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他们努力过了，还是无力回天该怎么办？

同样的失望和无能为力难道要经受第二次吗？

她认真地埋头想了想，可答案却是：是的。

她对陆清寒说：“我们不该放弃希望，我这就给族长回信，让她们不要停止寻找师姐。自古邪不压正，我就不信我们最终会输给噬魂族！”

听到她的话，陆清寒愣了愣。可是很快又明白，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个傻丫头，怎么可能放弃任何希望？她就像当时的他一样固执，坚信自己能够救回小师弟。

轻叹了一口气，他无奈地把她的手放进手心，说：“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按自己的心意去做。可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有个大前提，你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否则不管你要救的是谁，我都会想方设法阻挠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

“好，我知道了。”

被掳走的人哪儿有那么容易被救回去？大家也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轻灵重感情，陆清寒也重感情。可是他是个男人，在她脆弱的时候，他就必须成为肩膀。

但也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有时候，他必须得顺着她的任性。

近半年来得日子并不好过，他们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受到了阻碍。这里的天气偶尔也会放晴，可是对于封魔族来说，自从知道噬魂族觉醒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头顶就好像再也没有阳光了。

慕容枫自从上次训斥慕容嫣之后，一直被诸事缠身，还没来得及出手干预轻灵的事。今天好不容易得空闲暇，他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轻灵她也是圣女的候选人之一？不可能！封魔族圣女是需要保持终身贞洁的！她跟陆清寒有婚配，怎么可能还会是圣女的候选人？你们的情报是不是出现错误了？！”

“这是从言家内部传来的消息，绝对不可能出错！老板，我想我们可能一直以来都被迷惑了！消息说，圣女之所以要保持贞洁，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圣女会有更强大的法力。但是他们会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牺牲掉自己的孩子，孩子脱出母体时也会遭受巨大的痛苦，所以被言家列为了禁术。圣女也就不再允许与男子发生关系，就是为了避免怀孕。”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们居然被摆了一道！一个圣女一直在我周围晃悠，我们都不知道，还以为轻灵只是个普通的言家后人。言亭那只老狐狸，还真是老谋深算！他故意混淆视听，怕是早就算到了今天这一步，就等着我们失算呢！如果我没猜错，轻灵的古武之血应该也被激活了。那死老道一定会推波助澜的！”

慕容枫从未如此慌张过，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如果轻灵身上的古武之血已经被激活了，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我族复辟一定会遭到极强的阻力，那族长一定会惩戒我们办事不利的……”

“老板，您暂时别慌。虽然事情已经脱出了我们的掌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有办法？”他猛地回头，紧紧地看着下属，着急地说：“赶紧说，不要卖关子！”

手下微微颔首，压低声音告诉他：“我这次除了得到这个情报之外，还得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消息，可能连封魔族内部都没几个人知晓。”

“什么消息？”

“古武之血被激活之后，其实还有补救的办法。据我所知，古武之血要想发挥作用，只能与一个男子结合。也就是说，如果言小姐身上的古武之血已经被陆清寒激活了，那您同样也要通过得到她的方式，混淆她身上的精气，才能阻止她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

“得到她？”慕容枫震惊到脚下有点不稳，“我和她现在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难道要我用强？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会一辈子都怨恨我的！”

“我知道您珍视言小姐对您的看法，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一旦言小姐怀了孩子，成了咱们噬魂族最大的阻碍之后，族长还留得下她吗？他老人家一定会第一时间命人除去她的！”

“可是……”

慕容枫知道下属说的没错，可是他是真的喜欢轻灵，他希望她有一天也能够喜欢上自己。可要是他用了强，那就绝不会再有这种可能性了……

“老板，我说句话您别生气。这么多年您不断为族长筹谋，一步步走到今天才复活了族长大人，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葬送大业吗？您苦心培养各种妖精鬼怪成魔，然后送给族长做吃食，做到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您将来是最有可能继承族长大位的，该分得清什么才最重要！如果不是忠诚于您，今天这些话我觉不可能说出口，因为谁都知道您的脾气，发起火来都没活路。可是有些话我实在不吐不快，咱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您要想保全言小姐的命，就得保全咱们的大业，这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至于那些小细节，我相信以您的聪明才智，总有办法圆满的。”

下属极其诚恳的一段话，慕容枫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他知道他说的对，也知道他的忠诚。

沉默了良久，他才叹息开口：“罢了，我不会杀你的。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知道是为了我好。你刚刚说的有道理，我原本就是为族长而生，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也不会有我。想我这么多年一直苦心经营落败的族群，好不容易看见有辉煌的可能了，不能辜负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是啊，您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为了养成那些魔，您看看我们用了多少手段？找了多少恶人、恶妖、恶鬼来炼化？营地每三月一次的厮杀，从中选出一个种子，辛苦培养出来还没来得及用，立刻就送到了族长大人的嘴里。他在无骨崖底下沉睡这么多年，我们是送了多少魔的精气给他老人家，才把他给唤醒的？还有他的肉身，我们辛苦做局，冒着极大的风险，把那九座神像从各个高人的道观里偷出来，好不容易拼齐地图才被我们找到。这一步步，我们走得艰辛，您谋划得为难，千万不要毁于一旦。”

“我知道，你说的话，我会认真斟酌的。”

慕容枫摆摆手屏退下属，他从未如此迷茫过。他既不想辜负自己的努力，也不想伤害轻灵，可现在局势好像由不得他选择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全家福，那是他五岁，妹妹才一岁时全家人外出露营照的。照片里的他明明稚嫩，却偏偏还要装得老成持重，妹妹被抱在襁褓中，笑得特别可爱，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旅行，他和嫣儿可能还好端端地做着他们的普通百姓，一辈子了不起，也就是个成功的商人世家。

可是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他不由地回想起当年，尽管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五岁孩童，可记忆却清晰得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