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白榆发现他回来了,放下土豆饼道:“奶奶发电报过来了,说她和念念今天上火车。”
从天津过来,如果没有意外,大概七到十天左右能抵达。
换句话说,最迟还有十天她就能见到奶奶了。
从京城过来后,这里有江霖,有林向雪,她从来没说过她想念家人的话,尤其是她跟她大哥临走时闹成那样,家在她心里再次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让她不敢轻易去想念。
但思念这种东西,并不被人的意志所控制,她想念奶奶,十分的想念。
江霖看向她手里的电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举起来才发现手有些脏:“那我等会儿把杂物房给清出来。”
白榆:“那我也来帮忙。”
江霖本想说不用,但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冬日的阳光洒下来,浅浅淡淡落在她脸上,她发丝根上都沾染上了细碎的阳光,脸上的笑容就跟着冬日的太阳一样暖。
在她身后,三只小鸡咯咯叫个不停,愤怒啄着雪糕。
自从雪糕来了后,它们就不再是土豆饼最爱的小鸡鸡,一夜间失宠,这让小鸡们很是愤怒。
雪糕却一点也不怕它们,还时不时跑回去扒拉它们一下,皮得很。
江霖嘴角也蔓延上了温暖的笑意:“好。”
家里的杂物并不算太多,可以移到二楼的书房去,有些东西还可以放到二楼的露台上,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杂物房没有窗户。
因为没有窗户,就算是白天,光线也很暗,人在里面呆着肯定需要开灯,最重要是太潮湿了。
靠海的房子本来就比较潮湿,而且这边气候也比京城要潮湿,这个杂物房因为没有窗户,导致痛风不是很好,有味儿就不说了,肯定不能让她奶奶和念念住在这样的房间里头。
白榆眉头都蹙了起来:“看来只能把二楼的书房给整理出来了。”
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楼梯比较抖,她奶奶的腿脚不便,念念又太小,爬上爬下,肯定没有住一楼这么方便。
但一楼的客房被林向雪住着,她肯定也不能赶对方走,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改造书房。
江霖在墙壁上敲了敲:“我让人在这里开个窗户。”
白榆:“可以吗?会不会影响到屋子的安全?”
江霖:“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要叫泥水匠来做。”
白榆眼睛亮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在这边做个大窗户,窗户往外砌几十厘米宽,到时候可以在窗口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
也不知道建这房子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么大一间房间,居然一个窗口都没有留。
江霖点头:“好,我这就去跟刘师傅说一声。”
江霖走后,白榆来到厨房。
雷大姐昨天给他们送了一个自家种的大南瓜,她打算切一半来煮南瓜小米粥当晚上的主食,剩下一半做点南瓜饼和南瓜发糕。
她把大南瓜去皮,南瓜皮也是个好东西,等会儿剁碎跟南瓜瓤一起喂鸡,很有营养,几只小鸡已经养了快三个月了,一般鸡要养到五六个月才能下蛋,看来养鸡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自家种的南瓜就是先,自带一股香甜,她把南瓜切块,一半备用,一半放到蒸笼去蒸,然后找出之前买的小米和红枣,洗干净后一起放到砂锅去慢慢熬。
锅里的南瓜还没熟,白榆把南瓜皮剁碎了,和南瓜瓤一起抱出去丢给小鸡们吃。
明明早上才给它们喂过食,可这会儿小鸡们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炮竹般就冲了过来,还“咯咯”叫了起来。
小鸡们:它们要吃多点,它们要赶快长大,赶紧下蛋,做一只争气的鸡,把土豆饼大哥的心给抢回来。
白榆看小鸡们吃得欢,心里也高兴,正准备回厨房,就听对面传来林向雪的骂声——
“连家丽,你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林同志,我可以让开,只是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这么喜欢我……”
“喜欢你妈个屁!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跟你拼命!”
林向雪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逼得骂脏话,也不知道连家丽对她做了什么。
白榆心一凛,暗道一声不好。
立即撒腿就要往对面跑去,但跑了两步,她又返回厨房,拿上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
当她冲出去,正好看到葛大川从不远处走过来。
葛大川显然也看到她了,可当看到她手里的菜刀时,还是被吓了一跳:“白同志,你拿着菜刀做什么?”
白榆指着对面的门道:“向雪在里头,不知道他们对向雪做了什么,你赶紧把门踹开!”
听到林向雪出事,葛大川面色一肃,转身快步跑到对面的木门前面,抬脚用力一踹——
对面的房子虽然建了好些年头了,但那木门是用了好木头做成的,十分结实。
不想葛大川一脚下去,居然就把门给踹倒了。
更没想到的是,连家丽为了不让林向雪出去,展开双手站在木门后面。
于是木门这一倒,就直接倒在了连家丽身上。
连家丽发出母鸡般的尖叫声:“啊啊啊——”
第67章 南瓜发糕
连家丽是真的没想到葛大川会跑来她家踹门, 更没想到那门一踹就倒,她当时听到一点动静,于是回头看去, 那门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脸上, 她被压得整个人往地上倒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她额头和后脑勺同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鼻梁更是酸楚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鼻梁快要断了, 紧接着, 一股温热的潮湿从鼻子流下来, 她伸手一摸——
满手的鲜血。
“啊啊啊——”
连家丽像老母鸡一样尖叫几声, 然后双眼一黑, 晕死了过去。
意外来得太快, 林向雪完全呆住了。
葛大川从外头跑进来, 拉住林向雪的手,紧张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林向雪刚才是满心的愤怒, 可这会儿看到葛大川跑进来,还这么紧张地问自己, 她鼻子一酸, 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呜呜呜他们太过分了……”
白榆拿着菜刀跟在葛大川后面进来, 进来后, 她左看看右瞧瞧。
咦, 连家丽呢?
刚刚明明听到她的声音,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难道是知道他们要过来,所以被吓跑了?
就在这时, 听到女儿尖叫声的连婶子急匆匆从屋里跑了出来:“家丽,家丽!家丽你怎么样了?”
连婶子跑出来, 看到拿着菜刀的白榆,吓得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白、白同志, 你别、别激动……”
话还没说完,她就瞥到了躺在地上的连家丽,还有血从她后脑勺流出来,连婶子以为女儿被白榆一刀捅死了,双腿一软,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白榆这女人也太凶残了吧?
她知道她性子不好惹,但她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拿刀捅人!
捅死就算了,还居然用木门盖着,这是想毁尸灭迹吗?
“我可怜的家丽啊,你死得好惨啊……”
白榆:“?”
连家丽死了?
这事,周围的邻居被连婶子的哀嚎声给吸引了过来。
众人过来一看,木门倒了,连婶子一脸苍白坐在地上嚎哭,还说什么家丽死得好惨,众人心里一惊,这是出人命了吗?
“连婶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家家丽怎么回事?”
“对啊,我怎么听到你说家丽死了,家丽现在人在哪里?”
连婶子一边哭一边指向倒塌的木门后面:“家丽就在木门后面,家丽她死得好惨啊……”
女儿死得这么惨,她居然连帮女儿报仇都不敢,因为她担心白榆也会一刀捅死自己。
众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木门下面居然躺了个人,而且还流血了!
“天啊,还真死人了?”
“对啊,我还以为是连婶子胡乱叫的,没想到真的出人命了!”
众人这才发现白榆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于是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在白榆身上,还有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皆是一脸惊恐看着白榆。
白榆:“??”
白榆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木板后面的连家丽,再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菜刀。
这……大家该不会以为是她杀了连家丽吧?
下一刻就听到有人道:“白同志,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杀人啊,你你快放下手里的刀,有什么话好好说。”
“对啊对啊,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这么冲动呢……”
白榆有些哭笑不得,扬了扬手里的菜刀道:“你们看清楚了,我菜刀干干净净的,一点血都没有,我可没有杀人。”
众人一看,还真是呢,菜刀干干净净的,一点血都没有,要是白榆真拿刀捅死人了,菜刀上肯定会留下痕迹。
不是白榆捅死人的,那连家丽难道是被木门给砸死的?
死得真惨啊!
连婶子听到女儿没有被白榆捅死,这会儿力气也慢慢回来了,连忙爬着去把木门搬开,手颤颤巍巍伸到女儿鼻子下面一探,还有气!
“家丽没有死!家丽没有死!”连婶子刚才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现在又哭又笑,那模样简直没法直视。
只是下一刻,她再次嚎哭了起来:“你们是谁把家丽害成这样的,额头和鼻子被砸成这样,万一破相了怎么办?我可怜的家丽啊!”
连家丽的额头被砸破了皮,鼻子也红通通,鼻血已经停止了,但鼻子下面留下两条血痕,看着刺目惊心。
林向雪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停止哭泣:“你们不要误会了,连家丽不是白榆害成这样的,是连家丽没脸没皮拦在门前不让我走,白榆和葛同志两人急着进来救我,他们也没想到连家丽会站在门后面,门倒下去才把连家丽给压倒的。”
有人就问道:“连家丽为什么拦着不让你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