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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庄继华冷笑一声,从一旁的桌上抓过一张报纸,拍在桌上:“诸位没看报吗?吴佩孚出兵湖南已成必然,唐生智战败后就会向国民政府求援,北伐就会因此展开,诸位说说,一师现在的状况能不能上战场?上战场能打胜仗吗?打了败仗,按照**军人连坐法,该不该枪毙?”

“你们这些团长营长们要负起责来,不要因为同学朋友就可以放松,同学朋友,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他,但在训练上却不能,你这是在害他,不是在帮他。”庄继华说完之后就坐下了。

王柏龄知道该他说话了,他站起来,用威严地眼光扫视参加会议的每个人,这是他在日本军校学到的,当初日本教官说这是精神鼓励,当上级用这种眼光看下级时,下级会因此受到鼓励,勇气倍增。

但让王柏龄很失望,军官们正襟危坐,双眼平视,根本没人看他,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这个方案是经过本师长和庄副师长仔细研究后定下来的,是针对本师目前的状况做的,你们要认真作,本师长会随时来检查地。”

庄继华的神色丝毫没动,孙元良和薛岳心里却暗骂无耻,谁都知道这个方案是庄继华搞出来的,根本没他王柏龄什么事,现在居然当众硬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天下奇观了。

会后缪斌心中还是不服气,也没与王柏龄商量,他就悄悄把庄继华整军方案中的政工部分报给蒋介石,同时附上他的报告,认为这是一份没有共产党的共产党练兵之法,加上庄继华一向与共产党人友善,断定庄继华是漏网的共产分子。

报告交上去后,没几天蒋介石就打电话叫他去,就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蒋介石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

“….,你没办法,文革,帮你想出办法,你居然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无耻!!无耻之极!”蒋介石指着鼻子骂他,缪斌唯唯诺诺,不敢作丝毫辩解。

“文革是共产党?他要是共产党他会自己告诉我,你以为他会象你这样……,”蒋介石鄙夷的看着缪斌,缪斌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好钻进去。

“你给我滚回去,我告诉你,这个方案要在全军推广,你再要做不好,我就换个人去做!”蒋介石骂完后,缪斌乖乖出门,可他发现蒋介石的副官侍从们每一个对他有好脸色。

缪斌心中这个后悔呀,难怪王柏龄不让他与庄继华冲突,难怪王柏龄硬要往脸上贴金,早知道,他也可以往脸上贴金地。

不久,一军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周恩来离职后,由邓演达接任)来到一师宣布,任命庄继华为一师副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三十三节整军(二)

“老师,您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会后庄继华痞赖的对邓演达说,一人身兼三职,看上去是身负重任,可私底下:“这下缪党代表可把我恨死了。”

“这你不用担心,校长和我给你做后盾。”邓演达说着把脸一扳:“文革,你现在怎么也学滑头了,这可不行,**还没成功,就变得这样事故,懂得明哲保身了?”

庄继华苦笑一下,邓演达自从从德国回来后,变得激进起来,动不动就大谈社会**,提出国民**只是社会主义前奏,在国民**完成后再进行一次社会主义**。庄继华有些怕他了。

“倒不是怕他,只是….,只是想少些麻烦,整天与他们斗,还做不作事了。”庄继华苦笑着解释,邓演达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这话对,要让我看,一师最好由你来当师长和党代表,蒋校长呀,….,私心太重,王柏龄岂是带兵打仗之人。”

“许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请老师原谅,我不能答您的话。”庄继华正色的说。

“哼,尊师重教不在这方面。”邓演达冷哼一声,心里却还是挺满意:“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蒋校长和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一师的军政都由你来抓,尽快把战斗力提上去,湖南的事搞不好就要演变成南北大战,李宗仁和刘文岛已经来广州,正在四处游说。想让国民政府出兵北伐。”邓演达说。

“哦,”庄继华没答话。

“唉,怎么谦虚起来了。”邓演达瞪他一眼不满的说:“说说你地看法。”

“从军事上来说,出兵正是时候,吴佩孚的主力还在北方,现在出兵能迅速占领湖南,进窥武汉。顺利的话可以攻下武汉;不过从政治上来说,现在不是时候。内部纷乱,现在吴佩孚似强实弱,胜利能弥合内部分歧,但考虑两党之间的分歧,学生建议在三个法律没有完成之前,决不能出兵;完成了,可以立刻出兵。”

“三个法律就这么重要?”邓演达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太理解。

“是,否则我们可能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收获政治上的失败。”庄继华郑重地说。

“你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邓演达是法律制定委员会地人,虽然在二大时他也听过辩论,也上台发过言,但却不明白庄继华的用意。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放心的说:“三个法案的根本目的是协调两党行为;群众运动的好处我们都知道,可是群众一旦发动起来,由于群众自身地盲目性和局限性。所以很容易过火,现在在广东还不明显,因为我们两党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广东,因此干部够用,可一旦**进入湖南湖北,由于干部缺乏。群众运动就有可能失控,突破现在的政策底线,到时候两党纠纷立起,如果共产党要发展,国民党要限制,那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以通过两党高层协商,把这些问题解决了。”邓演达明白了,不过他认为没那么复杂,现在很多分歧都是通过两党高层协商解决的。以后也可以照此办理。

庄继华心中叹息:“有那么简单就容易了。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呢?倒不如现在就把规矩定好,到时候就照规矩行事。”

“制定法律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三部法律。”邓演达笑上前拍拍庄继华的肩膀:“好好干,不要怕,蒋校长让我告诉你,一师他就交给你了。”

“是,决不辜负两位老师的希望。”庄继华见邓演达要走,心中惋惜,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中山舰之后,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先顾自己吧。

送走邓演达后,王柏龄也拉着缪斌在东莞最大地花楼刘伶醉喝酒,他们这是还没叫姑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缪斌倾倒着满肚子苦水。

“老哥,我们这些人要过时了,校长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缪斌醉意朦胧的说。

“哪能呢,我最知道他了,没这事。”王柏龄嘻嘻一笑。

“你看看现在庄文革,他什么都听他的。”缪斌眼睛红红的,满嘴酒气。

“我说你事前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活该!”王柏龄埋怨道:“你是党代表,我是师长,他庄文革做得再好,也是你我的功劳;要是做得不好,是他庄文革的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该去告状,现在你一告状,好了,什么都完了;好了是他地,坏了是你的;你呀,你把自己给告死了。”

王柏龄边摇头边端起酒杯,缪斌瞪着红眼珠大声说:“啥,作坏了也是我的事?”

王柏龄怜悯的看他一眼:“现在是做好了,功劳是庄继华的;作坏了,错是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在一旁掣肘。”

缪斌呆呆的看着王柏龄那张胖脸差点哭出来,王柏龄这一点拔,他才如梦初醒,心里那个悔呀,他捶足顿胸的嚎道:“我咋这么倒霉呀。”

“我说老兄,你就别嚎了,校长不是还没动你吗,现在你最好偃旗息鼓等待机会,李之龙不就是这样吗,我们给他来个李之龙第二。”王柏龄阴森森的说。

邓演达来过之后,一师全体上下都明白了上层力挺庄继华,于是都不作声了,埋头练兵,而却很奇怪的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团,对那两个团地过问很少,熊绶云很奇怪。私下里问庄继华这是为什么,庄继华眼睛一翻开玩笑地说我还是这个团的团长,你就那么想篡权?熊绶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一团地三个营长有两个是一期毕业生,一营长宋雄夫二营长余程万,三营长是二期毕业生刘靖,下面的连排级干部主要是二三期毕业生。

“嗯,财务做得不错。”庄继华仔细看过财务报表后。满意的对四连连长吴盛清说。他下连队从不打招呼,而是说来就来。也不说查什么项目,而是随时检查。

“吴连长一直坚持公开财务。”营长余程万对庄继华说,庄继华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看吴盛清。

“正如副师长说的,反对贪污地不仅仅是共产党,我们国民党也一样反对贪污。”吴盛清严肃的答道,吴盛清相貌威武,标准地军人仪表显示他受过很好的训练。

庄继华点点头问道:“士兵的情绪怎么样?”

“我们连是重新编组的。大部分士兵是从其他连队调来的,思想不稳定。”吴盛清说。

“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问连党代表陆玉璋。

“士兵的问话程度低,所以整顿思想的关键在身教与言教地结合,官兵一致是身教,政治部下发的两本书是言教,每天我都给士兵们讲课。”陆玉璋答道。

“嗯,”庄继华点点头思索会说:“注意,军营里不但要严肃。也需要活勃,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陆玉璋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庄继华:“请副师长指点。”

“空闲时间,你可以教他们唱唱歌;做点体育活动;气氛活跃了,士兵的情绪也就高了。”庄继华说,这都是当初在七连总结出来的。

“明白!”陆玉璋大声说。

“余营长,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的操练吧。”庄继华对余程万说。余程万当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有到训练场,普上训练场,庄继华就感到不对劲,他皱眉看看前面正在训练刺杀的人群,好像缺了点什么。

“吴连长,听出点什么没有?”庄继华把吴盛清叫道跟前问。

吴盛清听了会,疑惑地摇摇头,声音很大很洪亮也很整齐。

“你参加过战斗吗?”庄继华问。

“卑职参加过二次东征和平叛。”吴盛清挺胸答道。

“按说你有战斗经验了,余营长,你来告诉他。缺了些什么?”庄继华对余程万说。

余程万见庄继华把吴盛清叫到跟前问话就明白庄继华不满意了。因此他也仔细听了听,终于承认庄继华的眼睛真毒。

“缺杀气。”余程万严肃的对吴盛清说:“吴连长。你的兵在逗你玩呢,这也叫刺杀,杀鸡还差不多!”

听到这么大声音,没经验的还以为他们训练认真,余程万起初也被他们瞒过了,可是仔细听却能发现,这声音没力,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简单地说也就只能杀杀鸡,再高点的狗恐怕就杀不了了。

吴盛清面红耳赤:“这帮兔崽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体罚士兵?平常你都这样干?”庄继华却异常严肃,吴盛清红着脸称是。

“以前就算了,以后出了训练场,不准体罚士兵,这是我的规矩,党代表在这方面要严格监督,听清楚没有!”庄继华严厉的看着陆玉璋和吴盛清。

“是。”两人同时答道。

“打是没有用的,你能在战场上打着他们走吗?”庄继华和声道:“我在七连时是这样作的……。”

“你们余营长知道,当时我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七连的兵是出了名的狠,打架不要命,上战场不要命。”庄继华开始推销他不问对错的训练方式。

“你们可要记牢,这可是师长地不传之密。”余程万笑着说:“你们也见过宋希廉营,还议论过他带兵地方法,我告诉你们,他的兵就是副师长给打下地底子。”

“明白了。”吴盛清异常兴奋,带兵的谁不想带出强兵,谁想带一群熊包上战场。

“还有一群人你要特别注意,”庄继华又提醒他说:“就是那些班长,班长这层官很小,但对军队来说却异常重要,我通过你们指挥部队,你们通过班排长指挥部队,班长每天与士兵在一起,如果说我们是这个团的大脑,那么他们就是这个团的骨头,我再给你讲讲如何培训这些班长。下次我来就首先价差这些班长的工作。”

“班长的战斗技能一般不差,你主要要培养他们组织管理士兵的能力,还要教他们一些基础战术;在平时生活中就要培养他们的这种能力,放手让他们管理士兵,但又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欺负士兵,这些人是老油条,兵油子,稍不留神他们就会把好经给念歪了。党代表要特别注意,只要触犯军纪,坚决处置,决不能留情。所以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你们,你们拿正了,他们就不能歪。”庄继华耐心的对吴盛清和陆玉璋说。

要练出一个团的七连,庄继华不得不全力以赴。

庄继华在一团练兵,薛岳也在三团练兵,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仗,却要按照庄继华的方式练兵。出两本小册子就能把兵练好?笑话,那读书人不久都成将军了,等会操时我要给那个小白脸好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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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三十三节整军(三)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三十三节整军(三)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师全师拉到东莞城东的原水师巡阅场校阅,薛岳卯足了劲准备好好教训一团的小白脸;老天似乎也很愿意满足的他的希望,第一场射击抽出来的对手就是一团和三团对抗;庄继华很大度,让薛岳自己从一团随便挑一个连,三团的连队也由他自己派,薛岳听后心中很不痛快了。

“副师长大度,卑职心领,不过还是副师长派吧,以免闲话。”薛岳不卑不亢的对庄继华说,心里却在冷笑,要是你输了,你说我派了最强的连打你最弱的连,想得真美。

庄继华一愣随即明白薛岳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对薛岳笑了笑,然后对王柏龄说:“这样吧,还是请王师长点兵。”

王柏龄装模做样的想想说:“文革是七连起家的,这样吧,一团就点七连,三团就由戴安澜去吧。”

王柏龄当然没安好心,他也存心想让庄继华出丑,戴安澜连是三团最强的一个连,七连却不是庄继华带出来的那个七连,那个七连在二师胡宗南团,参谋长陈焯担心的看看庄继华,老实说作为黄埔教官,对庄继华升得这样快也有些不满,心里也想他吃点亏,可陈倬又不愿意他因为这个吃亏,毕竟庄继华是在全力以赴整训部队。

陈倬多次去一团,很少看见庄继华在团部,全泡在连队,他也曾亲眼看见庄继华象士兵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在庄继华的带领下。一团每天都在变;而与庄继华相比,王柏龄就是一滩烂泥;他从不离开师部,要么就是去喝酒嫖ji,而他在东莞还有个家,两个小妾跟他住在一起。

对王柏龄地提议,庄继华毫不在意的同意了,七连虽不是最强却也不是最弱的连。由它出战正好。

射击对抗分三种,立姿、卧姿、跪姿。射击距离一百米;两个连先后拉到射击场,一声令下,场上枪声响成一遍。

打靶并不快,两个连的对抗怎么也要一个小时,高级军官们在无聊中等待,人群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几个部分,王柏龄缪斌是一团。庄继华孙元良熊绶云等是一团,陈倬与另外几个师部军官在一起,薛岳带着三团军官站在另一边。

“七连能行吗?”熊绶云悄声问。

“待会就有结果了,急什么。”庄继华随意的说。

“别不识好人心;我才不急,我意思是要是输了,我看你怎么办?”熊绶云不满看了眼庄继华。

“输了就回去再练,没什么大不了的。”庄继华笑笑说。

“我说文革,你倒拿得起放得下。”孙元良乐呵呵地,这段时间他在二团也在狠抓训练,只是庄继华来得太少,只来了两次,不过他心里有底,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只要全师的战斗力上去了。我地目的就达到了,况且谁输谁赢还未为可知。”庄继华似笑非笑的说。

孙元良不由哑然,他这才想起庄继华还有个职务:副师长,负责主持全师训练,薛岳想压倒庄继华,必然就要拼命训练部队,于是三团的训练上去了,庄继华再把一团带出来,他孙元良能不练吗?能不拼命练吗?除非他甘心当软脚虾,结果庄继华的目的也就自然而然的实现了。

“好你个庄文革。原来你给我们俩下套呀!”醒悟过来地孙元良“愤怒”的盯着庄继华:“我现在才明白。宋希廉为什么说你阴险狡诈了。”

庄继华闻言哈哈大笑,熊绶云也不由笑了。他们都知道宋希廉说这话的背景,当初庄继华从宋希廉那里骗了两个月的薪水,投入到部队建设中。

“可怜呀!可怜薛伯陵落入你的壳中,还犹自不知。”孙元良摇头叹息道。

“什么壳中?我这是阳谋,并非阴谋,”庄继华不满的对孙元良说:“孙团长,现在你知道了,你能不练吗?”

孙元良呆着脸想了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