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九点,乔麦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澡。
下午玩两人三足出了一身汗,她把自己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好好洗了一遍。
换上睡衣出来,喉咙干渴,她趿拉着拖鞋去冰箱拿冷藏的矿泉水,仰头灌下去一小半。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乔麦听得一愣,看眼客厅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这么晚谁会找她?
她心脏拎起来。该不会是坏人?
以前看过新闻,有那种故意敲门,然后趁人开门不备,进屋行凶的案例。
又或者是敲错门?
乔麦打算不理对方,说不定过会儿就自己走了。
哪知敲门声一直持续,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从猫眼看出去,然后怔住。
陆之和站在门外,白色衬衣领口敞开,没戴眼镜,额发齐整地朝后梳。
乔麦解开房门反锁,拉开:“你怎么来了?”
陆之和抬起眼,琥珀色眸光定在她脸上。
四目相接,乔麦这才看清他表情,充满掠夺感,眼神像锁住猎物的鹰隼,喉结微动,似乎在做最后的克制。
她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不及她反应,陆之和已经朝她走来,浑身携风带雨的气势让她本能地朝后退。
他步步逼近,乔麦有种无处遁逃之感。
直到她脊背抵上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陆之和才终于停下,眸色晦暗不明。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乔麦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抬起眼迎着他自上而下的视线:“你怎么了……”
陆之和微微俯身,眼睛眯起来:“你说呢?”
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红酒味,乔麦心脏狂跳,移开眼:“我,我怎么知道……”
陆之和上下打量她,她应该刚洗过澡,穿着宽肩带卡通睡裙,浅栗色长发蓬松地垂在身后。
阵阵暗香随着空气浮动从她身上传来,他本能地凑近,鼻尖贴着她颈部曲线轻嗅。
他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颈侧肌肤,酥痒感顿时沿着脊椎传遍全身。
乔麦一阵轻颤,脚趾都抓紧了,下意识推他。
陆之和轻松地抓住她手腕,一左一右牢牢摁在墙上,继续在她颈侧嗅闻,片刻后,低喃:“茉莉?”
说的是她沐浴露的味道。
乔麦指尖蜷缩起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你这么晚过来,就为了确认我沐浴露是什么味儿?”
陆之和顿了顿,脸色微变,张口在她颈项咬下去,力道不重,只是略施惩戒:“不,我过来是因为我在生你的气。”
乔麦被他咬得倒吸口冷气,声音都颤了:“我,我又没惹你……”
“你确定?” 陆之和抬起头,看着她眼睛:“为什么要去参加联谊,有我还不够?”
乔麦被他摁在墙上动弹不得,心里有气,语气就冲了些:“我想去就去,你管得着嘛?”
陆之和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我不能管?”
乔麦破罐子破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你哪来的立场管我……”
陆之和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她腕子的手力道加重,膝盖顶开她的腿,身子整个压上来。
“我对朋友可不会有这种反应。”
乔麦感觉到什么,整张脸涨得通红。
两人谁都没说话,彼此僵持。
良久后,陆之和低头,试探地在她额头吻了下。
见她没反抗,他又吻了她眼睛。
乔麦随着他动作闭眼。他的吻一点一点蔓延至她脸颊,鼻尖,最后来到她的唇。
她下意识偏头,有点退缩,他锲而不舍地追过来,轻轻吻住她。
乔麦大脑此刻混乱到停止思考,任由他一下又一下地在她唇上轻啄。
须臾,齿间被轻易挑开,红酒和薄荷牙膏的气味互相交换。
陆之和禁锢她的手渐渐松开,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握住她后颈,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
乔麦起初只是被动地承受,但他对她身体掌握得太过熟悉,知道如何挑动她情绪。
没过多久,她呼吸就越来越重,甚至开始生涩地回吻。
死机的大脑终于在此时触发危险警报,乔麦渐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用力推他。
陆之和慢慢退开,露出不解的神情。
乔麦上气不接下气,原本被他吻到迷离的双眸很快聚上一层水气,委屈地:“你太狡猾了。”
陆之和不明白自己怎么把她弄到要哭,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
他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柔声哄着:“你别哭,都是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 乔麦眼泪翻滚而下:“你不是我男朋友,不可以吻我。”
看到她哭,陆之和心脏皱成一团,抬手替她擦泪:“那让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 乔麦推开他的手:“你不可以随便吻我,然后当做以前的一切从来没发生。”
陆之和沉默地望着她。
很显然,她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以前被他放弃过的事。
虽然她嘴上说不生他气,但心底其实是恨过他的吧。
“对不起,是我失控。” 陆之和低声道歉:“你别哭,以后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保证再也不碰你。”
-
那天晚上,陆之和被乔麦撵出家门。
后来几天,怕她见到他生气,他连公司都不敢去,老老实实到集团上班。
周末家族聚餐,要去西郊别墅。
陆之和到得早,家里只有他妈秦思澜和老爷子秦远廉在。
秦远廉自从上次被他逼宫造反,逐渐把集团事务分给三个孙辈的孩子打理。
他一生都是硬骨头,吃硬不吃软,只服强者。
但老人家面子上终究过不去。
所以对陆之和他们还是有惩罚,把他们家族信托的份额砍掉30%,从心理上找个平衡。
实际他已经退休,不怎么过问公司事务。
眼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爷子心心念念的事儿就只剩一件,那就是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你到底把人追回来没有啊?” 秦远廉拐杖在地上杵得啪啪直响:“这都半年多了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我可就指望你了啊,你弟有病,你姐又离了,你要再不争气,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陆之和面无表情地顶回去:“还不是都怪您。您当初但凡能讲一点道理,我也不会和她分手,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秦远廉滞了下,随后咆哮道:“就算事情是我造成的,你也不至于这么久都追不到人吧?简直太没用了。你当初逼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现在怎么不行?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我真是看错你了。”
陆之和一口老血卡在胸口,无言以对:“……”
要他争权夺利简单,要他搞懂女孩子心思,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对着乔麦,真有点狗啃南瓜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时佣人过来叫秦远廉吃药,老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还不忘朝陆之和投去鄙视的眼神:“竟然连个女孩子都追不到,秦家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孙子!真是气死我了!”
秦思澜等父亲走远,这才起身问儿子:“你没把当时分手的真相告诉她吗?也许她能理解。”
陆之和没什么表情:“我不想说。”
秦思澜不解:“为什么?”
陆之和沉默须臾:“我不想让她害怕,不想让她知道我有怪物一样的家人。她怎么误会我都没关系,我会等到她消气为止。”
第61章 i love ……
乔麦自己也不明白那天她怎么会是那个反应, 竟然委屈到哭了。
可能是一切发生得太快,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也可能是他太过强势与掌控,让她觉得没有被尊重, 没有安全感。
更可能是她潜意识里,认为他们还没到可以深吻的关系。
当时眼泪产生的速度之快, 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后来想起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晚上她跟莫淇淇打电话, 谈起这件事, 她说:“我觉得自己好奇怪, 以前跟他认识不久, 就什么都做了, 现在连被他亲一下都要哭。”
莫淇淇品了品她这反应,在电话那头轻笑:“傻瓜, 这有什么好奇怪。以前你对他根本没有期待,所以才会抱着随便的态度。”
“现在你有这反应就是因为对他认真啊, 你对这段关系有期待,所以才会这么一板一眼, 非要男朋友才能亲。”
乔麦抠着自己衣角:“他问我能不能让他做我男朋友, 我当时情绪上头就给拒绝了……”
莫淇淇在那头鼓掌:“姐妹,拒绝得好,就是要让他吃吃苦头, 别让他轻易得到你。太轻易得到的东西, 男人都不会珍惜。”
乔麦倒不是想故意吊着陆之和, 是她自己状态没到位,她想他们的问题应该是出在节奏上。
他想快点回到以前,而她只想慢下来。
隔天陆之和没在公司出现,乔麦原本还担心遇到他尴尬, 现在松了口气。
下午两点多,她接到个陌生电话。
对方说:“是乔小姐吗?这儿有一盆您的鲜花,麻烦签收一下。”
盆???
乔麦狐疑地下楼,闪送小哥把一个茉莉盆栽递给她,上面夹了张小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