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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探监

萧燕拔高了嗓子:“收监,凭什么?”

魅影轻咳一声,解释:“这是三司会审后的决定。 ”

大舅太太满面怒色:“岂有此理!单凭一张状纸,就敢把堂堂的世子爷收监!陆尘这大理寺卿,可是不想再做下去了?”

魅影含含糊糊地道:“原告进了天牢,公平起见,只好连爷一起收监了。”

“陆尘疯了吗?为何要把原告投进大狱?”萧燕一脸莫名。

杜蘅唇边一抹笑容极冷:“大概是怕有人害他性命,才会以收监为名,加以保护。殓”

其实付鸿把萧绝告上公堂,倘若诉讼期间突然死亡,嫌疑最大的就是穆王府。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收监对萧绝倒不算是坏事。

穆王妃没有明白:“那,绝儿几时可以回家?”

没有人回答,房里安静得有些碜人。

穆王妃慌了:“难道真要绝儿坐牢不成?”

陈二奶奶眼眶通红,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姑奶奶且放宽心,绝哥身份摆在那,就算收监也不敢让他吃苦。”

“王爷,”穆王妃眼望萧乾,流下泪来:“你想想办法,让绝儿回来可好?天牢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且牢中阴森幽冷,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萧乾眼睛一瞪:“萧家男儿,岂会如此孱弱!想当年,北地战场,比这艰苦百倍,本王不照样挺过来了?”

“你是上阵杀敌,他是被人冤屈,怎么一样?”穆王妃哭道。

“若是他肯听劝,早点把佇儿娶进门,又哪来今日之事?”萧乾烦燥之极,喝道:“他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杜蘅。

杜蘅神色坦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萧乾轻哼一声:“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杜蘅也不争辩,淡淡道:“我还要收拾几件衣服给世子爷送去,先告退了。”

“我也去~”穆王妃忙忙起身:“牢里的饭菜肯定不合胃口,给绝儿带些吃食去。可怜的绝儿,金尊玉贵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牢里的东西怎么能用?”大舅太太也道:“被褥枕头什么的,都得带进去。算了,年轻人做事就是毛糙,还是我亲自跑一趟。”

“娘,我也要去!”萧燕摇着穆王妃的手,央求道。

“都去都去,”二舅太太道:“看看绝哥,省得他一个人孤单……”

一时间,屋子里乱轰轰的,大家争相去探监。

萧乾大喝一声:“你们当天牢是王府的后花园呢?都不许去!”

众人面面相觑。

穆王妃飚泪:“你好狠的心!儿子在天牢里受苦,你半点都不心疼!不说把人弄出来,连看一眼还不许!他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疼,我疼!”

萧乾怒道:“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惯着他,岂会有今日之祸?”

穆王妃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哭道:“我就是想惯,也得有这个机会!他自小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你还成天吹胡子瞪眼!难怪儿子跟你不亲……”

萧乾被她戳中死穴,一下子没了气势:“好好好,你想看就看,我不管,我也管不着!”

推着轮椅,怒冲冲地走了。

穆王妃把眼泪一抹:“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去!”

杜蘅忍了笑,忙劝道:“天色已晚,舅太太年事已高,母妃身子又不好,还是早点歇息,等明日过堂时再去见世子爷吧。放心,东西我都会准备齐全,绝不让世子爷受苦。”

“你没当过娘,不明白做娘的心情。”二舅太太摇了摇头,叹道:“不让她去看一眼绝哥,一晚准没法睡。”

杜蘅心中刺痛,半晌都没做声。

“好啦好啦。”陈二奶奶心细,见她神情有异,忙打圆场:“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把杜蘅送到屋外,压低声音道:“二婶有口无心,你别计较。你和绝哥年轻,两口子又恩爱,孩子是早晚的事。”

杜蘅强忍着心酸,笑道:“我明白,多谢二嫂。”

半个时辰后,杜蘅带着一马车的东西,到了大理寺,进了传说中的天牢。

不知是否刻意收拾过了,天牢给她的感觉,竟比想象中要干净整洁的多。通过阴暗逼仄的长长的甬道,进到了天牢里最大最好的单间牢房。

萧绝斜躺在簇新的铺盖上,双手枕在脑后,两条长腿交叠着搭在床头,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

狱吏一脸讨好地道:“世子爷,酒菜备齐了,您看合不合口味?”

萧绝眼睛也不瞄一下:“给猪吃还差不多!”

“绝儿!”穆王妃看到他,情绪失控,几乎是整个人都扑在了木门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萧绝一愣,利落地跳起来:“娘!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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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忍不住往她身后看,没瞧见预期中的人,却只看到陆尘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世子爷,慢怠了。”

又去呵斥狱卒:“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换?”

猝吏哭丧着脸:“大人,已经换了五遍了……”

他当猝吏二十年,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人!

一会嚷着要山珍,一会要海味,横挑眉子竖挑眼!

他是猝吏,又不是酒楼里跑堂的小二!

“这时候还没吃饭?”穆王妃大惊失色,呜呜哭着,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儿……”

“不苦,不苦。”萧绝哄她,摊开手脚给她看:“你瞧,我好好的,连根头发也没少,就是饿了点~”

陆尘面色如土:“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

“不敢劳烦大人,只请陆大人行个方便。”杜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丫头婆子。

萧绝眼睛一亮:“媳妇!”

“应该的,应该的。”别说萧绝不是死罪,就算真是死罪,这点面子也得给不是?

陆尘挥了挥手,带着一众狱吏退了出去。

杜蘅指挥着丫头们进去,把床上的铺盖被褥全都撤换一新。

扶着穆王妃进了牢房,扶了她到床上坐好:“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绝儿还没用饭呢!”穆王妃急急道。

杜蘅让人把食盒提上来,饭菜摆上桌,不多,只四菜一汤,都是他平日爱吃的。

萧绝笑嘻嘻地夸奖:“还是媳妇心疼我,这家里的饭,吃起来就是香!”风卷残云地吃完一碗,把碗朝她面前一递:“再给盛一碗!”

穆王妃心疼得不得了,立时眼泪汪汪:“我的儿……”

杜蘅盛了饭,投给他警告的一眼,声音压得极低:“知道你在牢里过得也滋润,别演得太过火了,惹老人家伤心。”

萧绝也不说话,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笑得她心浮气躁。

穆王妃四处查看,絮絮地叨念:“天气热,这里又不通风,应该让人再几个冰盆过来。”

萧绝正想点头,杜蘅抢着道:“牢里阴冰,湿气本身就重,再放上冰盆,反而不好。”

穆王妃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啊,那就不放了。”

萧绝瘪了瘪嘴,拉了杜蘅的小手:“媳妇,你不疼我。”

杜蘅狠狠瞪他一眼,颊上飞起一团红云,到底没有舍得推开他。

萧绝只嘻嘻笑,一只手吃得挺欢畅。

穆王妃越瞧越伤心,根本没注意这小夫妻两个打情骂俏:“这地方这么简陋,连间净房都没有,怎么住!”说着,又开始流泪。

总归是牢房,再怎么刻意奉迎巴结,用心布置,又指望它能有多舒适?

“有马桶呢。”萧绝把碗放下,接过杜蘅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嘴:“我嫌它脏,摆在这还碍眼,让人提走了。”

“你有什么打算?”杜蘅瞅了空,问。

春妮死无对证,除非找到新的证据,否则就会陷入僵局。

拖得越久,对萧绝只会越不利。

“哼!”萧绝冷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要什么打算?是他们把爷请进来的,不给爷个交待,爷还不出去了!爷倒要看看,他能把爷怎么着?”

有本事,就关他一辈子!

萧绝没有明指“他”是谁,但两个人心里都有数,这件事闹成这样,南宫宸绝对脱不了干系。

杜蘅沉默许久,轻声道:“你安心在这住着,家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