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最怕高了。”
闻之鸷舔了下唇:“又开始茶了?”
“……”时恬沉默了两秒,慢悠悠翻身,“我下来了。”
他笔直的腿开始晃来晃去寻找落脚点,不过内壁更加光滑,找不到后又开始期期艾艾喊“闻哥”。
闻之鸷扣住他腿,往下扯,随后在他下跌时拦腰给人抱进了怀里。
气息靠近了不少,时恬穿的很厚,像个大玩具似的被他抱在怀里,眼睫筛落一层微颤的明亮的光,能看见少年星辰般的眼眸。
时恬喝了点儿酒,心态很飘,被闻之鸷亲密抱着戏瘾又来了:“被你老婆看见可怎么办呀?”
“……”闻之鸷没应声,放下他,牵着往楼上走。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老婆?”时恬问。
“……”
“我在问你呢。”时恬不满地重复。
顿了两秒,闻之鸷迫不得已转向他,眼底情绪压紧,字吐的干净清晰。
“我家小废物,还有你这个小绿茶,我都喜欢。”
“……”
时恬眨了眨眼睛,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话:“你的心,是不是碎成了很多片。”
楼下到闻之鸷卧室很近,一路,闻之鸷就听见时恬嘴里叭叭叭的:“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进房间那一瞬间,时恬被摁在了门上。
alpha肢体动作力道强势,压得他手脚几无还手之力,被重重地吻住了唇。
像撕咬,也像回甘,时恬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半晌,等被闻之鸷放开才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是不是该小声一点儿?”
“……”
闻之鸷眸子转了转。
随后,没忍住叹了声气。
揉揉时恬的头发,说:“先不玩了。”
不玩了?
时恬哦了声,踢开鞋子到闻之鸷床上躺下。感觉今晚的经历跟做梦似的,刚说心里空荡荡就察觉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喂养的那只猫趴上了胸口,蜷起尾巴缩成一团。它在闻之鸷家里过的很快乐,现在谁也不怕,到处乱爬,是个人都敢往他脑袋上盘,闻家没一个人敢吼它半句。
时恬摸了摸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
时恬拔出脑袋,听到应慕怀的声音。
“你刚才出门了?”
闻之鸷外套脱到一半,瞟了眼瞬间紧张起来的时恬,拎起被子给他当头盖住。
被被子扑了一脸,时恬心说这有用吗???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时恬闷着也没动,听见开门声后闻之鸷应答:“对,出去了。”
应慕怀穿件睡衣,应该是起夜听到了声音,随意扫了眼闻之鸷房内。
——床上鼓了个包。
应慕怀转向闻之鸷,恍若精密仪器的眼神落在他脸上。
闻之鸷不为所动,简单说:“猫。”
应慕怀:“……”
随即,鼓鼓囊囊的被子底下响起猫咪钻来钻去的喵喵声,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猫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体积。
应慕怀再瞥了眼,灰色的软被底下,露出了咖啡色绣着字母a的棉质短袜。
“……”
闻之鸷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后,也安静了一秒。
操了。
仿佛短暂的僵持,不过闻之鸷更加若无其事,用他父子俩才能看懂的唇语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应慕怀喉头滚了滚,没说话,转身走了。
时恬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我爸去睡觉了。”闻之鸷掀开被子。
时恬紧张地问:“他没发现我吧?”
静了两秒,闻之鸷说:“没有。”
时恬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确认不像骗人后松了口气:“刚才吓死我了,好怕被你爸发现,以为我是大半夜睡你床上那种不检点的o。”
闻之鸷眼皮动了动:“那下次换我半夜去你床上。”
时恬:“?”
“骂名,我来承担。”闻之鸷接着脱外套。
时恬无语了半晌,说:“感觉不管骂你还是骂我,都不太好。”
“嗯,有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闻之鸷脱完了,眼神掠低,重新看见时恬穿着咖啡色袜子的脚。
蜷在被子里,挺秀气的,似乎还瘦。
闻之鸷收回目光,接着开口:“赶紧结婚,就没有这种担心。”
“……”
*
这一觉睡的特别熟。
时恬起床了还困,半垂着眼皮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出来,看到了门口高挑挺拔的alpha。
应慕怀穿件黑色西装,外套了呢子大衣,袖口和纽扣整理得严丝合缝,有种冰冷但精美的整理感。
他动了下唇:“早。”
时恬下意识说:“叔叔早。”
说完,时恬心里“卧草!”了一声,困意惊醒,加上万般错愕,一瞬间尴尬到无以复加。
大清早就去卫生间刷个牙的功夫,刚才好像是听见有人敲门,还看见闻之鸷给自己瞟了眼,确定自己穿的整整齐齐就把门给开了。
时恬根本没想到是应慕怀!
不过,应慕怀并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继续跟闻之鸷说话:“我和你父亲先回军区,忙完,大概过年那几天再回来。”
闻之鸷靠着门,点了点头,没太多的情绪:“爸爸早点回来。”
应慕怀说:“每周打两次电话,做一次测试,结果发给我。”
闻之鸷应了声。
“按时吃药。”
闻之鸷又应了声。
应慕怀转身离开,时恬八爪鱼似的刨了下闻之鸷的胳膊,可怜兮兮说:“你爸怎么来了啊?都不告诉我。”
“他们早上回军区,过来打个招呼,”闻之鸷安慰他,“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啊?”时恬小声抱怨,“你爸跟我爸上次吵了架,我感觉他都不太喜欢我,我看见他就害怕。”
刚说完,门外响起一声咳嗽。
闻堰高挺的身影晃了过来,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但若无其事:“儿子,我和你爸先走了,过来跟你说两句。”
闻之鸷扯了下唇,跟对待应慕怀的态度截然不同,肉眼可见的没耐心。
闻堰气笑了:“就这么对你爹?”
闻之鸷低眉:“是不是爸拿枪指着你脖子让你来跟我告别的?”
“……”闻堰一脸被戳中了心事的尴尬,舔了舔唇,随后笑了,“怎么会,我主动来的。”
“有事?”闻之鸷问。
“没事儿,就说两句。”这两句大概也说完了,他穿着身休闲的黑色t恤,工装长裤,衣服底下蕴含着难以言说的爆发力,叼着烟思索半晌后,在兜里掏弄了半晌。
时恬看着他,在以为他要掏出把枪或者定时炸弹时,看见了两封红包。
闻堰递时恬手里:“接着,我和他爸的。”
时恬懵了:“啊?”
闻堰一把给红包塞他手里:“拿着,第一次来我们家,见面礼。”
闻之鸷他爹性格直硬,又在队伍里染了一身对付地痞流氓的流里流气,说不出几句话就挥挥手,转身走了。
时恬捏着两封沉甸甸的红包,怔怔的,看向闻之鸷。
“给你的,”闻之鸷说,“收着吧。”
时恬拆开,东西还不少。没有现金,全是支票,地契,合同甚至一张金光闪闪的政府证书,上面赋予了配备亲卫队的高级特权。
支票上全是0,地契是一片海域外加大陆架附近的岛屿,甚至配备了军队。
时恬拎着这几张说不清重量的东西,再往里翻是一张闻之鸷幼年时期的照片。
那是闻之鸷第一次出席闻家事务,记得当时全国报纸都在报导。而时恬跟顾澈还流落在外,顾澈跟小孩儿上钢琴课,时恬拿着牛奶,在小院一台电视机看见了小宗主。
闻之鸷面向摄像头被应慕怀抱在怀里,眉眼无不精致可爱,神色却有点儿厌烦和茫然,耳侧已烙上了刺青。
时恬边看节目边巴滋巴滋喝牛奶,看完电视,也丢了牛奶盒,跑到院里找其他小朋友玩去了。
那么遥远的距离,谁能想到以后十几年,他会跟闻之鸷靠的这么近呢?
时恬分出照片,给其他东西装回红包递还闻之鸷:“这些东西我先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