狱警,痛苦地半蹲。
江屿趁此机会,抱着沈愉登上了一架运输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