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顾钰,也是这般模样,在混乱不堪的酒厅遇到了纯澈干净的兔子。他的眼眸澄澈明亮,唇角翘起的弧度像极了冬日里最暖融融的阳光,让人心醉。
舒北笑容灿烂,一字一句:“先生,需要点些酒吗?”
同样
眼下
没得到回应的舒服略微挑了下眉头,刚想说什么,顾钰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舒北也适时闭嘴。
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是焦急:“先生,您在哪儿?”
顾钰瞥了一眼一脸淡定的舒北,眼神有些晦涩:“我在医院附近,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苦笑了一声:“你现在有空过来下,伤害北北的人可能已经找到了。”
顾钰眉峰蹙起。
是听了很久,顾钰总算是“嗯”了一声,但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压抑着烦躁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应该是对方发送了坐标地点。
这会儿电话那边又说了话,这下,小兔子听清楚了,也知道对面给顾钰打电话的人是风七寻。
他的声音一贯的平淡,仿佛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
只是眼下说得格外得缓:“枫林街187号,边的附近,你过来后,我带你过去。罗导在那边看着人。”
这电话还没挂。
让舒北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他下意识反问:“找谁呢?”
却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钰找谁管他屁事,又给哑巴了在那坐着,可能是觉着面朝顾钰又不吭声怪别扭。
就默默地背过身去,然后自个儿弯着腰低着头。
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
这模样落入顾钰的眼里,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劲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看到的场景,心疼之余,更是觉得如同针扎。
“北北。”
顾钰轻唤了声,声调放软了些许:“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气啊。”
舒北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这腮帮子都给鼓着,活像一只气炸了的兔子。
“骗子。”顾钰嗤笑,语气却透出些许的疲惫:“你这个小骗子,每次都是这样,我们闹翻后不过两个月,你又恢复了原样,还是那么讨厌我,讨厌到根本就懒得和我说话。”
“不是。”舒北否认。
“是什么?”顾钰步步紧逼。
“我没有。”
就好比兔子急了也还是会咬人。
顾钰没有戳破舒北这蹩脚的谎言:“你先在这养伤,我这一走,没个三四天的回不来。”
这话音刚落,小兔子就把头给抬了起来,还别说,从顾钰这个角度看去,还怪惹人垂怜的。
揉了揉他的头发,有种想要把他拥在怀里的冲动。顾钰欲言又止,只是眉目间垂着的时候,那一点的温良让小兔子望见。
“查到嫌疑人了?”舒北见着推不开,他眨了眨眼,说得很轻。
“你师兄刚打来电话,说是抓着了,但有幕后黑手,还在逼问。”
轻微的挣脱让顾钰浑身一僵,心里头的占有欲被liao起,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这将要落下的一个吻到底没能吻上。
舒北也没有抗拒,只是低声应了声。
“等我回来。”顾钰轻抚上了他额角的绷带。
可惜的是,顾钰终究还是没能听到小兔子的那一声好。
似是一直这般不闻不问,静如潭水,甚至连一丝波纹都没浮现,幽冷的寒风轻轻吹拂而过,不着一丝痕迹。
顾钰终究还是走了,临行前还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
舒北安静地躺靠在床上,望向窗外。
夕阳正好,映得满地金黄。
……
昏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就连窗帘子都给紧紧地拉在了一起,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隐隐约约的。
这间屋子门是外边反锁的,还放了个铁皮箱子,里边的人即便是撬开脚上栓着的枷锁也逃不走。
窗子又是里三层外三层栏杆铁皮加持。
生怕这人会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男人在这烂布头的床上不知躺了多久,久到一只虫子飞到了他的脸上,多少有点气急败坏地驱赶。
虫子飞走后,没多久,男人耳边又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闹心之际,男人啪地一下朝自己扇了个耳光。
“醒了?”
与此同时,头顶上悬着的一盏破旧的灯,幽幽亮起来,微弱的光亮还是把男人的眼眸给刺痛了,他颤颤巍巍用被链条栓住的手去挡。
这时,刚才的问话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说吧,谁给你钱办这档子事,如果你不想失去一条胳膊或者什么的。”
当即
男人吓得在那边挣扎,呜呜呜地发出泣不成声的怪音。张开嘴在那边看样子大有种在骂骂咧咧,可惜的是里头的舌头叫人给割了。
“别急,这舌头是你家主子割的可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们。”
“为……为。”
像一条丧家犬那样,喘息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咿咿呀呀的。
枯了的油灯,晃得貌似比之前还要快些。
“说什么?听不见,拿笔写下来吧,你愿不愿意供出你后面指示你的人,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