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急了:“你们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们这回不走了,在京城常住了。”余含英笑着说,“这下你满意了?”
姜暖一下子跳了起来,赶紧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可千万不要骗我!”
“没骗你,公爷给我求了文书,把我调到京城了。因为要把公事交割清楚才能动身,所以就耽误了时间,没能在你成亲的时候赶到京城。”瞿茂林很是遗憾地说,“真是对不住你了,阿暖。”
“姨夫你在说什么呀!早知道有这好事,你们再晚来三个月我也愿意!”姜暖真是太开心了,“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她没想到霍田对自己居然好的这种地步。
他对自己的好,永远在自己意料之外。
“姨夫以后就称我的名字就好,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叫晚辈无地自容。我陪你到院子里转转,让她们母女好好说话吧。”霍恬见姜暖这么高兴,自然也高兴。
两个表弟也吵着要各处转转,便跟着霍恬出去了。
余含英笑眯眯地目送这几个人出了门,方才转过脸来对姜暖说:“我们阿暖可真有福气,嫁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大姐姐在天之灵必然也安心的。”
“姨母,你们既然来京城了,就在这儿住吧,千万别搬走。”姜暖央求道,“回头我跟公爷说,反正这么大个宅子,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你呀。”余含英笑着看了姜暖一眼说,“你真是太不了解你家公爷了,早在我们来之前,他就已经叫人打扫了院子。我们离京城还有几百里路,他手下的人就已经过去接了。就说公爷吩咐了,直接到这府上来,就住在这里,绝不可居于他所。”
“他……他居然想的这么周到。”姜暖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阿暖,我跟你说,我们在这里住一阵子也就是了。亲戚间情分再好,也不能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的。你姨夫随后到衙门报到,有他的一份营生就饿不着我们母子。到时候熟悉了这京城之后,我们自行再找住处,到时候你可不能拦着。”余含英语重心长地说。
姜暖却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成不成,你们就得住在这里,若是你们搬走了,我也跟着去。”
余含英知道姜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因此也不和她争,拿别的话岔过去了。
晚饭是接风宴,准备得十分隆重热闹。
姜暖心里高兴,不免多喝了两杯酒。
等到晚上就寝的时候,她的酒劲儿还没去。
霍恬刚坐在床边,她就从后面贴上来,双手环住霍田的腰。
“相公,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能让姨母一家来京城,我真是太高兴了。”姜暖的小脸滚烫,贴在霍恬的后背上。
“谢我做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了。”霍恬扭转身子,把她拖进自己怀里,“只要我能为你做的,必当竭尽所能。”
姜暖感动得一塌糊涂,成亲以来第一次主动亲了霍恬。
霍恬当然满意,还要更进一步。
这一次姜暖格外听话,不但不扭捏推拒,反而有小小主动。
这让霍恬激动不已,呼吸越来越重,在姜暖耳畔说道:“乖,今天不准再闭着眼睛了,要好好看着我。”
第264章 丑话在前
徐春君自从那日给姜暖送嫁回来后,就在忙钱庄的事。
正兴钱庄在放钱上不做大买卖,只做小生意。
这样就避免和大钱庄争抢,要知道钱庄存钱是要付给主顾利息的,而放钱是赚取利息的。
钱庄盈利全在放钱上,要是只存不放,那可就得赔钱了。
正兴的放钱生意虽然有些零散琐碎,但总数还是挺可观的。
而且只要存下的钱多了,易平顺就会存到别的钱庄里去生利息。
每次存的时间都不长,短则三天,多则半月。
有这些利息也足够给柜上的伙计开支了。
徐春君就和易平顺商量,对于那些逾期未能还钱的,可再多给三月期限,只收利息,三月后再还本钱。
给借钱的人多容些空儿,钱庄也能多些利息。
这样一来,只要在钱庄能运转开的情况下,既多盈了利,也赚了口碑。
可如果三个月后依然还不上本金的,那就只能收取抵押,或是让中间人代还。
从钱庄回来,思坎达拿了封信过来说:“大奶奶,安家姑奶奶一家进京了,叫人送了信来。”
他说的这个是郑无疾庶出的姐姐郑月朗,嫁到徐州安家已经五六年了。
徐春君自然是没见过的,郑月朗的生母穆姨娘也早几年前就没了,徐州离京城又远,书信一年也不通几封。
“回头我问问太太,这安家在京城可以有没有别的亲戚。若没有,咱们家就派人去接一接。也好显得有亲戚情分,也是给咱家姑奶奶长脸。”徐春君一边把信折起来,一边说,“这信大爷看过了吗?”
思坎达道:“大爷还没起呢!”
“等大爷起来把这信拿给他看,这事他得知情。”徐春君说完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郑无疾如今不再出去花天酒地,可他在家什么也不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无所事事。
徐春君随后去了老太太金氏房中问安,金氏如今瘦得厉害,没有多少精神,一天倒有大半天在昏睡。
方氏如今不信佛了,每日专心伺候婆母,此时也在金氏房中。
徐春君进来后,先是问了问太婆婆和婆婆的饮食起居,随后就把安家进京的事说了。
方氏听了就说:“他们安家的祖籍就在徐州,京城咱们算是近亲了。”
“既然这样,我就派几个人到前头去迎一迎,”徐春君说,“再问问他们有没有选好下处,若是没有,就到咱们府上暂住吧。”
方氏自然说好,郑月朗虽不是她亲生的,可郑家小辈只有这么两个孩子,何况郑月朗已经许多年没回京城了。
这时郑无疾也晃了进来,听徐春君如此说,便冷笑一声道:“依我说去迎一迎倒没什么,住进来可就免了吧!没听过那句话吗?亲戚若住得近,香的也成臭的了。”
“瞧你这话说的,别人面子不看,不还有月朗吗?”方氏有些嗔怪地说,“你姐姐在家时怎么疼你来?”
“若是我姐姐在家住着,别说是一年两年,就是一辈子也使得。”郑无疾说着坐下来,拿了小锤子敲盘子里的核桃吃,“可能安家人可是好相与的吗?他们家但凡有点亲戚情分,我也不至于这么说。别人还罢了,咱家老太太每年的生日可见他们有过一点表示?”
“何必争这些呢?”老太太金氏说,“别的不说,你姐姐嫁过去这么多年,都没生个一儿半女,难免抬不起头来。”
郑月朗的事徐春君也是知道个大概的,她的这位大姑姐嫁到安家之后就没生养过,因此在婆家颇不受待见。
当然了,这是金氏和方氏告诉她的。
但徐春君觉得除了这个之外,和郑家不景气也有关。
如果郑家有权有势,安家即便不高兴,也不会做得太露骨。
郑无疾吃完了核桃,又喝了半碗茶,笑了一声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那方家如今进了京,只怕就要抖起来了,要不要我姐姐还两说呢!咱们何必上赶着,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方氏立刻训斥儿子,“咱们家如今由春君管着,可比前强多了。那安家人看了,心里自然就明白了,不会为难你姐姐了。”
但徐春君却觉得郑无疾说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含笑向太婆婆和婆婆说道:“大爷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又何况要是咱们执意邀请人家来住,安家不好不答应,可是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难免有些拘束的。
依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替他们寻一个下处,叫先住着。等什么时候他们寻到合适的房子之后再搬出去也不迟。
这样既全了情分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不好来。老太太、太太看如何呢?”
方氏就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觉得怎么样合适就怎么办吧。”
“到时候单把姐姐接回来住着,不在公婆跟前,她倒还自在些。”徐春君微微笑着说。
郑无疾听了点点头。
徐春君就是聪明周到,办事圆融,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可惜对自己不是。
徐家这个月刚刚换了宅子,徐春君便把原来的地方打扫了,预备给安家住。
又派了几个人出城去迎接。
第二日傍晚安家人进了城,就住在徐春君给安排的宅子。
徐春君派去的人帮着他们归置完东西,才回来复命。
“你们几个辛苦了,到账房去领赏吧。”徐春君对那几个人说。
这时候已经掌灯了,徐春君就没过去。
不过也吩咐了厨房的人明天预备接风宴,请安家的人过来吃饭。
这时柳姨娘扶着腰从那边走过来,她有好些天不出门了。
徐春君见她脸色不大好,就问:“你是不是病了?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柳姨娘苦笑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上个月来例假,竟淋淋漓漓地不断。”
“女人经血上的毛病是大事,赶紧找大夫来瞧瞧。”徐春君说这就叫思坎达过来去请周召臣。
柳姨娘心里头难受,说道:“大奶奶,你真是个好人,可惜我当初打错了主意。”
“不必说这些了,先把病治好。”徐春君不是烂好人,她只是不跟柳氏一般见识。
第265章 会亲友
安家老爷当初在离京城百里之遥的纳县做县令,因此才能与郑家结亲。
但郑月朗同安家大少爷安平定亲后不到半年,安老爷就被调任回了徐州。
因此郑月朗匆匆忙忙成了亲,随着安家去了徐州。
徐春君与这位姑姐虽未谋面,但还是特意准备得很隆重。
她知道娘家对于嫁出去的女子有多重要,何况郑月朗在婆家一向不受宠。
第二日一早,徐家下人就把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会客的正厅焚了香,又摆满各样水果点心。
给安家人的见面礼也都备好了,他们家老太爷已故去多年,只有老太太还在。
安老爷和原配杨氏,生了两个儿子,安平和安靖,都已成家。
徐春君知道安靖有两个儿子,叫绿莼准备两个荷包,里头放了两只金馃子。
“姑太太应该快来了,”徐春君对思坎达道,“你到门口去瞧瞧。”
徐春君昨日就打发人去请陆夫人,郑家人丁单薄,够得上至亲的只这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