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视而不见的挑着唇角,老太爷则是哈哈大笑。
隔日,林瑞在唐悦莹处过夜。
来之前的确是有应酬,从饭局离开时给家里打了电话,对唐悦如说是之后有牌局,估计今晚就在酒店住下了。
类似的谎言在唐悦如那里一向管用,就没招她怀疑过,不过近两年唐悦如再放下电话后对林嘉瑜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林嘉瑜通常都在心里冷笑,诅咒她小姨不得好死,老来无子,临死无人送终。
也不怪她心肠歹毒,唐悦莹应该是她除了自己父母以外最信任的人,而同时被两个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种滋味,痛到可以令人窒息。
一场亲热过后,房间里留下浓重暧昧的味道。
混合在这淫靡空气里的,还有林瑞身上重重的酒味。
他喝过了酒来的,喝得还不少,而且是空腹酒,一会儿要吃药,所以这会儿唐悦莹下了床去给他做吃的。
在床头抽了几口烟,他捻灭烟头去浴室洗澡。
漱口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有一个黑色绑了丝带的盒子,看起来像是要送给人的礼物。
他皱眉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条崭新领带,而且还是他经常佩戴的款式,心想这女人有病是不是,买了不给他,竟给他扔到了垃圾桶!
难道是她买了之后又不满意?
他想来也是心情极好,挑着眉把那领带从盒子里拿出来,塞进了裤子口袋。
外面有了面条的香味,唐悦莹的声音也传进来,“你洗完了快来吃,一会儿面就糊了。”
他精气神十足的应道,“就来了。”
林瑞生日那天,萧钧默去随棠公司楼下等她。
最近她忙着做推广活动,自顾不暇,其实不是很想跟他去林家做客,可他一再要求,她就不好再推脱了。
在洗手间换了一条适合正式场合穿的裙子,也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出来的时候公司十几个员工全都震惊的看着她:这姑娘平时穿着素净,真没看出来穿晚礼服这么漂亮,身材也好,以前只注意到她年轻漂亮,这才发现原来不仅仅只是年轻漂亮这么简单呐……
她化了淡妆,上车时萧钧默瞅着她看了好一阵,看得她都不自在了,将他的脸推到了一边,“你看什么啊,还不快开车!”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说,“好看。”
随棠:“……”
今天林家宾客往来众多,就跟几个月前萧家老太太过生日一样。
其实说是生日宴会,说到底也还是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精英的私下聚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谁又真的在意今天谁过生日呢。
当萧钧默看到林瑞胸前那条领带时,轻轻戳了一口红酒,嘴边扯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来。
也包括随棠,她明明记得,那天萧钧默问导购时,她说唐悦莹买的,是这款……
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她看着萧钧默。
萧钧默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看,林嘉瑜她家小姨……绝对没有单身……”
随棠低了头,不想去看远处和别的客人交谈的林瑞,他今天那条领带让她看着异常刺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恶心,说起来,其实这跟她毫无关系。
但她就是会难受,会为了唐悦如阿姨难受,为了林嘉瑜和林嘉俊难受。
她觉得自己真是离奇。
唐悦莹来得比较晚,她来的时候,随棠和萧钧默早都来了。
然而,她看见被自己扔掉的那条领带,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林瑞身上。
她心里一慌,额上就这样冒了汗。
她试探着去看萧钧默的表情,隔着那么多的人,她和萧钧默对视——那个男人脸上越是平静,她心里也就越忐忑。
萧钧默去给林瑞敬酒,男人的话题男人也不方便在场,随棠自觉的走到一边。
今天林家客人很多,林嘉瑜林嘉俊暂时也没有空理会随棠,就只在她刚来的时候陪了她一会儿,这时候全都在客人那边。
唐悦莹走到随棠跟前,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随棠慢慢转头看她,在她说话之前先开了口,“悦莹阿姨你这么漂亮,一定是有很多男人追求你。”
唐悦莹虽说内心犹如孩童般,天生带着童趣,但确实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又怎么会听不出随棠话里别有用意?
她喝了口香槟,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此时此刻,她已经毫不忌讳的在随棠的目光下隔着那么远距离的看林瑞了,她说,“有男人追,也得自己喜欢才行。”
“悦莹阿姨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随棠的声音在唐悦莹的耳朵里是如此的清脆动听,也包括她在说这个尖锐话题的时候。
她笑着,扬起画得精致的柳叶眉,手里熟练的晃着酒杯里的透明液体,“我啊,还真是没个准儿……他不需要长得多英俊,也不需要多有钱,其实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王八和绿豆,对上眼了就行。”
随棠也笑起来,顺着她的视线,也在看林瑞,“能对上眼的,是有妇之夫也不介意么?”
在她再一次用看似善意的目光看唐悦莹的时候,唐悦莹脸上的笑意渐渐冻结起来,她轻轻的扇动了两下睫毛,然后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随棠又补充了一句,“并且那个有妇之夫,还是自己亲姐姐的丈夫。”
她低下了眼睑,不敢面对随棠那太过明亮的眼睛,握着高脚杯的手,垂了下去。
“悦莹阿姨,我尊重林老师,我和林嘉俊是好朋友,所以我敬重他们的母亲——我叫一声唐阿姨,自然也会尊重她的妹妹。”
“平常我们眼中的悦莹阿姨,知书达理,聪慧过人,我能坦诚的告诉你,你是我眼里优秀女人的缩影,可是当我看见林瑞他戴着你给他买的领带的时候,再来看你面对我和萧钧默时心虚的眼神的时候,我发现我想错了。”
“悦莹阿姨,林老师和林嘉俊叫你一声小姨,你怎么对得起这样的称呼?或者,你现在解释一句,说你和林瑞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我和萧钧默想错了?”
当她被他压在露台墙角的时候,他拉下了他西裤的拉链。
唐悦莹抵抗不了,一是怕这种时候发生争执被人听见,再者,他的身形对她形成了强大的压迫感,她就是想拒绝,也无能为力。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看见这座城市的暗下来的天空,那些犹如明灯的星星,似乎在一盏一盏的熄灭。
她听见姐姐的声音,在外面的走廊里,那温婉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悦莹,悦莹。
她其实很想应一声:大姐,我在这里。
可是她捂着自己的那只手背上,林瑞的大手狠狠地,也捂在上面。
她感受到自己的皮肉被摩擦在身后冰凉刺骨的瓷砖上,很冷,也很疼。
姐姐的声音渐渐远了,可那男人的呼吸却是越发沉重。
他停下来。
他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