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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消劫数

碰上‘文盲’神仙也没办法,我后面的话只好翻译成现代白话文:“你们家的院门在偏东南方位,来的时候,我发现院外正对大门十几米处有一口水井,向口动气方,见水即有损人命之忧,犯此凶者多为堕落、土埋所伤,或者是自然灾害,或者因建筑物崩塌。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那口井和你们家的宅子都不是近年之物,既然有这样的大煞挡门,你家的背字应该走到极点才对,怎么我看你和这房子的气运,只是近三年才开始转坏呢?”

“这个......”张正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说了实话。

原来他们家大门对面,从前是另一个贫困户的草坯房,张正杰一直嫌人家的房子挡住他老宅的光线和视野,前年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与村干部合谋,想法子逼着人家搬到村东头住。然后把人家的旧房子扒了,自己家的门前倒是开阔了,可是人家院子里那口井却搬不走,于是因风动水,在张家门口形成五黄煞位。

好在张家人早就搬到城里,这房子没怎么住人,不然只怕早有伤亡。不过虽然如此,祖屋是一家之根本,这房子仍然在影响张正杰一家的气运。因此从前年开始,他的两个弟弟一个路过工地,被盖楼掉下来的水泥打到头,昏迷抢救了两个来月才醒。另一个弟弟却是喝酒喝多了,回家不小心掉到路边的沟里,把腿摔折,到现在还跛着。

这还算是他们现在住的离老宅子比较远,才没要人的命。

孙威一边挑桌上的食物喂阿呸,一边窃笑:“说来说去,原来都是自己找的啊!”

张正杰跳了起来:“我马上叫人把井填了!”

“填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笑了笑,看在他对我们还算恭谨的份上,且教他一个乖:“这个煞局破解起来并不难,堵水不如动风。你把你屋子里正对大门的这个风扇搬开,记住。这个正对大门的方位,不能摆放任何空调、电视、洗衣机、收音机等等与电有关的事物,也不能摆放会动的物品,甚至钟表,而且最好换上摆上红色的家具,冲克镇攘。”

“先生请等等,我去找纸笔记下来。”

等张正杰急忙找了纸笔回来,我接着说:“因为水生风动。你这套宅子,有黑煞病符星到中宫。黑煞病符星又称疾病星,中宫就是整套房宅的中心点,从你家的格局看,就是院中那个水泥池子。疾病入中宫,不死也是凶。好在宅子的东北艮位建了个厕所,病死气被五谷轮回的脏气一冲,开成二七合九的格局,算是凶中有吉,你找六枚康熙旧铜钱——要真正的康熙通宝啊,假的可不顶事——用黄纸包好,埋入中宫之内,催动运星八白,记得切莫用红线缠系悬挂......”

忽又想起一事:“对了,是不是有人教你用五帝钱镇克来着?”

张正杰想了一下:“前年我父亲身体有病,一个仙家送了我一套五帝钱,让我用红纸包了压在门口的枣树下,说是能逢凶化吉。”

“难怪了!这些庸师害人不浅!”我叹气说。

五帝钱,近代一般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可挡煞、避邪。在民间传说的用法中,把五帝钱用红纸包好,放在门槛内,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煞、反弓煞、开口煞;或用红绳穿起挂在颈上,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还可增加自己的运气。

但是,五帝钱的这种用法在我天机门里却颇不认同。在《天机不泄录》里,有我大爷爷的师傅施轩宇的亲笔记录,五帝之五属土数,沾着凶气,很多庸师不懂数理五行,滥用五帝钱,却助旺五黄煞,虽为无意,但也有害人之过。

“一会儿你记着去把五帝钱请出来。等开春的时候,把西边那个猪圈鸡栅的位置清理干净,盖个偏厦,记着窗子一定要开在东南位,但此窗却不可开关,是可死窗,这样可纳财不流。这个地方是你这套宅子最吉的方位,用来养猪鸡牲畜太可惜——嘿嘿,你们家早些年养的猪一定是全村最肥最壮的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有点口干舌躁,于是抓紧时间喝了口啤酒然后吃菜。

张正杰一边狂点头,一边运笔如飞的记录着,写完,抬起头来,期待的看着我,等了半天,见我没表示,忍不住问:“没了?”

“没了!”我说。“刚才那些事情你办好了,就够你一家老小顺风顺水了。当然,这是我帮你改变家运,效果能维持多久,要看你是不是自己积德行善了。”

“这些我一定记得照您的吩咐做。这样,您先前说我儿子夜里惊啼抽搐,父母举动怪异、病伤缠身什么的,也就都可以好转了吧?”

我摇摇头:“这跟那没关系。”

“啊?”张正杰张大嘴巴。

“啊什么啊!这是两码事,你父母儿子,还是跟你这只枪有关系。”

一听提到枪,张正杰的嘴巴合上了。

持枪打猎,误中路人,这孽是自己造的,总得还了才行。不然,即使我改变了他的家运,报应仍然不会消失,只是不再落在无辜的家人身上而已,张正杰本人想要顺顺当当的活着,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是不是有命数消除这个劫难,却要看张正杰本人的,心动天才动,如果是我要他如何如何人,那是我强行改变他的命数,虽非大事,但也是逆天之行——天并非不可逆,但是逆天也有代价,轻则影响自己的气运,重则有生命之忧并祸延亲人,我可不愿意为个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

张正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我这人吧,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可除了平时吃点喝点拿点,也没做什么特别大的坏事,可是自从误伤了那孩子之后,我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钱老二和我妈娘家还沾点亲戚,那孩子论辈份能管我叫爷爷,你说我伤了人却跑了,我算什么东西?上次去黄杨坡钱家看到那孩子瘫在炕上流口水的傻样,回来我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他在那耳忏悔,我心里却挺不是滋味,‘吃、喝、拿’三字,真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从一个无品的乡下派出所所长、村长,到极品的高官,都是张着嘴伸着手的,这简直已是中国特色。

张正杰絮絮叨叨半天,终于说到正题,问我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事帮他安置安置。

“你打算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我问他。

“我可以想办法给他们一些钱。不过,却不能给他们知道孩子是我伤的,不如我的前途就毁了!”张正杰倒也坦白。“这件事现在是陈案,被我压着,如果揭出来,警察持枪伤人,又利用职权压案不办,不用想也知道我是什么罪。”

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那是那是,你的前途比那个孩子的多半生都重要!”

张正杰惭愧的低头不语。

我冷眼看着他,这家伙想要安置自己良心比安置那孩子更迫切。不过,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一个,凡事先为自己着想也是人之常情,反正办事只看行为结果,我倒也不必管他是如何想法——罢了罢了,他的心性,由天去考核吧。

“那孩子伤在哪儿?是在哪儿看的病?医生是怎么诊断的?”

“伤在左肋,子弹打穿了,是县医院看的病,医生说没伤到内脏,只是发现的太晚,错过抢救时间,孩子失血过多,导致脑损伤,从此又瘫又傻。”

“一会儿你带我去打伤那个孩子的地方看看。”医生说是脑损伤导致孩子瘫傻,我却认为是张正杰那一枪,把孩子的魂魄打掉了,只要使他的魂魄回归身体,然后再以药物和饮食调理,孩子的少年体应该可以慢慢的恢复。呵呵,科学与迷信对决,有什么真是一件无奈的事。

“是是是!”张正杰没口子答应。

办这件事,张正杰可不敢惊动太多人,于是我仍然开着自己的车,在他的指点下,向西驶去。

车子很快进了山区,山路不太好走,总算地方不太远,先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车停了,然后大家徒步上山。

我的本意是自己和张正杰来就行了,可是留公主和孙威在张家实在不放心——主要是怕公主出事,因为她老人家身份实在特殊,做事每每出人意料,是个惹祸的苗子,虽然目前还没出什么事,但只有把她房子眼皮子底下,牢牢的看着,我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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