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兄的注视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颤颤巍巍地解开衣带,扯开外衣、露出破旧的腰带,他的手指发抖得厉害,不知是因为春日尚且寒冷的天气还是因为畏惧,所以就有人急了、见不得他磨蹭的动作,猛地上前一步,径直扯下了他的裤腰带——
“动作这么磨叽,难道是那里小得见不得人吗?哈哈哈哈…”
卫卿屈辱地咬紧下唇,有了第一个人带头,皇上又没有阻挠,其他色心渐起的男人们也跟着壮起胆。他们急着想看这处男跟皇帝怀孕的妃子上演一场活春宫,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扯去了他的外裤、亵裤,那柔软的一根阳具便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这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小伙子,难道年纪轻轻就硬不起来了?”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一排排眼睛,无论是暴露在阳光下还是藏在人群里,都齐刷刷地注视着、凝视着他的胯间,黑的眼珠、白的眼白,聚拢成了一个点,那被扒开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点。
卫卿的额角上淌下一滴冷汗。
他怎么能硬?自幼他在师父手下接受的教育就根本和这些事情背道而驰,他再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色欲的男人也不可能被这种事情刺激产生性反应,那样的他同一只色欲熏心的野兽有何区别?
“你…”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底像是塌陷了一角,不断往外漏着风,所以呼吸都变得无用,那灭顶般的悲痛或许就是这塌陷之源,而悲痛之源又在何处呢?“你们…你们这样做,道德何在…”“你插不插?”卫鞘拔出腰侧的佩剑。
卫卿顿住了,皇兄的这四个字仿佛有人用铁锤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四下,比那冷水还要让人清醒——他抬起头,可能是要扯开嘴说点什么的,可是唇角一动,就变成了哭笑不得的样子。
泪啊,眼泪就从他眼眶里落下来。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她只是瞧这他疲软的阳具,伸手拨弄几下自觉无趣便要走,可没能起身便被人给摁了回去;皇帝不知道,民众更不知道,他们只想好好欣赏眼前这场闹剧。
无关道德与否,他们只想看他插进去。
卫卿抬头看了看皇帝,又闪躲着瞥了一眼女人,最后低下头盯着自己始终疲软的阳具,见他握上软塌塌的龟头,女人忙不迭地敞开大腿、又笑嘻嘻地用手指拨开那两块蚌肉,“进来呀、进来罢!”她敦促着。于是卫卿更不敢看女人的脸了,那手指也不住地发颤,对了半天还对不准她的穴口,“啪”地一声,额上那滴汗终于落了地。
“…插不进去的…”他的喉咙哽咽着,眼泪却落不下来了——女人像是小兽一般温顺地舔掉他的眼泪,那双带着丝丝媚意的眼睛好像还有几分清澈纯真可言的,她说,真可爱,陛下平时也会哭的,像你一样,你们果然是…
话音未落,她美丽的脖颈就在卫卿的面前折了下去,那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被高贵的皇上一脚踩住。卫卿怔怔盯着那道可以算得上平整的切口,眼前的一切仿佛慢了好几拍,血喷溅出来、落了他一身,阳具上、大腿上、胸前、五官,没有一处幸免,而人群也因此退开好几圈,护着皇上不让他被这肮脏的雌性血液所玷污,只有卫卿还傻傻坐在那里,女人的尸体靠在他的怀中,温热的、还有她酮体的温度。
他低着头,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女人裸露的身体吗?自己丑陋的性器吗?还是那些冷漠的起哄的没有良知的人呢?所幸女人的血糊住了他的脸庞,他确实不需要去看了,但方才那一幕始终在他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回放,挥之不去。
他甚至没有力气扯上那几块布料来遮住自己的耻骨。
来来往往的人们,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他们不会不知好歹地去帮助这样一个被皇上“亲睐”的普人,顶多投来好奇地一瞥,又被那刺眼的鲜血给扎得转过头去。
——直到一道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卫卿肮脏不堪的身体上。
他不像其他人,仅仅停留须臾便离去,那人始终注视着他,直到他忍不住睁开眼,努力去辨认那居高临下之人的五官。
似乎是儿时见过的…太傅?
小时候的记忆慢慢恢复完全后,他也能够凭借曾经模糊的印象分辨出一些儿时见过的肱股之臣的模样,就比如眼前的太傅,在教他的时候还是一个年轻人,而现在的他,似乎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外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甚至依然钟情于高贵的紫色,那一身紫衣从头到尾都是最显眼的。
“小皇子,”他还在使用着最早的称呼,“宣,恭候多时了。”
司马宣。卫卿唐突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哪怕只是作为皇兄的老师,他依然对身为次子的他非常尊敬,礼节上样样不缺,在谈吐言行上根本抓不出一丝毛病。
“太傅…”他呕哑的嗓音几乎微不可闻。
“下官在。”男人微微低下头,深褐色的卷发沿着金边紫袂垂下,衬得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更是举世无双,他虽然是男人,却美得连女人也挑不出岔子,就好像他这个人存活于世,绝不会叫人找到一个缺漏来借题发挥。
“朕要回西京…”卫卿缓缓合上眼,他只觉得眼前再美丽的太傅也与温水无异,或许在此前的某一刻里,他那身为男人的欲望就此被剥离了、碾碎了,再也回不来了。“朕要…回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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