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桃花离枝的瞬间,安益清被玫瑰香压倒,围困。
仰躺在地。
酒红色的卷发扫到脸颊,痒痒的,发热。
她凝视上方的人。
天光落在许泠音长长的头发上,阴影微微遮住她的脸。
满脸桃花色加重了色彩。
眼神犀利,压迫感十足。
却透着动人的娇艳。
这样的许泠音,能把人的魂勾走。
就算接下来要实施酷刑,安益清也管不了了。
她甚至有心情开玩笑:“许泠音,其实,也不全怪我,是桃花开得太好。”
“不怪你?”许泠音抓紧她的肩膀,低下头来,目光锁住她,“你是打算和你的老板讨论谁是债主的问题?”
这个问题,安益清注定要失败。
无论是身份,还是此刻的姿势,她讨不到半点好。
她肩膀松垮下来,注视许泠音,偏不认输:“恐怕,你也要承担责任吧?”
“我?”许泠音微眯眼眸,“安益清,我从不背锅。”
她用力按住安益清。
俯下身。
脸逐渐在眼前放大,直到失了焦。
浓郁的桃花香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玫瑰香。
玫瑰笼罩着安益清。
恍惚中,有一股不明的情绪破土而出。
抽条。
拔高。
长成参天大树。
矮山之后,簌簌落花没了声响。
低吟清晰可听。
宛如投怀送抱的姿势。
安益清不自觉揽住身上的人,仰头寻找更浓郁花香。
不管许泠音是要咬她还是做什么,在此之前,安益清想先吻她。
她去找那抹湿热而滚烫的气息。
托住许泠音的侧脸,安益清感受到馥郁的气息。
“许泠音。”她轻声呼唤,拇指贴上湿软的唇。
“唔。”许泠音吐出喘息,“安益清,你……”
身体重重地坠下来。
安益清急忙抱紧她。
不让她翻下去。
怀里的身体沸腾一般,柔弱无骨。
长发垂到安益清脸上。
遮住她的眼睛。
视觉受限,安益清的听觉和嗅觉特别灵敏。
粗重的呼吸萦绕耳畔,带着愉悦和期待。
还有一种听不出来的情绪,牵缠着玫瑰花的味道,一股脑钻进安益清的鼻尖。
安益清几乎要目眩神迷了。
拨开许泠音的卷发,露出半张美艳的脸。
狐狸眼中的犀利早不见了,变成波澜起伏的海水,悉数向安益清涌过来。
淹没她,吞噬她。
和她一起沉沦。
安益清不愿移开目光,贪婪地从粉嫩的额头往下滑,扫过桃花色的脸颊,落在玫瑰色的唇上。
许泠音的嘴唇偏薄,口红会往外涂一点。
安益清看着,特别想吃掉那多余的一线。
她想法刚冒出来,清亮的嗓音突兀地传来:“安益清,你……”
安益清不想从这张嘴里听到拒绝的话,至少不是现在。
拇指快速挪到红唇上,轻轻按住,堵掉许泠音唇边的话。
单手捧起许泠音的脸,安益清仰起头。
要做一件早就想做的事。
许泠音的气息越来越近,温度越来越高。
乌黑的长发缠绕酒红色的卷发。
她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哗——
冰凉的桃花为她们的热情庆祝,送来最真诚的祝福。
撒花瓣……哦不,是兜头一浇。
许泠音被这玩意儿砸得懵了几秒,然后猛推一把身下的人,发出了相识以来的第一声咆哮:“安益清!”
满头满身的桃花从许泠音身上落下来,全糊到安益清脸上。
伸出僵硬的手,扒拉脸上的花瓣,她露出一张表情复杂的脸。
一定是刚才让桃花背了锅,现在这些桃花来报仇了。
安益清坐起来,十分尴尬地瞟一眼许泠音。
高贵霸道的许总,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桃花打了。
这一回,她笑不出来。
安益清更笑不出来。
挪到许泠音身边,安益清手脚麻利地给她处理身上的花瓣。
“许泠音,我真不知道这里的桃花这么狂野。”她想哭。
回头狠狠瞪安益清一眼,许泠音站起来,胡乱拍着身上的花瓣,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破青谁爱踏踏,我走了。”
“许泠音,等等我。”
安益清的呼唤叫不住远去的人。
等她收拾好东西,许泠音已经走远了。
站在杂树丛生的桃花树下,她抬头看着缀满枝丫的花,仔细想了想。
真是一树不懂事的桃花。
这里没人来,可能怪不着杂树。
安益清轻叹,迈步离开。
*
四点多,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安益清她们却回家了。
回到家,许泠音回到房间,麻溜把妆卸了,漂亮的裙子换下来,穿一身居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