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婵敲开月娘的房门,刚进去就嚷嚷,“哎呦,我的奶奶,出大事了!”
月娘刚梳洗完,抬眼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银婵见她如此冷静,也不敢装模作样,遂把原委告诉月娘。不止如此,她还添油加醋,“小玉说,那客人气的脸都黑了,临走前还踹了一脚门。”
月娘见她说的有鼻有眼,问道,“真有此事?”
银婵道,“就是给我十条命,也不敢在奶奶面前胡说”,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那块帕子,“您瞧,这落红帕上干干净净。”
月娘接过一看,果真如此,洁白的帕子上根本没有落红。
她思前想后都想不通,到底谁破了清歌身子。她向来只弹曲献舞,从来没接过客,连摸都没被人摸过。不对!她仔细一想,肯定是那哑巴!
月娘恨的要死,既恨那该杀的哑巴,又恨清歌不知检点,拢共才几次,就让人破了身子。
她怒气冲冲地去了清歌房间,一进门就见清歌挣扎着要去拿剪刀。
月娘走到她面前,啪!给她一巴掌,骂道“贱胚子!”
清歌被打懵了,怔怔地看着她,眼泪一下流出来。
月娘见她流泪,更恼怒了,被人破身,还有脸哭!
“小玉?”
小玉也被月娘这一巴掌吓到了,等她回过神,赶紧跪下,“奶奶吩咐”
“那哑巴给她上了几次药?”
小玉知道她问陈姓郎中,小心翼翼回道,“拢共三次”
“次次你都在这房里?”
“都在”
月娘沉声道,“仔细想想,你若想帮这贱人瞒着,小心你那身皮肉”
小玉沉默了一会,“有一回不在,那晚小姐想吃酥油鲍螺,婢子去了厨房。”
月娘想起来了,第二天那哑巴就逃走了。不仅身子让人占了,连珠宝首饰都送给他,还在自己面前贼喊捉贼!
“贱人!”月娘又扇她一巴掌,“一天而已,你就逮到空子让人破身,可不就是天生让男人干的婊子!连娼妓都不如,还往那人身上倒贴!”
清歌哪见过月娘如此生气的样子,吓得只往后躲。
月娘越骂越气,一把掐住她脖子,“连个哑巴你都能张开腿,真是缺男人!我马上找几个龟公,让你个贱货夜夜做新娘!银婵让人把这娼妇拖到下院!”
清歌根本无法呼吸,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小玉跪爬到月娘腿边,边哭边道,“奶奶,饶了小姐。”月娘一脚踹到她心窝子,“你个贱婢也别想逃!”清歌被扼住脖颈,只见进气不见出气。
小玉捂着胸口,又爬到月娘身边哭道,“奶奶,您打死小玉也无妨。若是姑爷今晚来,寻不到小姐怎么办?”
一句话提醒了月娘,这客人不吭不响地离开了,若过两天他回心转意,见不到人,岂不是要大闹摘月楼。
遂松开手,清歌跌坐在地上,小玉赶紧上前安抚她,“小姐,没事了。”等清歌喘过来气,主仆两人抱着,只是默默流泪,不敢出声,生怕又惹恼了月娘。
月娘冷冷得说,“若姑爷来了,给我好好伺候。”银婵向她耳语几句,月娘冷笑,“想死?别弄脏我摘月楼。再灌一碗软骨汤,看她还有力气寻死。”
银婵为难,软骨汤喝多了,一来效果越来越差,二来以后容易伤身子。见月娘在气头上,也不敢这时候烦扰她,遂吩咐几个小丫鬟看着清歌,就跟着月娘出去了。
不一会银婵回来了,还带一个白瓷瓶子,“姐儿,可别哭了。奶奶气你不知爱惜自己,让贼人凭白夺了贞洁。刚刚奶奶在气头上,这会子想明白了,又让我给你送软膏,说是祛青化淤。母女哪有隔夜仇,明天就好了。”
小玉赶忙上前接过药膏,“有劳银婵姐姐,婢子代小姐谢过奶奶。”
银婵见清歌不说话,也不介意,“把那东西拿上来。”只见两个丫鬟抬着约摸有手臂粗细的铁链子。她又说道,“奶奶让你喝软骨汤。银婵我大发善心,怕你以后连路都走不动,特别换了个东西。你可喜欢?”
清歌知道她要做什么,摇头道,“不要,我不要!”
“还愣着干嘛,给清歌小姐上锁。”
两个丫鬟按着清歌不让她挣扎,一个丫鬟往她脚踝上锁上一个铁环,另一头拴在床脚上。那锁链也就两尺长,清歌只能坐在床边哭喊,“放了我!放开我……”
银婵也不与她聒噪,自顾自地出去了。
自此,摘月楼上下都知道,那出水芙蓉的花魁,没点廉耻。凭白让人占了身子,比妓子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