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染......”
“这家店收七百,你给我两百,我给你染。”
祁夏一脸自信,尤音懵住,还能这样?
“怎么,不信我啊?”祁夏抬起步要走,“不信拉倒。”
真走了。
尤音捏捏手心,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祁夏回头看她,眼尾勾出笑。
小妹妹真是好骗。
尤音跟着她进了屋子,祁夏这套是三房,但三房好像被她改成一房,客厅非常大,且空,只有一套沙发一张地毯一盏落地灯,电视茶几全没有。
厨房卫生间也都十分干净整洁,尤音对她害怕程度降了一点点,好感度上升。
祁夏给她拿了双毛绒拖鞋,拖鞋前面是个可爱的兔子头,和之前她在水明漾的差不多。
尤音抬头看她,惊讶。
“看我干嘛。”祁夏表情有些不自然,扭着腰往里走,“说吧,染什么颜色?”
尤音赶紧换好拖鞋进去,诚实说:“我不知道,我没染过头发。”
“那给你染红色。”
尤音大惊:“!!不行!不要红色!”
已经走进卫生间的女人笑得灿烂,“行行行,不要红色,我这个怎么样,上次染发膏还剩一点。”
“这个可以。”
祁夏工具齐全,围裙刷子手套等等,看着平时就经常自己染头发,等她把染发膏一点点刷在头发上时,尤音忍不住说:“我听说经常染头发对身体不好,还会得癌症,你别经常染。”
祁夏手一顿,接着嗤她,“你管我?现在你是客人我是老板,我们只是雇主关系。”
“......”好凶,尤音不说了。
过了两分钟,尤音还是细声出口:“我们还是邻居关系。”
“闭嘴。”
真的好凶。
全部涂完得等一会,祁夏拿了手机去沙发,剩尤音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旁。
尤音无聊,也不想玩手机,“祁夏,你是做什么的?”
祁夏瞟她一眼,“没大没小,叫姐姐。”
尤音很乖地换了一个称呼:“姐姐,你是做什么的?”
“无业游民。”
“无业之前呢?”
“本店规矩,客人不许打探老板隐私。”
“......”尤音撇撇嘴,还玩上瘾了。
她看向四周,试图找出一点线索,她确实好奇,好奇这个张扬不羁的女孩,她觉得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果然,找到证据,壁橱的菱形格子上全是酒,席庭越的都没她多。
她问:“你很喜欢喝酒吗?”
祁夏懒懒望过来,“觊觎我的酒你直接说。”
“......”尤音找到一点和她相处的方法,那就是不要理她说的话,尤音自顾说:“我不太会喝酒,两杯鸡尾酒就能醉得晕晕乎乎。”
“看出来了。”
祁夏看她那细胳膊细腿,那白得发光的皮肤,和那一身气质,活脱脱一个千金小姐,她们这种人从小被保护长大,哪用喝什么酒,喝茶就行了,还能修身养性。
尤音:“不过我挺羡慕你们的,我也想酒量好一点。”
祁夏悠悠瞪来一眼,“傻子。”
随后收起手机过来,摸摸她头发,“差不多了,去洗吧,用温水,再涂点护发素就好了。”
尤音:“你不帮我吗?”
祁夏:“你没有手吗?”
尤音咧开嘴笑:“可是我付钱了,你不帮我减一半。”
祁夏顶了顶上颚,得,哪里是小白兔,分明是狡猾的狐狸。
又花了半个小时,大功告成,浅浅的青木灰色很衬气质,尤音看着镜子里自己,十分高
兴。
“谢谢你啊姐姐。”
祁夏交代:“两天不要洗头,不要暴晒,需要经常用护发精油,不要用太热的风吹头发。”
“嗯,知道!”
尤音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加微信我给你转钱。”
“不加微信也可以转。”
“不加微信我不会转。”
“那不要了。”
“......”尤音觉得她玩不过她,“三百。”
“不要。”
“最多五百。”
祁夏笑了,红唇张扬,“你钱多得没地花是吧?”
“没有,交完房租我现在身上就两千块钱。”
说完尤音自己先惊讶,她谎话居然能信手拈来。
女孩脸上表情真挚,一双杏眼水灵灵,祁夏心软了,扫了这个二维码。
......
本地旅游结束,尤音沉下心专心画画,老师给她推荐的骆教授涉猎很广,油画、版画、水彩画都有涉及,最擅长画人,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一点和尤音共通,她也是画人最好。
不过骆教授也爱画风景,这是尤音短板,她以往的作品里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风景画,因而下午这段时间她会背着画板工具到小区隔壁的公园去,一去坐一下午。
晚上再回来画漫画,日子充实。
唯一的例外是祁夏。
她这个邻居经常半夜三四点回家,有一回她听见猛敲门的动静,急忙出去看,于是看见一个涂着大红唇的女人拎着高跟鞋坐在自己家门口,看见她,可怜兮兮说:“妹妹,找不到钥匙了......” 尤音看看对门的智能指纹锁,再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十分无奈。
等把人扶上床,就捏捏手腕这一转眼的功夫,人睡着了,都不用她照顾。
后来多了之后尤音习以为常,她应该不是醉了,是困了,不然怎么能有人沾床就睡。
有一天晚上没喝酒,回来得早,但仍是拍响她门,门一开,一袋小饼干朝她怀里丢来,祁夏只给她留个背影,进屋,门没上锁。
尤音跟着进去,自觉坐到餐桌上打开小饼干,“你不是说这家店老板杀过人吗?你怎么还买他家的东西。”
“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真杀人现在不在牢子里?”
尤音当然知道不可能,她有一次特地问过小区保安,人家老板干干净净良民一个。
“噢,所以是你骗我。”尤音吃了块蔓越莓曲奇,扭头看她,一秒,迅速转回来,“你干嘛啊!”
祁夏把外衣和内衣丢地毯上,随手捡起沙发上宽松毛衣套上,好笑:“我有的你都有,你害羞什么?”
“......”尤音不打算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而且她惊讶的不是身体,是她腰上的痕迹......她知道那是什么,脑海里也一闪而过某些被掐着腰的旖旎画面,又迅速甩掉。
她转移话题:“姐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每天晚上工作......又喝酒......在她眼珠子瞪圆前祁夏过来给了她一记暴栗,“别瞎乱七八糟想。”
“噢。”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
直到第二天傍晚,画完画回家的人和打扮好准备出门的人迎面碰上。
打完招呼,祁夏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妹妹,不是想知道我做什么的?要不要来?”
尤音思考了半分钟,答应。
......
祁夏是酒吧老板。
这是尤音在她踏入这家叫zoo的酒吧后一个侍应恭敬叫她老板时知道的。
祁夏把手里车钥匙丢给眼前男孩,又指了指尤音,“我妹妹,今晚随便她喝随便她玩。”
说完往里走,尤音赶紧跟上,目光四处打量。
她不是第一次来酒吧,在三亚时和赵小桃她们去过,不过差别很大,这里很黑,很宽,中间一大片空地,周边围着许多卡座。
这会应当是刚开张,只有一两桌,音乐还是舒缓情歌。
祁夏走到全是酒的后台,尤音不好进去,在一桌之隔的吧台坐下。
一个高大男人看了她两眼,侧眸和祁夏说话:“谁啊?”
“妹妹,别搞。”
男人啧一声,低头继续干活。
祁夏问:“喝什么,我给你调。”
“你还会调酒啊?”
祁夏扬起笑容,“别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实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