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些看热闹的人都回味过来,戏谑的看着花氏.
“小夫人,我看你家大娘缺银子过年,你就好心施舍她点儿吧.”
“就是,这疯咬上来了,还是别惹它们的为妙,咬不回去,又恶心的慌.”
“依我看啊,这妇人只怕就琢磨着打断女儿的腿,好让你们赔银子呢.”
“小心她女儿嫁不出去,赖上你家夫君啊?”
“对对对,搞不好她们心里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那些看客哄笑起来,苏九歌却微动了心思,这花氏,难道真有那个心思?
花氏已经气得跳脚,怒瞪着那些看客,“少满嘴胡说八道!我家女儿如花似玉,怎么可能会嫁给这个傻子?去去去,都给我走开!”
“你家女儿都摔断腿了,以后说不定都怀不了孩子,你还嫌弃人家是傻子?”
“下不了蛋的母鸡,倒贴给人家也嫌她费粮食!”
“我看她就是嫌弃女儿摔断腿了,所以想赖上这家人吧?”
那些看客的嘴更毒,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往花氏脸上怼,气得花氏脸红脖子粗,跟那些看客杠了起来:“我女儿活蹦乱跳,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
“你们都是嫉妒我女儿的美貌和才华,才会诅咒她,我咒你们个个都不得好死!”
花氏破口大骂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些看客,形似泼妇,那些看客里有嘴毒的,就想再开口,苏九歌已经皱了眉,不耐烦的道:“既然你女儿活蹦乱跳,那你还来讹什么银子?赶紧的回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了.”
方才她自己说瓢了嘴,这会儿想圆回来也不行了,花氏心里恼火的很,看看那些热闹的家人,忽就霸了蛮,“你们昨儿推了冬雪不假吧?这事儿可得给我个交待!”
“她若不抢我的东西,又怎么会被推?”
苏九歌淡淡的看了眼花氏,“要交待是吧?那你推回来好了.”
说完就看向谢远,“阿远,你去.”
谢远点头,往花氏面前一杵,瓮声瓮气的道:“大娘,这就是交待.”
高大的身形将挡住了花氏面前的阳光,将她笼罩在阴影里,坚毅的脸上带着抹傻气,看起来痴痴笨笨的,也不晓得推他一下,他会不会还手.
花氏咽了下口水,恨恨的瞪向苏九歌,“你这是欺负人!”
“大娘,你上门来无理取闹,我都没说你欺负人,我现在让你推回去,你还反咬一口?”
苏九歌噙着冷笑,“你推不推?不推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这要怎么推?她推得动像座山似的谢远吗?
花氏恼着脸扫了圈周围的人,但见个个都像看猴戏似的盯着自己,心里越发恼火的紧,狠狠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曹氏,你纵容苏九歌欺负我,你给我等着!”
“怎么,闹不过就放狠话?”
苏九歌清脆凌厉的声音在北风里飞扬:“那我也告诉你,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花氏离开的背影一顿,没等半秒,又加快脚步匆匆走了.
曹氏在旁边叹息了声,“这梁子是越结越大,以后怕是都难见面了.”
“娘,又不是咱们上赶着去找梁子,您就别心里有愧了.”
“话是这么说,但终归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有些事总是抹不开面子的.”
曹氏垂了眉眼,脸色有些落寞,苏九歌默然,停了停,拉着谢远走了:“娘,我和阿远去工作了,有什么事,你派人去钱庄找我就行.”
“唉,去吧,娘也就是感慨几句而已.”
曹氏勉强笑了下,她只是有些抹不开面,并不是要偏帮花氏.
将谢远送回了家具店,苏九歌才拖着脚步慢慢往回走,一直跟在她身旁没出声的齐天恒看看她,忽地轻声说了句:“九歌,你在伤心?”
“嗯?”苏九歌看看他,又摇了头,“没有,只是很多事情扰心而已.”
“如果你愿意,不妨说给我听听,也许我会有解决的办法?”
“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家长里短而已.”
苏九歌摇头,打起精神笑了笑,“走吧,还有许多账册要核算,没时间悲春伤秋.”
她上前一步走了,齐天恒落在她身后,眼里闪过抹复杂情绪,很快又隐了下去.
苏九歌傍晚回家时,就见曹氏正坐在堂屋里发呆,火炉也没有生,家里冷冷清清的.
转到厨房里看看,灶里也同样没生火,就更别说饭菜了.
皱了下眉,准备出门去买菜,谢远已经从外头回来了,看见苏九歌要匆匆出门,又赶紧跟上了她,“娘子,你要去哪里?”
“娘今天受了惊吓,我去买点好菜来给她补补,你就在家里陪着娘.”
苏九歌边说边往外走,谢远却拽住了她的衣袖:“娘子,你忙了一天,就在家里陪着娘休息,我去买菜回来.”
苏九歌听的好奇:“你,知道怎么买菜吗?”
谢远咧着嘴笑,“知道,我天天跟着娘买菜,一学就会了!”
说着又骄傲的拍了胸膛,“娘子,你都夸奖我聪明,买菜肯定没问题!”
“是是是,咱们家阿远最聪明了.”
苏九歌哭笑不得的把银子塞到他手里,“去吧,给娘买些她爱吃的菜.”
“好嘞,娘子你乖乖的在家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谢远学着她摸自己脑袋那样,摸摸她柔软的发顶,乌溜溜的眼神虽然看着傻气,但那一丝宠溺,却是显而易见.
苏九歌不可抑止的红了脸,羞的啐他:“去就去,还那么多废话?”
“嘿嘿,娘子,那我去了啊?”
谢远嘿笑起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苏九歌一直等他出了院门,这才敢伸手摸摸发烫的脸颊,想到那丝宠溺,脸色又不禁更绯红了几分.
长舒了口气,等心情平复了些,才转身回堂屋,曹氏还在那里愣愣的坐着,毫无反应.
看她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苏九歌又只得先回了小厨房里生火,等把火炉弄到堂屋,屋子里才稍稍有了丝热气,曹氏得了温暖,茫然的眼神似乎也才回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