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微扬,座下早已林立一群银甲武士,间又夹杂着一些火拔家的红袍士兵。
撒鲁尔面色冷峭,站出来厉声道:“果尔仁七罪当诛,安有辟护者同罪,腾格里必诛。”
“陛下可要想好了,”果尔仁不慌不忙,微微笑道:“陛下刚刚统一了突厥,便人残害忠良么?”
”阿史德家世代忠良,台下的伯克和梅录,可有人站出来指证那阿米尔小子所说是真?”他的灰瞳一转,厉声向台下咆哮,而台下竟然哑然无声。
撒鲁尔面色阴沉,而果尔仁面露得色,女太皇眉头紧皱,却不发一言。
我本来乖乖地躲在一角,正在考虑,怎么通知段月容,让他赶紧逃出圈外,同我一起逃走,不想忽然有人在我背后猛推一把,将我推了出来,我重重地摔在场中。
立时所有人的视线转向我,最接近我的那群衣着鲜亮的贵族,居然不约而同地飞快地闪开,可谓以绝对的突厥人所赞美的苍狼豹子之速,给我迅速腾出了一大块地方。
我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强自镇定,心中暗惊是谁故意把我给折腾出来的,我看向人群,想找小放,眼前却只是一群深鼻高目,眼中闪烁着惊恐和沉思的突厥人,每个人或大或小,或双或单,不同颜色的眼睛里都在同时反映着二个中心思想。
首先是赞叹:“勇敢的人啊!”
然后是肯定:“你死定了!”
我的脸上冒出汗来,抬头却见撒鲁尔看我的眼中微讶,果尔仁一干人的惊讶就别提了,余光一闪,却见台角一人长身立起,对我笑颜如花。
他施轻功飞身跃起,大漠长风中,袍角翻飞,如大鹏展翅,紫瞳光耀生辉,眼波如水含情,桀傲的眉梢充满风情地对我挑起,翩然落到我的身边,如天下下凡。
众目睽葵之下,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天人同志极其志得意满地从宽袖中伸出一双莹白的手,微微弯腰,执起我的双手,轻轻放到唇边落下一吻,眼波勾逗间刹那勾魂摄魄,唯听他的声音,对我柔柔笑道:“你来啦。”
我有那么一阵恍惚,这不是梦里紫浮的台词吗?
我与段月容那么假凤虚凰地生活了那么多年,按理应该习惯他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然而这一刻,我张开了嘴,却根本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我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勉强缩小口型,极其简单地说道:“啊!”
然后醒悟道,我身上穿着男装,还是突厥士兵的衣服,立刻血色上涌,欲抽回手。
果然,却见周围的人没有一人的下巴是合上的。
就在这时,礼炮炸响,四面八方涌落暗黑的人群,如铁水骇然涌入,漫延沿到哪里,那银甲和红甲便是一片血腥,在场参加的伯克,梅录少有营救果尔仁者,多是站在那里或骇然,或冷笑,或木然,慢慢地带着自己的人退出祭坛。
早有一群武士护住后妃女眷,轩辕皇后冷然道:“热伊汗古丽勾结果尔仁,迫害宫人,残害皇嗣,还不押下?”
“原来皇后陛下早已背叛了女太皇陛下。”碧莹冷冷道:“轩辕家的女人果然会见风使舵。”
她仰起头,鄙夷道:“我身怀狼神之子,谁敢碰我?”
身边的香芹眼中闪出可怕的光芒,恶狠狠道:“轩辕家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们。”
她尖声叫着,冲向皇后,未到近前,人已惨叫着伏倒。
却见阿米尔混身浴血站到轩辕皇后身前,冷然道:“你这个冒牌的奸妃,陛下早就认出真正的木姑娘,你不过是紫园的贱人姚碧莹,还敢在这里行刺皇后?”
其时我正在寻找段月容,可是听到这话却愣住了,碧莹也愣住了,嘴唇颤抖了起来:“你说什么?陛下早就知道了?”
轩辕皇后眼神也一怔,在我的映象中,轩辕皇后是温柔如水的,却不想就在那一刻她的眼神忽然阴冷了起来,那美丽为嫉妒所扭屈,袖中银光一闪,一把利刃冲向碧莹,碧莹退无可退,正中左肩,她美丽的眼中犹带着倔强,人慢慢凄然地跪倒,我本能地冲过来,我却被人拉住了,一回头却是一双紫瞳森冷。
段月容替我砍倒一个偷裘者,死死拉住了我:“这是他的家事,已轮不到你管了。”
我挣不开他的手,也不无法回驳他的话,那颗心也凉了下来,再回头,却见皇后正要再出第二刀,果然一把明亮带血的弯刀挡住了皇后的匕首,竟然是撒鲁尔,而就在极度心跳的那一刻,我也看清了皇后手中的匕首,是我的酬情。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怒吼,大雨滂沱而下,天祭化为一片血海,雨水冲刷着人们身上的血迹,撒鲁尔的红发黏在额上,酒瞳凝着那一双伤心惊恐的琥珀琉璃瞳,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往日情人的亲昵依稀还在,此时却似那明心锥生生割开人的心脾,令人痛断肝肠。
皇后颤声道:“她不是可汗心中的那个,可汗也明明知道的,为何还要救她。”
“皇后多虑了。”他收回了目光,回过身去,再不看碧莹半眼,冷冷地注视着皇后道:“她的肚子里有阿史那家的皇子,朕要这个孩子。”
皇后花容悲伤欲绝,冷笑道:“花木槿说得没有错,陛下果然还爱上了这个贱婢。”
“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跟我提这个名字,”撒鲁尔脸冷得可怕,一刀挥去,三个银甲人倒地,他回首对皇后大声吼道:“不要跟我提这个名字。”
他终是爱上了碧莹,而碧莹也爱上了他。
以前在西枫苑时,非白曾对我说过,人生的误会有很多,有些误会终其一生也无法解开,令人一生挣扎,生不如死。
我与非珏错过一生,同碧莹之间似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的误会,而这两人也因为女太皇和果尔仁结出了一个死结。
“看到了没,快走。”段月容在我耳边轻叫,我回首,他的身上慢慢地血染一身,场中的情势渐渐倒向了撒鲁尔,黑甲吞没了银色和红色,处处散落着红色的紫罗兰方巾,那殷红一片,已分不出是那锗红本色还是鲜血染成,果尔仁脸上拉了道口子,满面阴沉地护着女太皇,不停地杀着跃上台来,高呼着杀果尔仁的黑甲兵士。
忽然撒鲁尔跃上祭台,怒吼一声,果尔仁两个护卫已被他砍个四分五裂。
“老臣一路扶持可汗母子,还看护陛下长大,”果尔仁冷冷道,眼中有着不可见的伤感:“陛下如此待老臣,残害忠良,不怕腾格里的惩罚吗?”
“老匹夫,”撒鲁尔恨然地一刀砍去,“你勾引我的母亲,秽乱后宫,私藏孽种,想取朕而待之,你真以为我不知么?”
果尔仁颓然倒地,擦着嘴边的血迹,冷笑道:“孽种?我同你母亲的孩子是孽种,那你这个身上有一半汉人血统的野种又算什么?”
撒鲁尔的眼瞳恨似烈火,好像那磅礴大雨亦无法浇息他的怒火,正欲上前拼命,果尔仁与女太皇眼波微触,便将手中的弯刀甩向撒鲁尔,撒鲁尔一刀挥开,那刀弹向祭坛的金狼雕像,正中那狼眼睛,果尔仁地下的石板一陷,掉了下去。
随即祭坛周围的石狼口纷纷吐出铁箭,射向场中人,皇后惊呼声中,那比雨丝更细密的箭阵射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段月容一把抱住我,随手提来一个突厥人挡在眼前,我看不到任何人,只觉惨叫声不觉于耳,我的四周下起了令肉作呕的血腥雨,刹那间血流成河。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前面的突厥人吐着血沫成了一个可怕刺猬血人,愤恨地看着段月容,段月容却冷冷甩开他,抱着我蹲下,躲在尸山中。
“这个果尔仁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段月容紫瞳看着我,却闪着一种嗜血的兴奋:“连自己人也不要了,难怪撒鲁尔这么想要除掉他。”
我混身抖着,心中却忍不住想着,皇后和碧莹都在台下,撒鲁尔会救那一个,碧莹还是皇后?
一回头,却不期然遇上一丝熟悉的眼神,布满混浊的血丝盯着我。
我一愣,这不是那个张老头吗,他怎么也在,他同我们一样,躲在尸山下,身上穿着一件撒鲁尔兵士的黑甲,臂上也系着紫罗兰红巾,还是满脸蜇子,一只小眼,不过身上的锣锅子早已不见,显得身材高大,我早就知道他是易容的,不过他长这么高,我居然一时没办法习惯。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也一径默然地看着我,两人脸上,身上全是溅满的血雨。
箭声渐消,我们站了起来,眼前一片尸山,我看向高台,空无一人,没有女太皇,撒鲁尔,碧莹,还有皇后,都不见了踪影,一片静默,唯有耳边悲戾的血雨腥风大声作响,不停地往人脸上刺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惊回头,尸体堆积着的天祭坛更显得空旷而可怕,唯有那个挂着嘲讽之意的段月容,四处找称手的兵器中,还有正在包扎手臂的张老头,兀自沉默。
我蹒跚四处翻着尸体,唤着齐放的名字。
渐行渐至祭坛边缘,手扶一只石狼,我的心开始绝望,忽然成堆的尸体中一人猛地抓住了我的手,一张狰狞的脸露在我的眼前:“花妖精,还认得我吗?“
“你们小五义害得我流离失所,我要同你一起死。”原来是香芹,我奋力挣扎,她瘦骨嶙峋的手不放我们,眼神疯狂地盯着我,我向后抵住那头石狼,仿佛背后抵住了什么机关,脚下的地板猛然往下蹋,我同香芹,还有一群尸体往下掉,我一扭头段月容和那个张老头都向我奔来,然后一片黑暗包围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祝所有花西读者及晋江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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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回千里梦(三)
我幽幽地醒来,耳边隐约有人说话:“义父,你没有事吧?”
那声音温婉忧郁,我脑中的病美人跃然而现。
“无妨,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这是果尔仁的声音沉沉道:“可惜我那带来的那一般武士都死了。”
“你且不用担心,我现在要同卡玛勒去密室拿银盒,有了这个银盒,那撒鲁尔便不能奈我何了。你同香儿在这里等着,莫怕,我已将神兽关在第七天,在我们归来之前,断不会前来伤害。”
“看好这个花木槿.......我要让段王付出代价......”
声音时断时续,我的头痛似裂,过了许久,我动了一下手指,渐渐地睁开了眼睛,碧莹坐在我的身边,细细地看我,她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好象受了惊吓,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眼睛依然盯着我,却离得稍微远些。
我想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我被点了穴道,根本动不了。
我环顾四周,香芹混身流着血,在那里喘着气,碧莹好像在替她上药。
香芹接触到我的视线,冷笑着:“花妖精醒了。”
我麻掉的双手双脚渐渐动了起来,我使劲挣了一下,终是坐了起来,香芹惊恐地看着我,碧莹略微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她手头的工作。
“花妖精,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香芹猛然挣脱碧莹,冲上前来,甩了我一把掌。
碧莹唤了一声香儿,可是香芹却没有停手,露着一张满是刀痕的脸,正欲甩第二掌,我一把握住,然后微一用力,踢向她的小腹,将她蹬得老远,冷冷道:“你的今天也不怎么漂亮啊。”
香芹的脸扭屈起来,却挣到伤处,软软地倒下来,我正欲过去,却见迎面一柄利剑相向,银光闪闪,那晶莹剔透的双瞳冷然地看着我道:“花木槿,莫要忘了你身上的旧伤,要斗狠也支持不了多久,我手里的比阿剑削铁如泥,你若不想死在这里,那就往后退。”
“碧莹,”我凝注了她许久,终是颤声道:“好歹我们也曾相交六年,你病重之时我也曾日夜不眠地照顾你,你何苦这样对我?”
没想到碧莹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响了许久,直笑得身子打着颤,泪水都笑了出来,她猛地收了笑容,然后就冷在哪里,仿若静默冷酷的死火山,让人禁若寒蝉,她高昂着头,向我走来:“你知道紫园里是怎么说你妹妹的吗?”
“碧莹......”一切都是为了锦绣吗?我哽在哪里,满是酸楚,根本不知道该对碧莹说些什么,那一腔歉疚涌上心头。
“她是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为了攀高枝,在紫园里睡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终于攀上了原青江那棵大树了,”她对我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她为柳言生相迫,为了逃出升天,将二小姐的玉佩放在我的枕下,限害于我,换来了紫园的恩宠,可惜,锦绣再无耻,再下贱,又如何比得上你花木槿半分呢?
“你说什么?”我也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她,渐渐我的脑中变得旋晕。
我无视她的银剑,上前一步,不顾肩头衣衫割破,血丝涌出,对着她那泛着冷光的美目。
她的笑猛然一顿,“你的妹妹陷害我,是为了攀上富贵荣华,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庄子里有名的贤人善人,为了照顾义姐,在德馨居一待就是六年,为了照拂于我,不让我在战火中受苦,让果尔仁带我到西域避难,多好的姐妹啊,我常常对自己说,我姚璧莹何德何能,定是前世修来的福份,有这样一个德高重义的好姐妹啊。”
“然而,我到西域的中途就病倒了,那个时候,二哥和义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了我,这才发现我一直是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而那种毒药叫作流光散,”碧莹的眼中流露出恐惧:“这是一种前朝皇家毒药,紫园的暗人也有,是给保护贵人的死士拼命之际用的,用之便可瞬间聚集几十年的功力,代价是耗尽十年的阳寿,那流光散在我常年吃的药物中混服,因有大量的人参和三七花,故尔那药性又被减淡了很多,所以导致气血不足,五行不顺,长年体虚,受尽折磨。”
仿佛有一个惊天的响雷,又似有神的咆哮,从天而降,直直刺入我脑海,辟开了我所有美好的回忆,不知是她凌历的气势,还是我震惊所致,不由得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了许久,终是流泪道:“你胡说什么?”
我话未说完,她却厉声说道:“是我胡说?还是你的演技太好了,那六年的药物不正是你负责调配,全是你和锦绣帮着从紫园搞来人参养荣丸的吗?”
“为了权利,地位,荣华富贵,这几年花锦绣什么都可以牺牲,确然她至少从不演饰她的野心和奸妄,”她轻哧一声:“你们几个都以为我是个什么也不知道,一心只是依靠小五义的病痨,真以为我看不懂花锦绣那双紫眼睛里的鄙夷凶狠之色吗?你们真得以为我会看不懂你们心中对我的怜悯吗?花木槿,你知道那种躺在床上像个废,看人眼色却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的滋味吗?”她凑过来,对我吼道,那满腔的悲愤恨意从她身上迸发出来,我口中喃喃说着:“碧莹。”
然后我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定定地看着她,脑中的映像却全是当年大雪粉飞的夜里,瘦骨粼峋的病美人,喘得生生咬破了嘴唇,差点翻白美丽的双眼,她那柴火似的手死死地挣扎着抓着我的胳臂,对我喊着:“木槿,好苦,你让我去吧,你让我去吧。”
泪水自她满是恨意的眼中滑落:“你还记得吗,锦绣害我那年她八岁,八岁啊!才八岁的小女孩如何会应付像柳言生那样的恶魔?又怎么会懂得这样的手段来害我呢?可你一进紫园便语出惊人,留下了你的好妹妹,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把妹妹推进了紫园,好为你铺下富贵之路,后来她饱受禽兽的□,你便将锦绣推在前线,替你遮风挡雨,一边下药害我,让我那几年生不如死,可是你却借着照顾我之名,退到安全之所,另一边勾引二哥,又眶骗大哥,让他们为你们姐妹俩买命,你的好妹妹终是惹怒了夫人,你再也藏不住了,就让二哥求原非白照顾你,于是一个勾引老子,一个勾引儿子。”
她讥讽道:“可笑的是.......你伴我在德馨居那几年,我还天天都为你感谢上苍,心想一定是上天感我姚碧莹自糼父母双亡,遭人陷害,所以才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姐妹啊,却不想我遇到这么一个犲狼之心,狠绝人寰的人。”
“够了,姚碧莹,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愤怒地大叫出声,血腥味在喉头涌现,可是她却在那里轻蔑一笑,继续道“那些年你害我生不如死,但我从没有真正地恨你,因为必竟你还是让我活了下来。”
香芹在那里擦着口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兴灾乐祸。
“你知道二哥有多可怜吗?以他的本事,本来根本不会着了柳言生的道,可是为了保护你的好妹妹,他......他......他被柳言生.......,”琥珀的眼瞳泪如泉涌,泣不成声,“那年你在馆陶居吐血,昏迷不醒,那黑了心的原非白便拷问二哥,把二哥打得体无完肤,他受了这样的折辱,却一言不发,一心只想着你有没有事,还忍着伤痛求原非白允他来看你,你终是醒了,二哥却倒下了,发起了高烧,眼看人也不行了,来来去去口里念得还是你,还是你,” 她对我唾了一口,轻蔑道:“我姚碧莹此生最最恨的就是你这样利用二哥,永业三年,他冒死陪你下山,转眼你却卖身投靠了南诏狗,做了大理太子的□。”
“碧莹,我花木槿也许不是什么好人,可在此二个月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过流光散,更不要说残害你,这其中必有隐情.......”我轻轻擦了擦我的脸,忍住满腔冤屈,艰涩道:”永业二年我确累二哥陪我下山,差点尸骨全无,的的确确........是我对不起二哥,可是,“我从牙逢里迸出话来:“我没有投靠南诏,更没有做段月容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身上有生生不离,在德馨居,我也从未害过你,若我真是狼子野心,口蜜腹剑,掩示得天依无缝,你我相交六年,日夜相对,时时相守,演技再好的人也会露出破绽,以你的聪慧也看得出来,你怎么可以相信果尔仁的挑拔离间?果尔仁一心想让你做撒鲁尔的枕边人,他对你示好,你必忠心于他,然后安排你在撒鲁尔身边,撒鲁尔专宠于你,自然也会被他所掌握。”
她向我鄙夷一笑:“你果然知道这个道理。”
我一时语塞在那里,久久地才迸出话来:“那好,你口口声声爱二哥,那么你为何要顶着我的名字,变成了热伊汗古丽,变了非珏的妃妾?”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