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
觉着都像是顾家的机器。
无休无止。
才恍惚间觉着人生本该就像是这般有所规划,直至遇到贺瑾,在他受伤时,会过来为他处理伤口般的温和。
这一点点行为,让他记了足足十年,也由着这份情谊,渐渐成了欢喜。
他当初总在想,可能这就是爱情。
直至遇到舒北。
就想月亮见着了太阳,它就会被这股子炽热强烈的阳光照得没了踪影。
黯然失色。
连影子都瞧不见的那种。
是舒北一次次打破了他所有的规矩,在他原本固有的黑白世界成了炫彩夺目的彩色,变得活灵活现。
更像个完整的人,有了鲜明的情绪波动起起伏伏,有爱恨分明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哥,你咋啦?”顾衍不由纳闷,“这是你今儿第五次出神还把我当成舒北,你真没事?”
失焦的眼眸子最是容易博得人的怜悯,涣散的眼神扑朔迷离,那些看po文的正以超音速的速度阴暗爬行过来,只为磕一对真cp。
顾钰沉默几秒,缓缓吐出三个字:“没什么。”
顾衍皱着眉,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倒也是奇怪,顾衍的眼型跟舒北很像,都是桃花眼,疑惑起来还有个习惯会眯着眼睛,可能跟一个人在一起久了会不自觉地模仿他的动作。
搞得顾钰在开口声儿都哑得不成样子:
“我就问你,有没有他的号码,你要是不愿给的话也就算了。”
在等了将近数十秒,眼前人没反应的,那边儿的空气都快给凝结般,倒是鼻尖儿一痒,顾钰掩着口鼻打了个喷嚏,蓦然地,近乎踉跄地要转身就走。
“有!我有!”
顾衍赶紧喊住他:“你等等。”
“嗯?”
顾衍搓搓双手,“我手机不在这,有个快要报废的手机你等我去哪,老头眼线多的很,搞那个手机还得藏着掖着,连网都不敢上,他们还差连接wifi有几台设备。”
就一副你果然不老实的眼神在盯着自己看,看得顾衍瞬间破防:“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没有电子产品有多难活,你要不要离开手机试试。”
“我来时手机就关着机,你看。”转过身来得顾钰叹了口气,从裤兜掏出冷冰冰没有半点反应的手机,还得长摁开关键,才有第一下震动,之后的亮屏。
顾钰停住步伐,转过身来盯着他:“你现在方便去拿你那个吗?”
“没事,还行吧。”
大白天的。
顾衍平时都是三更半夜偷偷拿出来,偶尔连个网,再加上是老得快要报废的手机,卡得那叫一个受气。
顾衍硬着头皮答道,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万一让人给发现了,唯一的乐趣都没了。
面上的犹豫自当让顾钰看了个全。
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顾钰先行一步开口,安抚顾衍慌了的心:“就算被发现我就说这是老早以前舒北送我的手机,我瞧他用了好几年,给他买了个新的,他还是要用这旧手机,我就干脆把这手机要了过来。当做纪念。”
还在掰着食指,在那磨磨唧唧笔画什么的顾衍闻声,立马抬起了头,他眼神古怪地紧了紧瞳仁,脸上的表情出彩得很:
“你都把我说感动了,要不是我知道这手机是我的……”
这大尾巴狼,不愧是能够包养情人的金主,一张嘴能说会道得很,最是能够讨人家高兴的说法。
老手机放的位置也不是有多么恶心难找,很随意,就是有点味儿,藏在顾衍穿过的袜子里,而袜子又让他塞在了不起眼的床脚位置,上边还有整齐的被褥盖着。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顾钰默不作声。
见他在那边拿着充电线对手机一阵疯狂输出下,死机n次,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屏幕亮了起来。
“真破,你能玩的起来,看样子,你性子不是急得,急起来恨不得把它给砸了,开个机,你居然用了五分钟?”
“只有这个!”顾衍把手机递了过去,“你爱用不用,电话卡反正都是快过期了,能打一个算一个吧,在欠费的路上惴惴不安的。”
烫手山芋。
的确烫手。
顾钰把手机拿了过来,就着目前开机状态去找电话联系人,找是找到了,他手机里面没放杂七杂八的app,可找着了愣是轻轻一点没反应。
等到顾钰再戳屏幕,这屏幕卡着不动,才发应过来,应该是程序在启动,就是快要卡裂的节奏。
顾衍见他要把手机还会来得冲动,当即摆摆手,示意你老人家自己用,“你只要别把它砸了就行,我可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平时在上面写写弄弄啥的,打发时间。”
“大晚上关着灯?”顾钰瞅了眼屏幕,“挺伤眼睛。”
“没办法。”顾衍凑了过去,见他实在打不开那软件,又跑去解锁翻开相册给他瞧,“喏,这不就是他的手机号。”
是一张截图
手机图库里面都是联系人的照片,包括自己,看着备注亲切的两个字堂哥,顾钰顿了顿,心里有根弦让人给轻轻拨弄了下。
怪叫人难耐。
二话不说。
顾钰看了看,再返回点开联系人,这回让他给点开,便来个一鼓作气再次点击了这个拨号键:“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帮我接一下,顺便告诉他,我有点事儿想和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