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一下就炸了锅,男女老少都涌了出来,纷纷想要抢先订下婚事,老余在旁边哀叹,“九歌妹子,我儿子今年十三了,要是你不介意,要不然我先订个亲?”
他突然就有些恨,要是早几年生个儿子,那该有多好?
“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齐天恒阴沉了脸,又担忧的看着苏九歌,“你没事吧?”
“还好,”苏九歌摇头,明眸冷冷的看着谢冬雪手里的休书,又看向谢远,“谁的意思?”
谢远没应声,有些狼狈的别开了头,曹氏看她还逞凶的样,当即就拦在了谢远身前,怒笑不已:“我的意思,你不守妇道,我还不能休了你?”
“能,怎么不能?你最厉害,我自愧不如.”
苏九歌笑了,只是笑意却不及眼底,伸手拿过谢冬雪手里的休书,展开来准备签字,但才看一眼,顿时就愣了,疑惑的看向谢远,却见他在不着痕迹的朝自己调皮眨眼.
明眸里一下就涌起了笑,这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那哪是什么休书,而是一封极为诚恳的道歉信,用的是后世的简笔字,她之前教过他拼音,他有些不会的还用了拼音代替,圈圈点点的像是鬼画符,也难看曹氏没看出端倪来.
信里言辞恳切,道尽了她的不易,也让她稍安勿躁,他自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他说过要永远保护她的,就绝不会失言.
苏九歌看的眸里涌了笑,又隐约有了泪意,这个傻子,他的智力本来就不如常人,到底折腾了多久,才会写出这封极不容易的休书?
齐天恒在旁边看着她的表情,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她这会儿还哭了,顿时又急的挽了袖子,“九歌,要是他欺负你,你只管说,我马上帮你揍他.”
“没有,”苏九歌摇头,走到柜台潇洒的签了字,又递回给曹氏,“各不相欠.”
曹氏愣了,这就签了?就这么没关系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苏九歌已经把那封所谓的休书塞进了她怀里,转身就要离开,谢冬雪却拽住了她的衣袖,眼里有着冷笑,“苏九歌,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
“撒开!”
苏九歌冷了眉眼,毫不客气的拂开她的手,才又冷淡道:“什么事?”
“自然是你嫁给阿远哥哥后挣的那些银子.”
谢冬雪就惦记着那点东西,昂着下巴得意道:“镇上的房子得留得给二娘,还有你挣的那些银子,也赶紧如数的交出来,然后马上收拾你的东西滚蛋.”
苏九歌听的好笑,“怎么,这还是要让我净身出户啊?”
“哼,你要是交的痛快,我还可以留那么个几十两让你当吃饭钱,要是敢拖拖拉拉,那你就准备光着身子离家,什么都不给你留.”
谢冬雪说的理所当然,整个酒楼的人却懵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骂了起来:“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女娃子?我见过不要脸的,但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的对,人家九歌小姐挣的银子,凭什么要留给她?”
“哎哟,我看着她的脸就犯恶心,哪位行行好,赶紧把她给扔出去吧!”
“你看着犯恶心,我们还怕脏了手呢.”
食客们都是一副吞了苍蝇的样,恶心的不行,苏九歌却笑的灿烂,“想要我的银子?”
“什么你的银子?那是二娘和阿远哥哥的银子,你快点交出来!”
谢冬雪就是冲着银子来的,才不管那些人的嘲笑,掰着手指头算账:“当初二娘娶你时花了十五两银子,还有你傍着我二娘吃了那么久的饭,也要交伙食费.”
“还有这近一年来的各种开销,那些都是银子,你都得算在里头,不许有遗漏.”
谢冬雪就差连厕纸都给算上了,楼上已经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奇葩女人?要是搁我家里,非得揍死她不可.”
众人都是满脸菜色,已经快憋到极限了,倒是苏九歌无所谓的耸耸肩,“行啊,你看这些加起来总共值多少银子?我也好有个数目.”
她答的这么爽快,谢冬雪心里一喜,“不多,也就五千两,你交了银子,这事就清了.”
“五千两?”
楼上楼下一片怪叫,别说小门小户的,就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一年也用不了五千两啊?
这女人倒是真会狮子大开口.
食客们已经震惊到了,苏九歌还只是习以为常的点了头,“我没有五千两.”
“你那么能挣银子,你怎么可能没有?”
谢冬雪才不相信她的话,又指了她身边的齐天恒:“那你管他借,反正你要交不出这五千两,也就甭想有安静日子过.”
“怎么,你还能天天来骚扰我不成?”
苏九歌听的好笑,“谢冬雪,你是以什么名义来指手划脚的?”
众人一听她开始反击,顿时跟着振奋了精神,“对啊,你以什么名义来吵吵的?”
“我,我,”谢冬雪想不出好名目来,但见众人嘲讽的脸色,又怒道:“我是阿远哥哥的妹妹,现在他要分家,难道我还不能帮着要银子?”
“能啊,怎么不能?但是我的家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明眸一厉,凛冽气势顿时席卷了整个酒楼,本来还吵闹的酒楼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看在从前的情面上,铺子的外债我接手了,这是一百两,你们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清冷凌厉的声音响彻酒楼,一张百两银票也飞到了谢冬雪脸上,“滚!”
谢冬雪接住银票,满脸的恨色,“一百两,你就想打发我?”
“再不滚,我就拿棍棒侍候!”
一声清喝,酒楼的那些打手顿时围了上来,曹氏看苏九歌眼含煞气的样,也不敢和他硬杠,赶紧就拉着谢冬雪要走,“冬雪,咱们先走.”
谢冬雪气的哭了,“二娘,她甩这么张银票出来,分明就是想折辱我们!”
苏九歌半眯了眼,冷淡的笑,“自取其辱,知道吗?”
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当自己治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