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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决定好了做想做的事情,过短命的人生

七秒之后,那双有着无尽诱惑力的黑眸里再一次茫然充斥,女人可以选择忘记,可她那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蚩尤有种肉体被通体烧的通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乃至有种灵魂也跟着发热起来的错觉。做想做的事情,过短命的人生…一瞬间,蚩尤似乎明白了许多东西。

他突然很羡慕眼前这个女子所拥有的自由、不拘和随性。他一直无法想通的存在意义被她一句话就简单的梳理清晰。有世人说其终生之愿,是惟不尽信不轻诺,寡喜淡悲,爱恨无辜,与身葬土,半截青坟,掩此世凄清。因为不会死亡,所以无法体会到生存的可贵;因为不会死亡,一天天的只是时间的累积;因为不会死亡,很多有关生命的感情永远不会懂得…

如此看来,他的万年终究只能拿苍白两字形容,蚩尤突然有种想要卸甲归田的滑稽冲动,但说到底,其实不过是想要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想要些什么?蚩尤沉思于此。

枫叶自树梢缓缓飘落,伫立于树下的玄衣男子仿若与眼前的景致融为了一体,他的稳重、他的磅礴、他的真挚…都透过铺满在地上的红叶传递给了红鲤,不再是血腥的红,而是缤纷的相知:“请我喝一杯吧。”他如此说道——我想知道,你亲手酿的酒里所蕴藏着的独特味道。

红鲤倚门轻笑,这次她没有再问对方是谁,而是转身进屋沏了一杯茶递到了男人的眼前:“我的酒从来不给你这样的人喝,但是茶可以。”

伸手接过女人手中的小杯,蚩尤一饮而尽,他没有问红鲤自己是哪样的人,也没问为什么偏偏是茶,只是想要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微苦轻涩,却有清香缠绕不去,有一番苦中作乐之意。

这是蚩尤第一次品茶,谈不上喜欢也论不上厌恶,倒是觉得这种调有点意思:“为什么是茶?”蚩尤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女人明显话中有话,用茶水影射着他,尝过这番滋味之后就有了想要了解的念头。

红鲤杏眼微瞪,一双眼里闪过各种情绪,她好几次朱唇轻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化作了叁个字:你,是,谁。

蚩尤:……

蚩尤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坏掉了,居然忘记了她的特性,无意间就把她当成了正常人一样去交谈。可话说一半就堵在这,更让蚩尤想要知道这杯茶背后的寓意,他蓦地很想知道与她话无间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不过,在她不成神的情况下…这有可能吗?

如此,日复一日,蚩尤游塑于喧嚣的尘世里,游塑于一个又一个七秒的轮回,他觉得这样也挺好,每天都有一万两千叁百四十叁次的机会与她重新认识,每一个七秒都有机会让她也像记住那个男人一样记住他。

蚩尤品过红鲤手中的无数道茶,却始终没有机会尝到她酿制的美酒之滋。每一天的见面于蚩尤来说都有新的发现,当你了解一个人越深,其人格魅力也会不自觉的影响到你,简单来说,红鲤的人生信条便是清欢,淡淡的欢愉即可,这一点深深地吸引住了蚩尤。

蚩尤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错在不该轻易地去了解自己的猎物,尤其是可以站在与他同等位置上的猎物。如果采用哄骗利诱的方式,利用红鲤性格上的弱点,他就不会一再欺骗自己“再等等““、“不急”、“还会有其他办法”之类的拖延借口。当然,蚩尤的性格和地位注定了他不会用这种下叁滥的手段,所以这个错误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的。

红鲤的存在是一种蚩尤难以企及的精神高度,他们本该是同类,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蚩尤试图追根究底去弄明白造成这一切的错综复杂的原因。说的高大上一点是去探寻人性根源,寻找共鸣,说的直白一点,不过是因为蚩尤对红鲤感兴趣了,着迷了,出神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多久呢,蚩尤不记得具体的天数,只知那是第二十七个一万两千叁百四十叁个七秒,那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灿灿的夕阳里凝望着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来的样子,看着她不再疑惑的眸子,蚩尤心中不由地一喜,“红鲤?”

他忐忑地开口试探道,不像高高在上的魔君,到像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