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六耳猕猴被猴子一击打飞,自以为奇耻大辱,发愤图强,所谓苦心猴,天不负,自此猴族尊六耳,终于给六耳猕猴抓着机会,一招泰山压顶,呃,一招撑天拄地,把猴子砸的骨断筋折,报了大仇。
六耳猕猴之后,又有老魔老怪看上猴子的身体。
不要误会,它们的取向正常,肯定是字面上的意思,欲以猴子炼金丹,了证长生无极道,风风火火打做一团,连最先的目的也给忘了?
最先的?哦,就是那个,那个人参小金刚啊!
人参小金刚郁闷了……
话说他才是这场风波的主角,明明是他继承了普贤尊者的佛果,被许多妖魔追杀,如何,如何,变成猴子成了主角,被妖疯抢,反而他这人参精无妖问津。
“没办法,小爷过气了,过气就要有过气的自觉,还是不要蹭热点了。”
于是,郁闷的人参小金刚决定悄悄地走,不发出一点声息,只带走了一对鸡翅膀,咳咳,一对金翅膀。
因为,人参小金刚属于被带走的,是被动关系,不是主动关系,他,还在人家云鹏皇的爪下呢!
当然,身为一只鸟,云鹏皇想要不发出一点声音飞走还是很容易的,甚至为了藏住行迹,云鹏皇连自己最嘚瑟的金光都收敛了起来,低调装作一只平凡鸟,羽翼灰扑扑的,可不知受了不老少委屈。
如果,如果这样还不能无声无息离开,就真没天理了。
事实是,还真没天理的……
“大王请留步!”
云鹏皇才飞出去三千里,正想小小的发出一点金光,安抚安抚那颗委屈的心,想来这个距离应该不至于被那些妖魔发现,谁知妖魔没发现,却有一个光头发现了……
高空中,一朵白云轻轻飘来,白云上站着个唇红齿白的和尚,身披锦澜袈裟,袈裟上装饰七宝,宝光灿灿,手持着九环锡杖,锡环碰撞,叮叮当当,震荡云霄。
张扬,张扬!
这等卖相,不得不说的确很张扬,于是,云鹏皇嫉妒了。
话说,连它云鹏皇都要低调做鸟,凭什么一只和尚敢比它还张扬?云鹏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金蝉子,你不去西天取经,如何到本座这里了?”也不得不说,云鹏皇装腔作势起来,其实还是挺威严的。
那不是有句老话说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它云鹏皇是谁,那是如来佛祖的舅舅,没吃过如来,咳咳,这个吃过,是没当过如来,也见过如来,学的也像模像样,平日里唬唬佛门佛子佛孙可是游刃有余。
佛子佛孙嘛,如来是云鹏皇的外甥,外甥的佛子佛孙,也就是舅舅的佛子佛孙,这样关系一换算,云鹏皇在佛门中可是最大的。
最大的,知不知道多大?
不知道?
不知道回去问如来。
云鹏皇斜眉歪眼,一副我是如来舅舅,横竖都看你不顺眼,快点滚蛋,不然连你也吃了的意思。
“诶,原来佛母也知我,那正好,还请佛母放了这位小朋友,不要伤了你我的和气呢!”
陈玄奘愣了一下,继而换了个称呼,一副你云鹏皇也认出我来,就要给我几分面子的样子。
那气场,那派头,竟比他云鹏皇还大几分……
“金蝉子,你知道本座是谁么?”云鹏皇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是真黑,连鸟脸上金色的绒毛化作黑色,从金翅大鹏雕变成黑翅大鹏雕,陈玄奘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
不过,看是看了出来,但陈玄奘却装作没看见,不仅没看见,反而扔了鄙视的白眼过去。
“还问你是谁,我不是叫你佛母么?难道你不止脸黑,连耳朵也是瞎的。”白眼如是说道。
愣是将云鹏皇给气得鸟毛都炸了,恶狠狠道:“金蝉子,你敢对本座不敬,本座回去后一定给我外甥告状,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从来都只听说外甥找舅舅告状,到了云鹏皇这里却成了舅舅找外甥告状,听云鹏皇语气,还挺理直气壮,一点惭愧也没有,想来类似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
想必,有这样的舅舅,如来佛祖也很无奈……
身为如来佛祖曾经的二弟子,陈玄奘有着一颗尊师敬道之心,为佛祖尊严计,陈玄奘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舅舅,咳咳,教训教训云鹏皇,好叫它知晓,身为一只关系户(鸟),你就应该低调做鸟,不能随便咋呼,更不能随便宣扬你爸是李……你外甥是如来。
只是,打了如来佛祖的舅舅,算不算打了如来……
这样想着,陈玄奘突然有些喜滋滋的感觉呢。
“善哉,善哉,我可是有心人呢,可不能让佛祖掉了面子!”
然后,喜滋滋之陈玄奘突然出现在云鹏皇鼻尖……鸟喙上,捏出两只兰花指,在云鹏皇震怒而惊恐的目光用兰花指将十几丈的它提起,来了个过肩平地摔。
真的是平地摔,那虚空不知咋的突然变得比亿万年的金刚石还平整、还坚固,当场将云鹏皇的两只鸟翅膀砸得骨裂。
云鹏皇疼的是浑身都在咯吱作响,却不妨它口气依然凶恶:“金蝉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敢这样对本座,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说,佛母你这是威胁我么?”
陈玄奘默默一叹,依然捏出兰花指,再在云鹏皇惊恐的目光中将之举起,换了一面,嘭一声又给砸下。
咔嚓!
云鹏皇的胸骨也不出意外的……断,断了,平成了一片。
“不可能,不可能,连如来都不是我的对手,金蝉子你可能这么厉害,本座不服,不服,你一定是假的金蝉子!”
云鹏皇痛得撕心裂肺,但身体上的痛楚却不及心灵上的万一,它“对地”怒吼,痛斥陈玄奘的凶残。
对地?
别忘了此时他可是面朝地面的……
“原来你是不服?无妨,玄奘我专治不服!”陈玄奘笑的极为灿烂,第三次伸出了兰花指。
“呜呜,别,别打,听我说,不是……”唬得云鹏皇心肝惊颤,眼泪都飚了出来。
可是,既然害怕,又何必说狠话?
不知道说狠话是最容易遭人恨的,原来人家已经打算放过你,被你这狠话一吓,反倒不敢放过你。
须知,陈玄奘可是很胆小的,最怕被人报复,像什么背后敲闷棍,套麻袋打,打完填海里等等,从来都是他喜闻乐见的日常。
做得多了,难免也怕落得同样下场,最受不得这种刺激,一个刺激,陈玄奘就癫狂,他癫狂,就没人拦得住他。
嘭!
又一个过肩平地摔,云鹏皇已经断成好几截的鸡翅膀彻底给碎了,碎骨崩成一寸寸,扎在血肉里,疼得它话都说不清楚,只在呜呜哭泣。
“现在服气了么?不回答?那是不服气了,看来还得治治!”
但它显然小看了陈玄奘的小心眼,只是断两只鸡翅膀算什么,你不还有两只鸟爪么?
对于一只存心报复的鸟,别说只断了两只翅膀,就是爪子也断了,依然可以用嘴咬,用断骨为武器,刺入对方身体,它们对人狠,对自己更狠,破坏性十足。
对这样的对手,陈玄奘可不放心,不将它打得全身瘫痪不算完。
瘫痪了好,瘫痪了就不能动弹,就无法报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为天地安宁计,陈玄奘只好勉为其难出一把汗了,但谁叫他是急公好义陈玄奘呢。
哦,这称号是猴子的,那就叫好人好事陈玄奘吧。
“等等,别打,我,我回答啊……”云鹏皇停顿哭泣,急忙叫唤,想叫好人陈玄奘不用客气。
可不客气的好人陈玄奘还叫好人陈玄奘嘛?
他就是个讲究的人,热心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知晓对方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是很想要的,就是抹不开这面儿。
陈玄奘决定好事做到底……
“听说你辈分你我大两辈?”陈玄奘问道。
“我也不想的,你可以找如来商量……”云鹏皇高声尖叫。
“听说你平素能吃肉吃鱼,我们只能吃素?”陈玄奘再问。
“我可以改食谱,改食谱,以后也吃素……”云鹏皇委屈求全,决定换口味。
“听说……”
“我……”
每问一句听说,陈玄奘就摔云鹏皇一下,云鹏皇初始还想挣扎挣扎,待得全身骨骼尽碎,也就放弃了挣扎,以鸟生无趣的姿态迎接了剩余百来下摔打,鸟眼浑浊,两缕清泪流淌。
“善哉,善哉,如此,想来佛母是服气了。”
眼见在兰花指下,云鹏皇眼神再无半点波动,陈玄奘这才相信云鹏皇的确已经服气,自觉又做了一件好事,一时兴高采烈。
“大师,大师,您累了吧,让我来,让我来!”
却有那狗腿子小金刚在旁边看得直打哆嗦,眼见陈玄奘终于停下,急忙飞蹿过去,掏出一块不知藏了多久的汗巾,殷勤地要给陈玄奘擦汗。
汗巾上隐隐带着一股馊味……
陈玄奘脸色不变,但身为一个正直的人,高尚的人,他怎么会做使唤人这种带有阶级色彩的事,当场就严肃地拒绝了。
“施主,你请出来吧,放心,玄奘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