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转眼就到彝娘子惯常去梁府的时间。
清早,唐氏心情极好的起来。
正要问时辰,便听到嬷嬷来禀,“公主,医馆传信,小娘子病了,怕是来不了了。”
“好好的,怎么病了?”
唐氏皱眉。
那个方子,她用了两天,好像有点效果。
她还想着再问问能不能根据她的情况再做改善呢。
她轻抚脸颊,道:“你代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嬷嬷躬身领命。
唐氏想了想,道:“那个方子,顺便给她瞧瞧。”
嬷嬷答应着出门,带了点那位娘子爱吃的几样点心去医馆。
而此时,彝娘子正鼓着脸,跟汪四郎闹脾气。
这两天,她表现的极其乖巧,目的便是想着趁汪四郎不注意,偷偷摸摸溜出门去。
不想,汪四郎一早躲在连接前堂和后堂的穿堂,等她一来,便堵了个正着。
“我要去,”彝娘子瞪眼。
“我说不行,”汪四郎道:“我已经派人知会梁家,这会儿唐氏应该已经知晓了。”
“你,”彝娘子俏脸泛红,“欺负人。”
她紧咬唇瓣,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我是为你好,”汪四郎淡淡的道。
“回去。”
“我不回,”彝娘子一扭脸,忿忿跺脚。
“听话,”汪四郎耐着性子哄道。
彝娘子心微微一晃,面上松动了一瞬。
汪四郎立刻抓住机会,柔声道:“等这件事完结,我便带你去湖上泛舟。”
“还有莲子和湖鱼,”彝娘子接口。
早前,柳福儿曾说起过,汪四郎鲙得一手好鱼。
每一片都比纸还要薄上许多。
“好,”汪四郎低低应着。
他已将近弱冠,声线已从少年的清朗转成成年人的低沉。
刻意压低,顿时如低沉的鼓鸣。
震得彝娘子心弦剧烈颤动,魂都好似离了窍。
汪四郎手指微微一伸一拉,便将彝娘子拉到近前,带着她往回去。
待到送进她自己屋子,彝娘子才回神。
正想说什么,只听当啷一声,门已落锁。
“汪四,”彝娘子尖着嗓子,跳着脚的拍门。
汪四郎立了一瞬,转头走了。
留下呼着拍得生疼的掌心,气得在屋里转圈的彝娘子。
前堂,伙计急匆匆过来,正和要进书房的汪四郎碰上。
“郎君,梁府来人了。”
汪四郎皱了皱眉头,道:“先拖一下。”
他转头折返。
打开门,就见彝娘子叉着腰,站在门边。
“好啊你,还锁我,”她瞪着大眼,一副要算账的模样。
“这事待会儿再说,梁府来人了,”汪四郎一个箭步冲进屋里,两脚把门带上,拉她就往床上去。
彝娘子跟着他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
“我这样一看不就知道没病?”
刚才她又跳又叫,这会儿面色红润得很。
只要张眼睛就知晓她是装的。
汪四郎绷着脸,忽的伸手在她脸上用力的揉搓。
“你干嘛?”
男人的掌心温暖粗糙,摩擦着肌肤,生出阵阵热浪,连同她的心底一起,热得让她心躁。
彝娘子赶忙挣扎,生怕自己因此失态。
汪四郎却不管那些。
时间紧急,他一手把她固定,一手反复揉她脸。
没出两息,彝娘子的脸便红如茱萸,一摸还有些烫手。
“差不多了,”汪四郎松了口气。
他拉着彝娘子到床边。
“赶紧进去。”
游廊里,隐约可以听到伙计说话的动静。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彝娘子显然也想到了。
她踢了鞋,就往被里钻。
汪四郎帮着把被拉平,闪身躲进床后的帷帐里。
没过两息,伙计便和嬷嬷来到门边。
伙计见礼,没有进去。
嬷嬷推开门,道:“娘子,公主听说你病了,很是着急,着我过来看看你。”
她说着进到屋里,环顾一圈,看到正转头望来的彝娘子。
她放了食盒,快步到近前。
伸手一探,温度果然有些高。
“这么烫,”嬷嬷惊讶了下。
彝娘子虚虚的笑,道:“不妨的,已经喝了药了,过几天也就好了。”
“便是好了也不能大意,还需再将养几天才行。”
嬷嬷叮嘱。
彝娘子微微点头,眼眸将合未合。
嬷嬷想了想,没提方子的事,又说两句,便回去了。
待到其走远,汪四郎从后面闪出来。
盯着嬷嬷远去背影,心里嘀咕,这人到底为何而来,难道真是探病?
彝娘子已坐起身,套上鞋子,道:“都是你,不让我去,不然我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消息。”
汪四郎瞥她一眼,往外行去。
内院的法子肯定是行不通了。
好在,唐氏与齐二面和心不和的程度仅能维持表面安宁。
只要稍许催化,说不定就能就此瓦解其不大牢固的结盟。
汪四郎心里盘算着,重回书房。
屋里,彝娘子捂着还在发烫的脸,歪头看门口,嘴角高高的翘起。
相比这里的温馨,淮水就要严峻得多。
徐大郎带着大军和大批粮草辎重过来。
在经过两军的长期对峙之后,田都尉已没有最初的意气风发。
徐大才一流露接掌大军的意思,他便很是利索的让出。
当夜,徐大便整顿大军,第二天点起兵马,便在淮水之滨与周小六来了次短兵相接。
好在周小六一早就有防备,只伤亡百余人,勉强保下营地。
回到大营,他急急请来两兄弟,问可否大规模制造最新研制出来的床弩。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床弩需要的木料,材质必须坚硬非常。
那样的木料已被用完。
现在他们能用的只有早前制好的床弩而已。
相对比床弩的要求,箭枝的要求就要低上许多。
两兄弟表示,他们可以多做些箭枝,以便应敌。
周小六叹息着请两位多费心,送两人出门。
转过身对上眸色沉沉的崔三。
他道:“不成就跟江陵求援吧。”
“还没到那步,”崔三道:“跟武宁求助吧。”
周小六迟疑了下。
武宁那边武力一向不成,若是派兵过来,基本就等于拿命来填。
所以早前,不论什么战事,梁帅都不曾跟封节度使求助。
崔三郎则道:“封节度使应该很清楚淮水失守,他将要面对的。”
“这世上没有总是白占便宜的,他也该表示一下了。”
“好吧,”周小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