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伸手拨开她捂着头的被子,小心的推了推她的肩膀:“我开玩笑的,你当什么真?本王早就说过了,对你们这种少女不感兴趣,本王喜欢嫁过人的少妇……”
有权有势了不起啊,有权有势就能欺负人了啊!
陆千凉脑袋好像抽了一根儿弦儿,哭的更凶了,伏在床上将素色的床单都哭出一大片的水渍。
一身黑衣的沈言璟束手坐在床尾,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直待她哭的口干舌燥,他才走到桌子边给她倒了半杯冷茶:“要么你喝点儿水在哭?”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她想也未想,操起床头的枕头扔到了沈言璟的身上怒目而视:“要你管,你是谁啊!出去!”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沈言璟嘴上应着,身体却不答应。他双手去拢她刚被扯开的衣襟:“衣裳赶紧穿好了,一会儿都被我看光了。本王可什么都没干,叫人看见了怪不好的,还以为……”
撞上陆千凉那愤怒的眼神,沈言璟桃花眼向下一垂,好像挨了欺负的是自己一般:“你还生气呢?”
陆千凉咬牙切齿,甩开他给自己系衣带的手,面向床榻里侧躺着不去看他,一副“慢走不送”的倨傲模样。
“哎,君子不记隔夜仇,今日事今日毕。咱们有话好好说怎么样?”
陆千凉不理。
沈言璟继续死皮赖脸:“千凉?千小姐?千大美女?要么你说怎么办成不成?本王今日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来逗逗你,别当真吗。”
陆千凉很高冷。
沈言璟俯下身子,轻轻推她肩膀:“千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吧。本王这人坏的很,你若是不原谅我,明儿个我若是内疚,一不开心强抢人妻,吃饭不给钱,顺带抄了几个大官儿的家,千小姐你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陆千凉被炒的心烦,暴怒而起恶狠狠地瞪她:“齐王殿下!做人不能像癞皮狗一样没脸没皮!”
“汪……”
坐在床沿处的黑衣王爷一双桃花眼明亮,他貌若珠玉,声音清泠,发出的声音却叫人大跌眼境。见她愣了,沈言璟笑嘻嘻的向她的方向凑了凑,无赖道:“本王向来没脸没皮,千小姐不信?”
见她不说话,他清了清嗓子,又来了一句:“汪……千小姐大人大量,不和我一般计较,汪……”
陆千凉真是被他的童真打败了。
若是叫朝堂上那些老古董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沈言璟此时正在人家小姐的闺房之中学狗叫逗人开心,一定会起掉了一大把的胡子吧。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沈言璟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陆千凉抹了把眼睛,沈言璟以为他还要哭,紧忙双手拦了她的手,又叫了一声,惨兮兮的道:“咱不哭了成不?若是你气不过,本王给你打两下出出气?”
“此话当真?”陆千凉反问道。
沈言璟豪气干云道:“当真!”
陆千凉搓了搓手,顺便搓了搓手腕儿,咬牙切齿道:“那你把我的武功解开。”
这下沈言璟可为难了,他瞧着她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并指解开了她腿上的麻筋儿,想了想还是收了手:“给你打可以,不过你可轻着些,本王这人怕疼得很,你若是将本王打疼了,本王若是不小心没忍住打回去,你再哭,本王还得给你打,这不是亏得慌?再者,我若是解了你的武功,你一个想不开把本王打死了,谋害王爷可是要株九族的。”
陆千凉继续摩拳擦掌:“我保证,只打半死。”
沈言璟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哎,人家读书人都说最毒妇人心,本王原来不相信,现在可信了。我不过是逗你一逗,你就想将本王打死,真是心寒啊。”
“放心吧,王爷,我医术很好的。你解了我的武功,我将你打个半死之后治好,再打个半死。等我出气了就差人送您回王府,如何……”陆千凉磨牙道。
沈言璟眸光一怔,一副痛苦的神情摇头道:“打伤王爷也是要株三族的,本王这是为你好。”
陆千凉一个没忍住,笑了。
她甚至有点儿怀疑了,沈言璟是不是被十岁孩童附体了,今日怎的这么幼稚?若是叫人知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离阳王朝命脉的摄政王爷私下里竟是这个模样,一定会活活笑死吧。
沈言璟见他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双手拢过她刚被腰带捆的发红的手腕儿,轻轻揉搓着:“不生气了?我就说么,本王最会哄女人开心了。你屋子里有没有药酒?我给你揉揉。”
会哄女人开心这么大年纪都没娶到王妃?陆千凉翻了个白眼儿,伸手指了指梳妆台下的柜子,趁着他转身的功夫拢好了衣襟,也坐在床沿儿处。
红烛摇晃,容貌俊朗的王爷蹲在梳妆台边翻翻找找,半晌才翻出一瓶红花油,倒在掌心一些给她揉手腕儿上的红肿,时而还俯下身吹一吹,一脉温柔的模样。
昔年,她还是原来的身子时,沈言璟与她很是不对付。每一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上几句不说,记得有一次她穿的鞋子磨脚,他不仅不慢下脚步等等她,还紧着步子赶路。若不是半路遇上了沈季平,她那双脚就真的要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他现在这副模样,倒是没那么讨人厌了。
正赶上沈言璟低着头替她吹气,陆千凉问道:“王爷,往常瞧您不像是会哄女孩子的模样,今日倒是叫千凉大开眼界了。”
沈言璟抬头一笑:“那只是你没看到而已,说实话么,本王倒是喜欢那种乖巧些,能唤一声好哥哥的女孩子。最不喜欢的便是那种嘴硬的,哄起来麻烦不说,平日里还总是别扭着,恼人的很。”
陆千凉往昔还真不知道沈言璟有这种癖好,怪不得他瞧她一万个不顺眼,她就是那种别扭且嘴硬的,从不服软。
时辰不早,沈言璟替她揉了伤处便起身准备离去,陆千凉累得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向他摆了摆手。黑色的衣袍刚刚离开床榻,却又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扑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