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同学是商科学校的同学,离我们学校不远,大妈。”刘殷淑柔声解释道,脸上堆满红晕,更添三风秀色。
“原来是淑儿的同学。”二太太上下看看夏阳林,严肃的问道:“夏小哥,是哪里人?家里是作什么的?”
“阿妈!”刘殷淑低头悄声说道,然后快步走到母亲身后,双手扶住母亲的肩膀,轻轻拿捏。庄继华这才知道她是二太太所出,在农村这算庶出,不过看起来刘老太爷很是宠爱她,要不然也不会送她去广州念书了。
“伯母,我是广东淡水水田墟人。家里也是地主老财。”夏阳林毫不在意的地作了自我介绍。
刘震恩把女儿进客厅后。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得清清楚楚,庄继华神情自若。他心中微感失望。
“哟,夏小哥,你家里也减租减息吗?”四太太娇声问道。
“我不清楚,至少我出门时还没有。”夏阳林平静的答道:“不过我回去后,就说服父亲搞减租减息。”
“好,夏小兄说得对,扩大哥。”庄继华笑着称赞两句,然后曾扩情说:“减租减息应该形成一道法令,孙学会可以推动国民政府通过这道法令,然后在全省范围内,宣传并监督法令的执行。”
曾扩情茫然的点点头,他不清楚庄继华为何提到这个,只是惯性的点头答应。
“长官,我们是军人,不应该干涉政事。”邱清泉直通通的问道。
庄继华点点头,这个邱清泉不愧是军人,他是第一个走出诱惑的:“军人不干政,不过孙学会却不仅仅包括军人,孙学会成立地目的就是学习和推广总理的三民主义,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实践,实践有了结果就应该总结,法令就是总结的结果。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令不能保障,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有法可依。”
“好,有法可依,家父在商报有朋友,我可以写文章在报上造势。”夏阳林高兴地叫道,庄继华当然就更高兴了,免费宣传员。
“不错,夏同学这个想法好,扩大哥,回去跟君山和雪冰他们打个招呼,大家一起热闹。”庄继华笑道。
“好!”曾扩情终于明白庄继华把他们带到这里要做什么了,庄继华此行一箭三雕,逼地主让步,限制农民运动,推动法令;其实他还算掉一雕,那就是为以后蒋介石发现蒋先云的手脚找借口。
“听口音,庄长官不失广东人呀?”刘殷淑的母亲和气的问,她感到庄继华说话时肩上拿捏的力道忽然乱了。她心里笑了,自己养的女儿自己知道,乡下到女儿这个年龄没成婚都是老姑娘了,媒婆登门多少次了,可这丫头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没想到今日对这个年青军官动心了。
“晚辈是浙江人。”庄继华语气平静。
“家里还有那些人呀?”二太太问,肩上那双小手停下来了。
庄继华忽然感到这个二太太的目光怎么那么象丈母娘看女婿,那个刘美人的眼光也忽然紧张了。
“家里还有母亲和父亲。”庄继华“如实”答道。
“你父母就你一个孩子?”大太太有些意外的问。
“是。”庄继华心中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只是基于礼帽,才没有转换话题。
“这还少见,他们舍得让你出来从军?”大太太很是奇怪。
“唉,一念之差,早知道经商多好,可以多娶好些美人,象你老公那样三妻四妾,外带七八个丫环。”看到刘震恩的性福生活,庄继华心中后悔不已,嘴上却说道:“我家穷,不出来不行。”
曾扩情看出点什么了,替庄继华解释道:“文革,其实是在美国长大地,他现在地父母是他的养父母,他地亲身父母已经过世了。我们军校的同学都知道。”
庄继华一听就知道坏了,自己又要yy身世了,他狠狠的瞪了曾扩情一眼,那眼光简直要把曾扩情给吃了,把曾扩情吓得把头一缩,再不敢出声。
宫绣画和彭分田虽然早已经认识庄继华,却从不知道他的身世,于是都连声追问。
无可奈何之下,庄继华只好又yy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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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的身世让宫绣画和刘殷淑两女美目含泪,刘殷淑的大眼睛里包含疼惜,宫绣画却挂满了同情。
“庄长官,我的大儿子在美国,我心里老是心慌,你能给我们说说美国吗?我听说那里很多人都是黑的,象鬼一样?”大太太对丈夫送儿子去美国一事耿耿于怀,总担心儿子在美国生病或者吃不饱。。
这无疑是道晴空霹雳,霹在庄继华耳中。
二十年代中期的美国………….。
当初应该多翻翻历史书,总不能说大萧条吧,那要在1929年10月24日才发生。
庄继华定定神,看出大太太主要是担心儿子在美国吃苦,于是他从这里入手。
“夫人不必担心,美国其实比国内要安全,生活也比国内要好得多。您说的那是黑人吧,其实他们人类的一种,只是皮肤是黑色的,这些人很好,朴实,厚重,也不是坏人。”
“庄长官见谅了,我这夫人是乡下女人,没什么见识。”刘震恩笑着向庄继华表示歉意,然后对大太太说:“你看看,庄长官也说了,美国是个好地方,你不用再担心了吧。”
“没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尊夫人担心也是正常的,刘老前辈能送令郎出国,也是高瞻远瞩,令人佩服。”庄继华顺嘴拍拍刘震恩的马屁。
彭分田眼中流露出一股笑意,他看出了刘震恩的目的,不过他不认为这会影响庄继华。
“老爷,方才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吴伯恭敬的向刘震恩报告。
“好,开饭,弟兄们恐怕也饿了。”刘震恩站起来说。
“刘连长。”庄继华命令道。
“到。”刘勘高声答道。
“告诉弟兄们,酒可以喝,但不准喝醉。晚上的执勤照旧,你们三个不准喝酒。”庄继华严肃的下令。
“庄长官,怎么不放心呀。”刘震恩冷冷的问道。
“战乱未停,军队不可一日解甲。虽然刘老前辈这里安全,但此例不可开。老前辈还请见谅。”庄继华正色道。
“刘老先生,文革今日已经破例了,换个地方,是不准喝酒的。”曾扩情也替庄继华解释道,刘震恩脸色这才稍微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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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八节刺廖(八)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八节刺廖(八)
吃饭时刘家大院出现一个奇怪的场景,中间的大圆桌觥筹交错,刘老爷子与他的几个太太频频劝酒,外围士兵的桌上却比较安静,士兵们只是偶尔在喝酒时才发出些声响。庄继华喝了各位的敬酒之后,回敬了一杯,然后就不喝了,他心中有些不安,却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从那里来的。
虽然庄继华不喝酒了,可他却很巧妙的没有破坏气氛,天南海北的闲谈,恭维桌上的女性,这套本事是前世陪客户练就的。
宫绣画本就不赞成留在这里吃饭,可是彭分田却要留下,她也只好留下,餐桌上她对庄继华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不失冷言讽刺,庄继华却毫不在意,巧妙的将她的讽刺转变成笑话;几次之后,彭分田悄悄制止了她。
饭后庄继华被刘震恩强留在刘家大院过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披上衣服出门,到院里散步。
庄继华他们住在刘家大院的客院中,客院是个小院,即便如此,院内也堆砌假山喷泉,芬芳花圃,辅以翠竹环绕,夏夜里流连其中,倒也自得其乐。
刘家大院一遍安静,只有不时响起的梆子声。
散会步后,庄继华坐在水池边,对身后的宋云飞说:“你休息去吧,我只是睡不着,散会步。”
宋云飞和伍子牛就住在庄继华隔壁,庄继华起身的声音惊动了他们。宋云飞没让伍子牛起来,而是自己出来跟着。
“我陪你一会。”宋云飞淡淡地说,自“跳槽”后,他一直以庄继华为主,悄不作声的站在庄继华的身后。
“算了,你还是休息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我得好好理理。”庄继华对宋云飞说。他得好好找找那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宋云飞没再说话,转身离去,留下庄继华一个静静的待在水池边。
月光如水,静静地倾泻在竹与花上;小院四周宁静如常,只有曾扩情的房间里偶尔传来鼾声。
同样睡不着地还有刘震恩,他今天住在了二太太的房间里。二太太原是粤剧名伶,至今依然时不时唱两句。内室里依旧挂着当初地戏装。二太太正靠在刘震恩的肩膀上,低声说:“老爷,你看那个庄长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忙碌了一天,刘震恩丝双目微闭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注意二太太的话。
“老爷你在想什么呀,”二太太撒娇的拉了拉刘震恩的耳朵。
“别拉,你说吧,我听着呢。”刘震恩低笑着反手将二太太揽进怀里。此时的刘震恩丝毫不见客厅里的沉稳
二太太低低地说:“你看庄长官与我家淑儿合适不?”
“哦,”刘震恩的手在二太太光洁的背上轻轻抚摸,想想后才说:“我看难。”
“难?为何?”二太太不解的抬身看着刘震恩,松开大半的肚兜滑落,丰满的**暴露在烛光下。刘震恩却似乎丝毫没注意,依旧微闭双眼。
“老爷。淑儿都19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不然我不依。”二太太撒娇的叫道。她15岁登台唱戏,18岁嫁与刘震恩为妾,20岁生下女儿刘殷淑,至今再无所出,随着三太太四太太相继进门,她已经不再象前些年那样受宠,生儿子看来没什么指望了。以后养老送终就全指望女儿了。
“好。一定找个好人家,淑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放心吧,我地二太太。”刘震恩哄着二太太,二太太这才满意的躺在刘震恩的怀里。
“要是庄文革愿意,我明天就可以给他们办婚礼,不过我怕人家不愿意呀。”刘震恩低声说道。
“为什么?是我家配不上他家还是淑儿配不上他?他又不是什么大官。”二太太一听就急了,又要起身。
刘震恩轻轻摁住她:“大官?你太小看人家了。虽然我很久没去广州了,可也不是不知道目前的时局。今天我为什么要答应减租减息,这是潮流,根本挡不住,硬顶只能粉身粹骨,虎儿太小,根本不懂,龙儿在就好了。”
“这与淑儿有什么关系。”二太太疑惑的问。
“你呀,就知道淑儿。”刘震恩轻轻拍拍她的背,二太太撒娇地扭动一下身子:“你说说,人家啥也不懂,你就说说吧。”
“庄文革出身黄埔,黄埔是蒋介石的势力,现在广州城里蒋介石可是吃香得很,蒋介石肯定还可以再上一步。庄文革呢?只看他年纪轻轻就主持川军整编,以后当前途不可限量。广州那些富商们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都恨不得把女儿往他房里送。你看吧,只要蒋介石再往上升一步,给庄文革提亲的不知有多少。”刘震恩淡淡的说。
“啊,”二太太顿时紧张起来,刘家门户虽大,可谁让刘殷淑出在她的肚子呢,庶出的女儿,嫁得好的少之又少:“那,淑儿呢?老爷,淑儿对他可是动心了。”
“哦,你怎么知道。”刘震恩有些诧异,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孩子,16岁开始就有人上门提亲,其中不乏家世才学很好的人家,可要么被自己拒绝,要么被二太太拒绝。
“我是她亲妈,还能不知道。”二太太娇声说道:“我不信那个庄文革是属石头的,就不动心。老爷,你就想想办法吧。”
“那倒未必。”刘震恩话让二太太有萌生出希望:“我看这个庄文革是个新派人物,这种新派人物对媒妁之言那套不感兴趣。喜欢自由恋爱,所以关键在淑儿。”
二太太似懂非懂,自由恋爱,这个新名词她不是没听说,只是刘家这个样的门风里是不允许这样地,现在老爷居然提出自由恋爱,说明老爷是赞同这门婚事地。明天得好好给淑说说。
第二天一大早刘勘就把全连叫起准备出操,刘勘连昨夜住宿在刘氏祠堂。他们四人也被庄继华赶回连里住。听到哨响,祠堂里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着装时,钟彬跑出门,间刘勘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便纳闷的问今天还出操,刘勘淡淡的反问道谁说今天不出操,文革的规矩你敢破?跟着出来地邱清泉表示怀疑;刘勘冷笑着要和他打赌。就赌庄继华今天来不来看他们出操。邱清泉不敢赌,他早听人说过庄继华每天都准时出操,而且昨天晚上庄继华还到祠堂看过士兵住宿。果然他带着他的排没跑出多远就看到庄继华带着宋云飞和伍子牛向祠堂这边过来,邱清泉暗中吐舌。
到了祠堂,庄继华看见刘勘正在认真操练士兵,便没有打搅他,只是站在旁边观察,等收操之后他才告诉刘勘吃过早饭后。让士兵们休息一会,就回去。
随后庄继华先到农会找到彭分田和宫绣画,向他们告别,彭分田还好,宫绣画却丝毫没给他好脸,她对庄继华昨天地表现还耿耿于怀。彭分田也无可奈何,庄继华也无所谓,反正礼节尽到了。
等回到刘家大院刘老爷子和曾扩情已经在客厅等他很久了,刘震恩决定摸摸庄继华的态度,二太太一早就到女儿刘殷淑那里去,娘俩说悄悄话去了。
庄继华坐下后,丫环就端来早饭,庄继华也不推辞,宋云飞和伍子牛更不知道什么礼节,三人就在客厅里狼吞虎咽起来。
刘震恩很感兴趣的看着三人。他刚才从曾扩情口里已经套出一些庄继华的情况。曾扩情虽然不傻,可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几下就被老狐狸给绕进去了,庄继华的一些基本情况宣告泄密,未婚,没有相好,黄埔学生领袖,整编工作队队长,全权负责整编两万川军等等,被老狐狸套得一干二净。曾扩情透露的情况却让刘震恩越听越心动,因此他此刻看向庄继华地眼光就像前世股民找到一支潜力无限的潜力股一样,慈祥无比。
就在庄继华吃饭时,二太太携刘殷淑从后院出来,母女俩就像两朵花一样,一个成熟怒放,一个含苞待放;一个风情万种,一个娇羞无限。曾扩情再次被雷,甚至连宋云飞也短暂失神。
庄继华看到精心打扮的刘殷淑也愣了愣,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他赶紧压下杂念,恍惚感到昨夜的不安是不是就在此女身上。
“文革起得很早呀。”把一切砍在眼里的刘震恩淡淡的笑了。
“习惯了。”庄继华掩饰了一下尴尬,随后又看了看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刘殷淑:“没办法,我这里松一分,下面就要松两分,一层层松下去,部队不打就跨了。”
“嗯,是这个理,当年我随总理干**时就希望有支铁军,看来现在有了。”刘震恩叹息道。
“我也听说前辈曾经参加过辛亥**,不知为何后来就…..急流勇退了。”庄继华问道。
“急流勇退?说是灰心丧气还差不多。”刘震恩毫不忌讳当年的事情:“辛亥之后,**党就分裂了,争呀抢呀,我看不过去,正好家父病故,我干脆回家,让他们去争去抢,把国家搞得四分五裂。”
庄继华心中叹息,这又是一个归隐地,他刚要说话,从门外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个人,这人半边身子已经被汗水渗透,帽子也歪了,脸上汗如泉涌,却没有时间擦,看到庄继华他立刻站住,喘早粗气说:“报..报…报告。”
庄继华皱眉看看认出是胡启儒,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心中大惊,立刻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出什么事了。”
胡启儒悄悄在他耳边说:“廖党代表遇刺,巫山让你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