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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我们落座之后,李星龙便让那个小姑娘先出去了。然后客套的和我们说了几句,“昨晚大家都累得够呛,差不多每个人都受了伤。我代表我们家感谢大家的帮忙了。你们今天就要走,我也不能好好款待了,咱们就早上简单的吃点粗茶淡饭,小村子里也没啥好吃的,将就将就吧。我知道你们潍坊肉火烧做的特别好吃,这么多天不在家了,所以今天特意让厨子给你们烙了几个火烧,你们也常常莱州的火烧。”

我还惊讶李星龙今天说话怎么如此流利,一点都没有结巴的迹象,然后看到李星龙的跟前放了一个酒杯,杯子里还有半杯,估计是白酒。李星龙这个特点倒是挺有意思,平时结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每每喝完酒之后,说话就特别的流利,而且还变的非常“会说”。

“小结巴,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语言天赋呀!话说的那叫一个客气。我不管,老娘可是为了救你才伤到脚的,你好歹也是一个瞟儿把子,该不会单单请我们吃顿饭吧?不敞亮可不是瞟儿把子的风格哦。起码送我一件稀世珍宝给我压压惊呀。再说了,一大清早大鱼大肉谁吃的下啊?我现在看到泛油的东西就恶心。吃饭就免了,快快送点货真价实的东西。”夏夏笑着对李星龙说道。

“备备……备好了。放放心吧,东西少不了。”李星龙连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回答夏夏。

看到李星龙又是一副结结巴巴的样子,我和夏夏都嘿嘿笑了起来。看来结巴这个毛病,李星龙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我们很快的吃完饭,除了李星龙食欲旺盛大鱼大肉吃的很香,我们三个人都是简单的喝了一点稀饭,我象征性的吃了一个肉火烧,就算是吃饱了。看得出来李星龙是特意找人做的肉火烧,但是和潍坊的比起来,我们今早吃的还是差了太多。

吃过早饭后,我们便从地下这个堂口出去了。因为才八点左右,所以诊所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大夫”。不过窗户和门全都已经打开了,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斑驳陆离的光线让人神往。诊所的外面停了一部车子,司机时不时的向外张望。

李星龙把我们送到车上后,便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三个锦盒,盒子呈长方形,长短差不多有我小臂长短。盒子包装的非常精美,浅青色的底,暗红色的花纹。李星龙将三个盒子分别打开递给我们,我看到每一个盒子里面都装有一个很大的玉如意。玉色饱满,玉质剔透,雕刻也非常的精美。李星龙说是这三个玉如意是李老鬼特意为我们准备的,也算是他们老鬼家的一点心意。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玉如意,这东西肯定是价值不菲。

我们也没有再耽误时间,简单的和李星龙寒暄了几句,大家就钻进了车里,上车之前我还特意把李星龙拉到了一遍,不忘叮嘱李星龙,一定要提醒他爷爷李老鬼,别忘了答应给我的东西。李星龙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虽然不明白我说了什么,但是他保证把我的话转达给李老鬼。我们俩还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联系。

就这样,我们匆匆踏上了返回潍坊的路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返回潍坊

我们回去的时候并没有走高速,而是直接从后趴埠村走国道回了潍坊。一晚上大家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基本也没有人说话,我们三个人都靠在座椅上眯着。送我们回来的司机,就是第一次去李老鬼家,给我们开门的小伙计。小伙计话不少,我们上车之后,就不停的找话题和我们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乱侃,我们也没心思和他聊天,只是简单敷衍一下,大概是看我们没有聊天的情绪,后来小伙计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因为车上还带李老鬼送给我们的玉如意,再加上车里除了我们四个人以外,还有夕羽惠带去的暹罗猫,还要我的泰迪,所以我直接让车子把我们送到了楼下。小伙计服务倒算是周道,帮我们把一些行李都统统搬到了家里,然后又一个人把三个玉如意抱到家中。临走的时候,还把他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我,说是以后去莱州的时候,有什么吩咐直接找他就可以了。外面北风凛冽,原本我们是想目送小伙计离开的,可是小伙计直接把我们送进了楼道内,然后匆匆的开车离去了。

到家之后,夕羽惠让我在家休息,她和夏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两个人就去了医院,说是去医院拍拍片儿,看看夏夏有没有伤到骨头。我洗了一个热水澡,浑身都是疲乏的感觉,于是直接窝在床上睡着了。连带回来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

我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和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一条七彩大蛇漂浮在空中,蛇眼俯视着我所在的位置,蛇眼与我对视的过程中,我仍旧看到我眼中的七彩大蛇,就是我自己的模样!我还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做这种梦,但是醒来之后,我还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大汗珠一滴滴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音。

之后的几天,夏夏一直住在我们家里,名曰为“修养”。天天在我们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偶尔开心了,夏夏就牵着泰迪或者暹罗出去溜达溜达。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夕羽惠这几天也都待在家里,说是为了照顾夏夏,只有每天的傍晚才去店里看看,因为最近中日钓鱼岛争端比较严重,听说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学生还有游行。所以店里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除了一些老顾客,平时很少有新顾客光顾。夕羽惠还开玩笑的对我说,幸好自己改了名字,不然出门搞不好就被愤青直接打死了。还说只要针对日本,人们总能马上就能体现出强大的民族凝聚力。

从莱州回来之后,我在家休息了一天,然后就照常去老爷子的公司,象征性的上班了。期间大凯知道我们回来之后,还特意买了些水果来家里串了串门,并请我们去满汉楼海吃了一顿压压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和大凯说起莱州经历的事情,大凯问起爷爷的事情,我也只是回答还在托人打探消息,大凯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几天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夕羽惠和夏夏在回到潍坊之后,就再也没人主动提起过莱州的事情,甚至她们两个人也都没人提起爷爷的事情。夕羽惠不闻不问这道不意外,可是夏夏这种好奇的性格,居然没有再次主动,问起关于爷爷或者是莱州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问我,当时李老鬼在密室里到底和我说了什么?这让我感到有点奇怪。我曾经试探性的问道夏夏莱州发生的一些事情,夏夏也是装傻充愣的敷衍几句,并不多说多问什么。而每次我跟夕羽惠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让夕羽惠给我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可是夕羽惠总是轻轻地拍拍我,说是她这几天比较疲劳,真的不想再多动脑子了。等过去这段时间之后,再帮我找寻爷爷的下落。

自我们从莱州回来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里,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单位给夏夏打电话,问夏夏有没有邮递员给我送邮件。我也给李星龙打过电话,让李星龙催促李老鬼,快点给我寄“东西”。李星龙满口答应着,他一定再催促一下李老鬼,让我安心就好,并告诉我,如果有了我爷爷李为民的消息,他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终于在回来后的第五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一月七号,当天上午我在单位,突然有一个ems快递师傅给我打电话,说有我的一份加急快递,问我在家不在家?我问师傅寄件地址是哪?师傅迟疑了一会儿,回答我说,“莱州”。

听到“莱州”两个字,我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忙告诉师傅我现在不在家,让师傅把东西放到我们小区的万源超市,我等一下马上去取。

挂了电话,我赶紧一路小跑下了楼梯,钻进车里迅速发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驶去。虽然还没有看到寄来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我现在,距离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仅仅有咫尺之遥了。之前本来想让快递师傅,把邮件送到家里,因为这个时候,夏夏或者夕羽惠应该是在家的,收邮件没有问题。可是自打从莱州回来之后,我就觉得夏夏和夕羽惠两个人的表现,太过反常了,她们二人也太淡定了。或许她们这种“淡定”也是为了我好。不过,如果让她们看到李老鬼寄来的邮件,保不准会对邮件做点什么。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自己去接比较好。万源超市是我们小区里,一个专门替别人代收邮件的地方。因为平时网购比较多,收邮件的次数也就多了,所以我和老板比较熟络,我的邮件老板都会特意收起来,以免和其他邮件混在一起,容易造成丢失。将李老鬼寄来的邮件,放在万源超市也是我比较放心的地方。

车子很快进了小区,我来到万源超市,简单的和老板寒暄了几句,然后便取走了包裹。我看到包裹上寄件人一栏里什么都没有填,只是在寄出地点处填了莱州,照笔记来看,“莱州”这两个字也是快递师傅填写。邮件是用大信封包装,外围还套了一个袋子,估计也是怕邮寄的时候会有磨损。我掂量了掂量,邮件的质量和大小,确实都有些像档案袋的样子。只是邮件的“信封”比档案袋还大点,用手捏上去,明显能感到邮件里面,有纸质物品的感觉。

我马上把车停进了车库,深呼一口气后,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邮件。邮件外围的大信封,完全被一条条透明胶带纸粘牢了,想撕开信封是不可能了,只能先把那些胶带纸撕开,才能再打开包裹着邮件的大信封。花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才把胶带纸撕下来,然后麻利儿的打开信封。

不出我所料,信封里就是一个档案袋。只是这个档案袋看上去很特别,这种档案袋,并不是像平时常见的档案袋一样,是那种单调的土黄色。它的颜色为墨黑色,而且档案袋的表面带有磨砂的迹象。档案袋保存的很完好,看不出有什么历史年份,就像是新的东西一样。档案袋的袋口,还被严严实实的封着,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档案袋,一张照片恰好在档案袋里漏了出来。

我忙捡起那张照片,看到照片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年轻时的爷爷,另外一个人很是眼熟,看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这张照片上的另外那个人就是李老鬼,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罢了。因为在李老鬼家的时候,李兜曾经给我看过他们家的影集,上面有不少李老鬼年轻时候的照片,所以我对眼前照片上的这个人才会格外有种熟悉的感觉。我顾不上细看照片,赶紧将照片翻过来,想看看照片背后是否有记录一些东西。

当我翻过照片后,我看到照片的背面左下角,用很小的字写道,“1949.12.1,李为民、王爱国摄于西藏塔甫图。”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手不由的一抖,照片从我的手中滑落,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乱麻。我嘴里不禁自言自语道,“原来李老鬼就是王爱国?!”

【第六卷 穷弈天柱】

第一章 难以接受的现实

我感到自己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李老鬼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爷爷的战友王爱国?我将照片放在我的眼前约一指的位置,然后一字一字的把照片左下角的字又看了一篇,确实是爷爷李为民,和王爱国的名字!而且我甚至还能看出来这种字体,应该是出自李老鬼之手。因为在观仙楼和李老鬼家中,都挂有很多李老鬼的书画,看得出来李老鬼对钢笔字十分的热衷,在观仙楼和家中都挂了几张钢笔书法,还用金色的框架裱起来,看上去很是精美。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李老鬼所写的钢笔书法中,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毛主席诗词,并在李老鬼家中的客厅里,还挂有一副巨大的《沁园春?雪》钢笔书法。

那个时候我还问过李兜,李老鬼以前是不是也当过兵?可是李兜却回答说,老鬼家里差不多世代都是瞟儿贼,他们家就从来没有人当过兵,李老鬼就更不可能当兵了。当时觉得李兜说的挺在理,一个瞟儿把子,换到以前就是绿林悍匪,和当兵这种事完全没有交集,所以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后来在密室之中,李老鬼告诉我,他曾经服役于701部队,也就是传说中的“叁号”组织。我这才知道了,李老鬼也是有过从军生涯。

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张照片,我对李老鬼的那些疑问,又都涌上了心头。李老鬼?王爱国?究竟哪个身份才是他的真身?!这一连串的事情之中,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整个人仿佛从一个谜团之中,掉入到另外一个更大的谜团里了。

我深呼吸一口,把照片再次翻过来,照片为黑白色,保存的十分完好,没有折痕或者是破旧的痕迹。照片的正反两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处脏处。我看到照片中的爷爷和李老鬼,穿的都是当年很流行的“红色”服饰,很干练很简洁,李老鬼甚至还带了一顶大绒帽。他们两人的胳膊,相互的搭在了对方的肩头,长相都非常威武,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哥儿俩。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后,就是我们去塔甫图时,住的那些圆顶八角屋。因为那些圆顶八角屋,几乎建造的一模一样,所以不能判断他们所在的屋子,是不是我们之前去住的那一间。照片之中还有皑皑白雪,看得出来爷爷和李老鬼在照照片的时候,在外面已经待了好一会儿了,因为他们两个的衣服上,都能看到明显的雪花,李老鬼所带的大绒帽周边,甚至都变成了白色。

这张照片摄于塔甫图,也许说明在1949年的时候,爷爷和李老鬼就已经去过仙山了。不然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出现在塔甫图那种极难寻找的地方。我实在想不出,他在塔甫图,除了为了进仙山而做准备之外,还能在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干点什么?

联想到之前李老鬼与我私聊的话题,我愈发觉得,李老鬼这个人肯定和整件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如果李老鬼正是王爱国,好多事情也就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李老鬼对在朝鲜战场发生的事情,如此清楚了,因为他就是当事人之一!所以他才会对我说,王爱国并没有死,而且我从小听到的那个故事也不准确,古玉、古书、盘子,这三样东西并不是王爱国留给爷爷的,而是王爱国从爷爷那里窃取,之后因为自己受了重伤要死了,所以就把那三样儿东西,又在自己弥留之际,还给了爷爷。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王爱国为什么要偷这三样东西,按照李老鬼跟我说的,他曾经是701,也就是“叁号”组织的一员,这样来说,李老鬼和爷爷应该是共同为这个组织服务。李老鬼如果是王爱国的话,他和爷爷的关系应该甚密,要是想见识一下那三样东西,恐怕爷爷也不会拒绝。可是如果王爱国窃取的话,只能说明一点,王爱国这么做并不是单纯为了他自己,恐怕是有更高层的人,指使王爱国这么做。

通过这几年的了解,我也知道《叁号密卷》之中记录的,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者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要想阅读《叁号密卷》,古玉、密卷、盘子,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我觉得指使王爱国这么做的人,很可能就是后来从“叁号”中,分离出来的“玖号”组织。我想只有他们,才会对“叁号”所掌握的秘密如此痴迷。而王爱国,或许也是从“叁号”分离出的玖号组织的一员。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王爱国是玖号的一员,那么李老鬼也就是“玖号”的人。可是李老鬼却在帮助爷爷。玖号与叁号是两个近似于对立的组织,李老鬼为什么要帮助爷爷呢?虽然他们二人以前关系甚密,但是如果我的推断准确,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组织,或者是部队。加上在朝鲜战场的时候,又是爷爷带着有生力量离开,而迫不得已把重伤人员都留在了山中,这相当于让山里的伤员等待死亡,这种“遗弃”王爱国都能不计前嫌的帮忙吗?那批在朝鲜失踪的伤员,是只有王爱国死里逃生,还是说那批人全都没有死?他们在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越是这样想下去,我越是觉得自己的问题越来越多。我的大脑甚至已经容不下这些问题了,那种偏头疼的感觉再次袭来。

于是我把照片放进了档案袋里,从车库出来就直奔家而去。想要逐渐揭开这些问题,仅仅靠我自己是远远不够的,问题量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只能求助于夕羽惠和夏夏了。虽然她们两个人现在对于爷爷的事情不闻不问,但是见到我手中的这份档案,想必她们还是会帮忙给我找到答案。

可能是夏夏和夕羽惠都没有想到,我会上班中途的时候回来,见我突然进了家门,她们两个人还略显惊讶,夏夏甚至还问我,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我用手敲了敲手中的档案袋,对夏夏说道,“好奇小姐,这档案袋里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东西。”说完我就把档案袋放在了茶几上。我注意到夏夏和夕羽惠都穿着完整,夏夏依旧打扮的非常时髦,不论天气多冷都会穿裙子,脚上踩的高跟鞋甚至还没有脱下来。而夕羽惠则穿的很朴素,穿了一身运动装,和夏夏站在一起,两个人打扮明显不合拍。很明显能看出来,她们两个人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以至于都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夏夏这个人对于同伴的穿着很讲究,平时她和夕羽惠出去逛街的时候,两个人都要讨论好久要穿什么出门,一定要穿的“搭”才可以出门。而且看夏夏穿着高跟鞋,还能一蹦一跳的样子,看上去她的脚一点都没事儿。

夏夏见到档案袋之后,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拎起档案袋的一角看了看,随后脸上的表情变的越来越兴奋,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档案袋。

可是夕羽惠还是一脸的冰冷,看到我拿回来的档案袋,她的脸上甚至多了一丝的忧郁。

“你们今天去哪了?你的脚没事儿了?”我问道夏夏。

夏夏经我这么一问,竟然突然语塞,她悄悄瞄了一眼夕羽惠,好像是在询问夕羽惠应该怎么办?

只见夕羽惠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便塞进了我的手里。随后夕羽惠心平气和的对我说道,“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去冒险了。你可以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吗?我怀孕了。”

第二章 意外之喜

“什么?你说你怀了什么了?”我吃惊的看着夕羽惠。

夕羽惠伸出手,使劲捏着我的腮,一字一字的对我说道,“怀孕了。”随后又笑着对我说,“小爷,你快要做爸爸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完全是意料之外,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较为贴切的词形容,恐怕就是“惊喜”了,这两个字中,“惊”字内容占有一大部分。想必很多第一次听到自己要做爸爸的年轻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我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夕羽惠的小腹,傻傻的看着夕羽惠,不知道现在该和夕羽惠说点什么。

夕羽惠告诉我,其实她在仙山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身体有反应了。回来的之后,因为着急打听爷爷的下落,一直都是匆匆忙忙,所以夕羽惠一直没有机会去检查身体。到了莱州之后,就在我和李兜回潍坊,找张琳打听九重子的那一天。夕羽惠和夏夏也很早从老鬼家离开了,其实她们两个人那天一早,是去了烟台。因为烟台离莱州并不远,而且医疗上也比较好,加上我表哥的对象就在烟台毓璜顶医院,去那里也算方便。所以夕羽惠前一天,已经提前联系了我们嫂子,把第二天的检查都安排好了。

这几天夕羽惠一直在家,说是照顾夏夏,其实是她在家休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夕羽惠已经感觉到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夕羽惠担心孩子出什么问题,便从莱州回来之后,就留在了家里,平时每隔一天,夏夏都会陪着夕羽惠去人民医院做检查,以保证孩子的健康状况。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莱州的时候,夕羽惠突然变的有些古怪的原因,她只是非常重视我的安危,不愿我出哪怕一丁点危险罢了。而且她对爷爷这件事情渐渐冷落的状态,也是为了给我一个态度,让我不要再追查下去。想到这,不由觉得夕羽惠真了不起,在明知怀孕的情况下,居然还会冒险去观仙楼内搭救我们。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观仙楼看似要倒塌的时候,夕羽惠义无返顾的要跑进观仙楼,把还在楼内的夏夏救出来。

简单的说完之后,夕羽惠看着我的眼睛,语气之中带有一丝的啜泣,对我说道,“我拥有过不幸福的童年,我也失去过自己的父亲,所以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在没出生之前,就失去自己的父亲,就注定有不幸福的童年。”

夕羽惠说到这,眼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儿了,一副万分可人的样子。我赶紧把夕羽惠揽进了怀里,一个劲儿说着安慰夕羽惠的话。面对困境都坚毅不比的夕羽惠,此时却有一颗极为柔软的心。

夕羽惠被我揽在怀里之后,便一边小声地啜泣,一边对我说道,“前人的事情,就让它随着时间流逝吧。对于我们来说,这些事情我们发现答案,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爷爷当时认为,对我们而言,知道答案是最好的选择,我想他会毫不犹豫,把你想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你。他不告诉我,必然是不想让我们涉足其中。就连四爷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了你好多次,让你不要再插手,你为什么就如此锲而不舍呢……”

夕羽惠此时已经哽咽了起来,夏夏连忙拿纸巾给夕羽惠擦眼泪,然后给她递过一杯水,对夕羽惠说,“小惠,你先别着急,平静平静。”夏夏说着便朝我使眼色,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平时最见不得女孩哭,现在哭的又是夕羽惠,而且和夕羽惠认识这几年以来,第一次看到夕羽惠哭的如此伤心,仿佛是我已经死了一样。

“我历尽万险才有了重新活一下的机会,我不想这种机会变成一种终身的孤独。我们毕竟是凡人,已经死里逃生好多次了,不可能每一次运气都这么好。如果在这样追查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死亡吞没。既然现在有了孩子,你就不想过平凡的生活吗?”夕羽惠抹着眼泪继续对我说着。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夕羽惠说道,“别哭了,我都听你的。爷爷的事情我不再追查了。”

夕羽惠听到之后也不回话,还是不停的哭,哭的嗓子都哑掉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让夏夏,赶紧把我拿回来的档案袋扔掉,然后告诉夕羽惠,我一会儿就把书房里的那本《叁号密卷》烧了。

“你就知道说,从来都不落实……”夕羽惠哑着嗓子娇羞的对我说。

我赶紧示意夏夏把那份档案袋给我拿过来。夏夏愣了一下,用唇语问道我“你真要扔掉?”

还不等我回答,怀里的夕羽惠就不屑的对夏夏说,“夏夏你别打唇语,我看得到。”

夕羽惠的这句话,可算是把我和夏夏都弄得哭笑不得了。夏夏无奈的把档案袋递给我,然后大声地对夕羽惠说,“小惠,我把档案袋给了你们家小爷了,要怎么处置就看他了。”

夕羽惠听到夏夏的话后,猛地在我怀里点点头,然后慢慢地抬起头,哭红的眼睛,带着可怜的眼神眼巴巴看着我。

我实在奈不住夕羽惠这种情感攻势,只好告诉夕羽惠,让她先不要哭了,我现在就把李老鬼给我寄来的这份档案扔掉。

夕羽惠听到我这么说以后,才柔柔地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等着我扔掉档案袋。我虽然很不情愿,虽然很想知道档案里还有什么内容,但是这些东西比起夕羽惠,在我心里都已经是微不足道了。我怪就怪自己刚才在车库的时候,就看完一张照片,而没有把整个档案袋全都看完。现在想想,或许我自己分析,也能整理出一个所以然。

“档案袋里的东西,你看了?我看到封口是被打开的。”夏夏小声的问道我。

我大声的回答夏夏,“夏夏啊,你可别再坑我了,你大点声说就可以。小惠惠听力不是一般好,你以为这么近的距离,你小声说话,她就听不到了吗?小惠惠在家里的时候,就相当于一台小型雷达。”

我说完之后,夕羽惠扭过头,嘟着小嘴,非常怨念的看着夏夏。夏夏朝夕羽惠做了一个鬼脸,便不再说话了。我知道以夏夏这种性格,既然夕羽惠已经把话说开了,所以夏夏以后肯定问我关于档案的事情。

于是我索性一边拿着档案,一边对夏夏说道,“这档案是王爱国给我的,估计里面主要内容应该是和王爱国有关。”

我这话刚刚说完,夕羽惠赶紧张口说,“等等,你说的王爱国,是不是你以前和我说过,那个为了就爷爷,而牺牲自己的王爱国?他不是死了吗?”

我看了一眼夕羽惠,冲她点点头,回答道,“一时也说不明白。简单的说其实王爱国就是李老鬼,李老鬼就是王爱国。”

听到我的这句话,夕羽惠和夏夏都是一副极为吃惊的表情,夕羽惠更是直接从我手中抢走了档案袋,并把档案袋内的东西,全部都洒在了茶几上。然后边翻看档案袋里的东西,边沙哑的对我们说,“你说的王爱国,可能就是很早以前为父亲带路的向导!”

第三章 千丝万缕的关系(上)

没想到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反转,王爱国怎么变成,当年为夕羽惠父亲带路的那个向导了?和夕羽惠在一起的这些年,很少听到夕羽惠提起他们家的事情,更从来都没听她说起“王爱国”这个名字,现在突然从夕羽惠的嘴里,冒出这么一个“诡异”的名字,让我感到非常的错愕。

夏夏同样是一脸的惊愕,本来我说李老鬼就是王爱国,王爱国就是李老鬼的时候,夏夏就已经是一种惊诧的感觉了,刚才夕羽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夏夏此时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凝固了,整张小脸拉长,嘴巴张开眼神呆滞的盯着我和夕羽惠。而夕羽惠还是在认真的翻看着,从档案袋里洒在茶几上的资料。

我忍不住问道夕羽惠,“小惠惠,你刚才说的那个‘王爱国’,你确定就是我说的那个‘王爱国’吗?我可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王爱国’这个名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说起这件事儿了?”

夕羽惠还没来得及回答,夏夏缓过神儿,马上问道夕羽惠,“你开什么玩笑呀?肯定是想错了吧?小爷家里那个故事,我又不是没听说过,王爱国怎么可能会和你们家又扯上关系呢?照你这么说,你既然清楚记得王爱国是你爸他们当年的向导,那你肯定是见过他本人。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说过,你爸爸他们应该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来中国进行考古考察。结合小爷之前说的,王爱国就是李老鬼,当年若是王爱国给你爸爸他们做向导,应该也是快老年的年纪,老年人的面部变化,随着时间变长,变化会越来越小,所以就算是到现在,李老鬼的面部变化应该也不大。你记忆力又不差,我们第一次见到李老鬼的时候,你不可能认不出吧。”

夏夏说完之后,用疑问的眼光看向了我,意思是在问我,我还知道些什么?我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从来都没听夕羽惠说起“王爱国”这个名字。

夕羽惠一边慢慢地整理手中的资料,连头都不抬一下,哭红的眼睛很是明显,她一边又耐心的对我们解释说,她的父亲曾经多次来到过中国,在这期间他的父亲都会携带一个国内的向导,而这个向导的名字就是王爱国。至于他父亲为什么每到一处,都要带上这个向导,夕羽惠也不是特别明白。她觉得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比较熟悉,加上当时日本人在中国非常受排斥,所以有一个中国朋友,在国内走动起来也比较方便。

至于当年她和父亲在虵国,父亲突然失踪的时候,那是夕羽惠第一次和父亲考古,恰好当时那个王爱国,并不在他们队伍之中,给他们带路的是另外一个人。所以说起来,夕羽惠并没有真正见过王爱国。她也不可能认出李老鬼了。只是在她小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在不远的中国,他的父亲有一位要好的考古朋友,叫做“王爱国”。

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提起过“王爱国”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也不确定,我经常说的“王爱国”就是当年她爸爸的那个向导。以前夕羽惠第一次听我说起,爷爷失踪那个故事的时候,特别注意到“王爱国”这个名字,只是她也了解,在那个年代的中国,起名字带有浓重的“红色”文化。名字里叫建国、爱国、建军、拥军等等字眼儿,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王姓又是中国的大姓,所以更没有再次起疑。再加上,我所讲述的那个故事中,王爱国已经为了营救爷爷而牺牲了,所以夕羽惠一直都没有太在意。

夕羽惠这个时候话锋一转,直指李老鬼。夕羽惠觉得,如果李老鬼和王爱国就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她父亲的那个向导。因为李老鬼本身是瞟儿贼出身,身有功夫不说,而且对一些奇门异术也有所了解,更懂得观风看水,遇到险境时,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单单是这一点,就很有可能说明,李老鬼就是他父亲的那位随身向导。一个日本考古人,绝对不会在异国随便就找一个人做向导,夕羽惠的父亲又是一个做事极为严谨的人,能入夕羽惠父亲法眼的“向导”,必定有一技之长,分析了这么多,李老鬼就是非常符合夕羽惠描述的这样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夕羽惠刚刚听到,我说的那句“李老鬼就是王爱国,王爱国就是李老鬼”,反应如此之大的原因。

我不禁赞叹夕羽惠分析问题的能力,也就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夕羽惠就能把整件事情全部都联系在一起,而且还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按照夕羽惠的分析,李老鬼确确实实,是一个绝佳的“向导”。可是让我不解的是,王爱国怎么会和夕羽惠的父亲联系上的?王爱国就是李老鬼,李老鬼是瞟儿把子,瞟儿把子最瞧不上别人了,更不用说是一个日本学者了。堂堂一个瞟儿把子,居然会给一个日本人做向导,这里面一定有其它的隐情。

我不由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想知道夏夏和夕羽惠,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夕羽惠听到我的这个疑问,一点都不意外,还说我的问题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觉得父亲和王爱国一定是有某种利益或者是潜在的关系,所以才将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