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季老二这样又老又丑又没文化的家伙,都能因为一出意外而被某个小姑娘发自内心的感谢并欣赏着。
那么想来正品味着这出闹剧的大家,一定也可以收获最美最美的爱情吧。
岁月静好,不要错过了最珍贵的那个人。
吃饱喝足又轮番打趣儿调戏了季老二之后,李小蛮等人也都累的不行,便早早回屋休息去了。
今日在李小蛮的带领下,怜卿楼不仅顶住了怡红院的汹汹来势,还把她们的脸面打的啪啪响,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全胜了。
想来这次之后,李小蛮扮猪吃虎的凶名也要在怜卿楼内外传开了。
人红是非多,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李小蛮踏踏实实在怜卿楼待了好几天,直到离自己的龙虎火锅城开业还有两天时,她才作为幕后大boss去视察了情况。
那边店铺的改造搞的如火如荼的,李小蛮一个没忍住,也撸起袖子就跟工人们一起干活去了,绝对算得上是扎根群众。
可她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这不,今天她早早的就趴床上睡着了,连饭都忘了吃。
夜深了,晚风顺着未关严实的窗户吹了进来,拂在了毫无睡姿的李小蛮身上。
夏夜的风儿还是冷冽的,寒气入体,她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房间没有点蜡烛,很黑,让她想起了跟母亲住在冷宫的那段日子,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起,看起来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或许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真正像个孩子。
“妈妈。”
哽咽着喊了一声,把睡在她心底的五爷给唤了起来。
不明情况,五爷从李小蛮的身体里飞了出来,静静的看着此刻这个熟悉也陌生的人儿。
后者的眼睛紧紧闭着,隐隐约约能从她的睫间看到几滴的晶莹泪花,五爷明白,倘若她此刻还能躺在母亲的怀里,该有多好。
很少有人能看到她这个样子,五爷也不例外,叹了口气,他也重新飞回了她的身体里。
不论是变身大橘喵,还是变身少女,李小蛮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太多,始终踏踏实实的做着别人让自己该做的事。
想来,她的母亲就是她如此努力的希望吧。
等五爷睡去,李小蛮爬起了身子,她已经睡不着了,刚巧肚子有点饿,便想走出去找点东西吃。
踏出自己的房间没几步,她发现自己旁边屋子啊门也是打开着的,不由得觉得几分诧异。
这是昆瑾的屋子,已经这个时辰了,难道她还没睡吗?
本能的好奇驱使她轻手轻脚走到了昆瑾屋子的门口,侧着头向里看去,只见那大开的窗户旁,坐着一名神情凄婉的女子。
正是昆瑾。
月光静静的照着昆瑾的泼墨长发,只见她一只手托着一杯酒杯,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清风吹过,风儿携着女子的芳香扑面而来,让李小蛮有些醉了。
“咔嚓。”
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杂物,突然的动静引起了窗边人的注意。
“谁?”
清厉的女声传来,只见昆瑾站起了身,向李小蛮这边走了过来。
为免尴尬,李小蛮嘿嘿一笑,主动跳了出来:“是我,瑾姐姐。”
没想到门外之人竟然是自己的老板娘,昆瑾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小蛮妹妹还没睡么?”
李小蛮点了点头,解释道:“今晚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刚巧见到瑾姐姐也没睡。”
轻轻嗯了一声,昆瑾拉着李小蛮的手,带后者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蛮妹妹,听姐姐说说心事好不好?”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暖柔软,作为内心其实是个少年的李小蛮差点失了神智。
昆瑾身上有些酒气,李小蛮怕她趁着酒意说出了自己不愿说的秘密,便推辞了起来:
“瑾姐姐醉了,竟然要跟小蛮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说故事,我怕我理解不了呀。”
昆瑾摇了摇头,打了李小蛮一个脑瓜崩:“别装糊涂,这几日小翠跟我唠叨了好多遍老板娘智斗母老虎的桥段,你应该能明白姐姐的故事。”
拉着李小蛮坐到了窗户边,昆瑾的眉目间依旧有着三分凄苦,不知道从何处拿来第二只小杯子,她给李小蛮倒了杯清酒。
呵呵一笑,昆瑾自言自语道:“你是第三个这么跟我喝酒的,雪姐姐是第二个。”
没等李小蛮跟自己碰杯,昆瑾便将酒一饮而下,擦了擦红唇,笑道:“当年,他就是这么跟我喝酒的。”
他?
看着昆瑾一反常态的样子,李小蛮知道,她一定有一段深深埋在心底的故事。
没有说话,李小蛮懂得这种思念而不得的痛苦,虽然自己确实是陪伴她解闷的那个人,但此时此刻,她的世界只有她一个。
小手托起杯子,李小蛮也一口将酒饮下,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的话都在酒里了。
没想到李小蛮也是个豪爽的性子,而且竟能明白自己的几分心思,昆瑾掩面笑了笑,又给她和自己添了一杯。
修长的手指端着那酒杯,昆瑾静静看着那映在酒里的一轮弯月,或是跟李小蛮倾诉又或是自言自语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年兵荒马乱,父亲带着我四处逃难、背井离乡,我们没有粮食,没有水,只有一根拐棍,一个讨饭的碗。”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家镇子里的酒馆外,那酒馆人人可进,但却唯独对我和父亲打了烊。”
“秋天的夜很冷,我和父亲坐在酒馆外的青石板上,挨着今天的饿,想着明天的早餐,来来往往的都是醉醺醺的宾客,没人注意到缩在角落的我们。”
“那天父亲睡的很早,我窝在他的怀里,却并不像以前那样能感觉到他微弱的温暖,虽然很冷,我依旧抱着他的脖子。”
“一夜风寒过去,人们都说,酒馆门口死了人。”
“心里害怕,我忍着疲倦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哪里有人逝去,本以为他们是故意戏弄欺负我一个小孩子,直到几个官差过来,开始拖我身后的父亲。”
“我像条瘦弱的狗,已经抬不动手了,所以只能用嘴巴咬住父亲身上已经馊了的衣服,不哭不喊,不让他们把父亲抬走。”
“我还记得他们满目怒火的看着我,骂我是野孩子,是神经病,让我松口,但我没有放开,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放开了,他们就会说父亲死了。”
“以后,我就没人疼了。”
“吼我骂我我不动弹,他们便踢我、打我、拿起刀鞘砸我,当我受不了想放开时,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力气张开我的嘴巴了。”
“那群人对着我打来打去的,我向周围的人投了求救的眼光,但他们没有人替我开口叫救命,甚至还有几个人在喝彩叫好。”
“咚的一声,除了眩晕,我能感觉的到,我头上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这个时候我才听到旁边有人喊,流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