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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节

蒋介石扭头看看白崇禧和何应钦,何应钦抢在白崇禧之前说:“我以为完全可以,十四集团军在那完全空置,兵力应该集中在主战场上。”

白崇禧也表示赞同,不过有一点还是不同:“全军东调恐怕不妥,中条山屏障豫东,不可轻弃,可以留下一个军驻守中条山,另外两个军可以东调。”

蒋介石微微点头,和颜悦色的对李宗仁说:“德邻,你是战区司令官,兵力调动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对你我是信得过的。”

“委员长,”蒋鼎文也趁机说道:“五战区幅员辽阔,目前查明的敌军人数高达五十万,我们整个战区才五十多万人,兵力捉襟见肘。除非再增加三到四个集团军,否则不可能阻止日军。”

蒋介石有些为难了,再要抽调兵力就只有从九战区抽调了,可目前十一军九个师团压境,陈诚那里压力也很大。白崇禧心中摇头,九战区目前有六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抽调十万人出来,何应钦脑中念头急转,蒋介石不想从九战区抽兵,深层次中还有扶持陈诚的意思,让陈诚在九战区打个大胜仗,如此对抗庄继华在军中日渐增高的声威,蒋介石的御下之道就是分而治之,决不让一家独大。

“我看这样,可以把武汉附近的第十集团军和十一集团军划归五战区,这样可以增加南线兵力厚度,南线大别山地区兵力单薄,攻克合肥的日军有六万之众,一零二军和预二师加起来不到七万人,兵力实在单薄,必须增加兵力。”何应钦郑重的提出建议。

蒋介石却摇摇头:“九战区陈司令已经提出让十一集团军东进。冈村宁次下一个目标是九江,占领九江后,必然南下南浔线,薛伯陵要求增调十一集团军到南浔线,十一集团军不可动。”

何应钦不再开口,白崇禧也看看俩人,又看了看蒋鼎文,他也干脆的闭上嘴不说话,李宗仁干脆眼观口、口观心,根本不言声。

“可,委员长,我们至少需要增加十万兵力。”蒋鼎文苦涩的说。

“四十七军已经划归五战区,这个军有五万人,另外第三十集团军有五万人,也划归五战区。”蒋介石思索会最终还是没有松口,把最弱的三十集团军划到五战区中。

这样划走三十集团军和十一集团军后,武汉周围留下的战略预备队还剩下十集团军。白崇禧心中再度鄙视,第十集团军留在武汉根本没用,武汉保卫战的方针是,保武汉而不战于武汉,所以一旦日军突破大别山,从武汉撤退就成必然。

蒋鼎文心中有苦说不出,三十集团军虽然也出自四川,可与唐式遵、杨森、邓锡侯的部队完全不同,这支部队是拼凑的,装备训练远远不如,战斗力自然差距自然相当大。

最后,蒋介石宣布,陈明仁畏敌如虎。撤销陆军中将,降为上校,调西南行营,另行任用。

“我再重申一条,之所以没枪毙陈明仁,是因为他转进之前,与日军作战还算英勇,有免死之处,但下不为例,再有不服从命令,消极避战者,韩复榘前车之鉴,诸位当深思。”蒋介石的神色严峻,杀气腾腾的瞪着于会将领。

许昌会议后,一战区和五战区同时开始调整部署,李宗仁下令以石友三的八十九军守御郑州,三十一集团军汤恩伯部驻守汞阳,二十三集团军唐式遵部放弃通许,退守涡河南岸,第三集团军负责守御平汉线以南的新郑,卫立煌率领十四集团军立刻驰援洛阳。

李宗仁感到兵力还是不足,白崇禧在旁支招,豫西民风强悍。民军数量众多,当年连强悍的樊钟秀都败在他们手上。李宗仁闻言茅塞顿开,立刻派人到豫西,召集豫西各地民团,到洛阳集合,战区司令部迁往汝州。

五战区的调整也随即展开,后撤幅度更大,主动放弃数百里防区,后撤鹿邑,太康,将战线与一战区拉平。由二十二集团军邓锡侯部驻守太康,太康到安平一线由三十三集团军驻守,安平到鹿邑一线由第二集团军负责,鹿邑则由五十集团军守御,三十六集团军负责守御鹿邑到界首。

对南线,蒋鼎文现在万分庆幸,当初李宗仁要求调二十一集团军时,他没有答应,现在这个集团军派上大用场了,二十一集团军驻守六安,一零二军和四十七军驻守霍山,一左一右,守住大别山门户。一零一军则驻守在新蔡,拱为战区司令部,新增援的三十集团军则补充到中线,驻守阜县。

中国军队纷纷后撤,调动频频,日军很快发现,西尾寿造马上意识到中国军队在调整,他立刻下令部队结束休整,立刻发动进攻。

随着这声令下,武汉保卫战第二期战事再度展开。

贵阳,城内最高的醉枫楼上,屏风隔开的包间内,几个军人正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喝了一会后,一个军官走到栏杆边,双手支在栏杆上,凭栏眺望,整个贵阳城都在眼底。

“子良,别多想,不就是一个师吗,我这里正好有空缺个师长,你就来干这个吧。”庄继华拍拍陈明仁的肩头,笑着安慰他。

说实话,在黄浦时。庄继华结交朋友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什么关麟征、杜聿明、胡宗南、陈赓、徐向前,这些都是他记得的两党干将,像宋希濂、郑洞国纯属意外收获,当然蒋先云、贺衷寒确是互相欣赏,特别是蒋先云,像陈明仁这样没听说过,也不怎么善于交际的同学,交情自然不怎么样了。

可现在陈明仁却引起庄继华的兴趣,惠州血战,陈明仁首先登城,要不是脾气太直,到现在肯定不会只是个师长。

陈明仁没有回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庄继华走到他身边,舒心的伸个腰,看着眼前的城市:“站在高处看,真有个城市在怀里的感觉,让人顿生豪气。”

“你不用安慰我,合肥我是不想打,根本打不赢,打什么。”陈明仁的话中带着丝怨气:“校长处置我没二话,我气不过的是,蒋鼎文那老小子,分明是公报私仇,视军国大事为儿戏,这次武汉保卫战,我看前景不妙。”

“前景不妙,咱们就作点前景不妙的事。”庄继华的语气中有点玩世不恭:“抗战不是一两天的事,时间长着呢,至少还要打几年。子良,一时挫折算不了什么。”

“我知道,”长期抗战已经是国军将领的共识,陈明仁望着远处白云萦绕的山峰,愤愤不平的说:“我就是气不过,校长怎么就那么信任蒋鼎文,这家伙打仗的本事半分没有,捞钱搞女人,早就不是当年黄浦岛上的蒋鼎文了。”

“不提这些烦心事,”庄继华把陈明仁拉回饭桌,郑重其事的说:“子良,112军两个师,荣誉10师给夏阳林,这个暂编师就给你,你得给我带出个强军来,另外,黄处长成立的那个军官培训队,你得当老师。”

说到这里,他冲陈明仁狡猾的笑笑,陈明仁没有答话,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抿干。,忽然嘴边露出丝笑容。

“文革,你是不是又抓到长工了,我可听光亭说过。”

“就算长工,你也只有当了。”庄继华淡淡一笑:“我的事情太多,什么事都要管,实在分身乏术。过两天我要去云南,唉,还有攀枝花,也要去看看,绵阳的坦克厂,也得去看看。”

庄继华板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给陈明仁听,实际上,他也真是要离开贵州,不过他这次最要紧的是去滇西,现在距离珍珠港还有两年,那时日军就该向南洋进攻了,缅甸就成了必争之地,要想打赢这一仗,现在就要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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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八节武汉保卫战(九)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八节武汉保卫战(九)

在庄继华心目中缅甸一战的重要性超过武汉保卫战。中国目前的国力不足,要想独立击败日本,难度很大,特别是没有海军,要想发展海军,没有五十年积累,是根本不可能的,前世,国家平静发展六十年也没有发展出巡洋舰航空母舰。二战已经爆发,英美迟早会卷进对日作战,这会大大减轻中国的压力,同时也能给中国带来大批援助,滇缅公路就是中国战场的输血管,日军不可能任凭这条输血管畅通无阻。

庄继华把陈明仁安排妥当后,又在省政府召开有贵州省政府、党部、西南开发队和行营参加的联席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决定全面推动贵州开发,首先是工业,贵州的工业基础比重庆还差,商业贸易也同样不活跃,在水城建设钢铁厂,在贵阳建设六家兵工厂。扩建贵阳发电厂,在六盘水修建发电厂;另外就是交通,四条交通干道立刻开始动工,沟通与湘渝桂滇的联系,与此同时,省内的六条交通线,也开始动工修建。

经济方面外,社会改革方面,全面推进减租减息,各城市开始登记居民身份,组建工会农会,城市里成立街道,农村组建村委会,这方面由肖三木主持。

党组织同样进行改革,所有党员重新登记,只要有三个党员就要组建党小组,党小组每周过一次组织生活,党员缺席三次小组生活,将处以警告处分,缺席四次,就地开除出党;县党部主任以下的官员提拔实行竞选制,由基层党员投票决定。党组织必须在社会改革中发挥主导作用。

三青团作为党组织的助手,要在抗战的旗帜下,团结发展青年入团。目前三青团的首要任务是宣传和支持在贵州进行的社会改革和经济改革。

在全省组建缉私队,实行粮食管制,警察局和保安团要协助缉私队查禁走私。

庄继华容忍了重庆和四川的黄赌毒,可他不打算容忍贵州的黄赌毒。特别是鸦片。鸦片在贵州的历史很长,黔军的军饷大多是鸦片换来。联席会议上通过禁烟令,查禁所有鸦片烟馆,销毁所有鸦片种植地,任何种植运输贩卖鸦片的行为都是犯罪。

但庄继华最终还是放过了赌馆和娼寮,这两处民愤不是很大,一并查处受到的阻力较大,暂时放过可以让禁毒顺利推开。

最后庄继华宣布由西南行营副主任严重主持全面工作,贵州省主席吴鼎昌和西南开发队队长李之龙负责协助,严重和李之龙为此将常驻贵阳,而重庆和四川工作将整体移交蒋经国,西南开发队工作重心开始向贵州转移,同时庄继华拔高蒋经国的计划开始实施。

处理了贵州的事物后,庄继华乘飞机离开贵阳飞赴云南,在昆明与省主席李烈钧和秘书长冯诡,这两人在云南的时间已经三年,俩人之间的配合也比较好,关键是李烈钧比较低调。

李烈钧没有发展自身势力的意愿,冯诡也比较克制,没有放手发展cc势力,当然他也没客气。各厅厅长被庄继华定死了,这些人是稳定云南的重要因素,他不敢轻易调换,不过下面的处长科长他任命了不少。

三年时间,云南的社会改革完成还算顺利,预备役已经在大部分地区建立起来,三青团的发展也很顺利,李安定主持的党务改革基本完成。

但是,经济发展却不太顺利,钢铁厂已经投产,飞机制造厂也投产,能够生产战斗机,可庄继华又横生枝节,要求改生产p40战斗机,因此在设备上作出改动,拖延了生产飞机的时间,到现在也开始出产飞机了,问题最大的是坦克工厂,德国援建的坦克工厂由于日本的阻挠这家工厂的建设拖延了一年多,直到抗战爆发一年后全部设备才到位。

可设备到位后不久,希特勒下令撤出所有在华顾问,包括工厂的技术人员,这又拖延了坦克厂的投产日期,直到后来苏俄决定援助中国在四川建一家坦克厂,李之龙请求苏俄专家去解决云南坦克厂的问题,苏俄技术人员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请求。

苏俄技术人员在全面研究了坦克厂的生产设备后,认为这是一种比较落后的坦克,包括发动机、装甲保护、主火炮,都与他们了解的德国坦克差。建议改为生产苏俄的t28轻型坦克,四川的工厂也是生产t28轻型坦克的,这又需要改动设备,于是又被耽误了。

庄继华详细询问了各家工厂的进展,特别是兵工厂的建设进度,新成立的工业厅厅长陈艾华详细解说了目前各家工厂的进度,三年前规划的工厂,目前大部分已经投产,有四家步枪工厂改为生产半自动步枪,重炮厂每月产量二十门105榴弹炮,迫击炮和火箭筒产量都达到设计产量。

对这个结果,庄继华还是比较满意,接下来就是扩建工厂,他要求在一年内,产能要扩大一倍。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没有办法,前线需要,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计划,一年时间,扩大产能一倍,你们能做到吗?”庄继华严肃的对陈艾华说,陈艾华是抗战后才从法国回来的技术专家,原来是昆明工学院的教授。被李烈钧请出来担任新成立的工业厅厅长。

陈艾伦是第一次见庄继华,但这个名字却已经是如雷贯耳了,现在面对庄继华的问题,他思索片刻后说:“现在大多数工厂才刚刚开始运转,现在就扩大产能太仓促,应该再等一段时间,让技术人员充分熟悉设备后再扩大产能为好。”

庄继华摇头说:“不行,我重复一遍,现在的问题是,战争需要,不能遵循通常的做法。必须是超常规的做法,在扩建的同时还不能影响正常生产。陈厅长,您能从法国回来参加抗战,这充分证明您的爱国之心。前线士兵缺少弹药,战争就是计划,未来两年的计划就是要提供满足两百万到两百五十万人的装备,现在我们只能满足一百二十万,明年需要两百万,重庆和四川的兵工厂也都在扩建,包括投产不久的重庆飞机制造厂都要扩大产能。”

陈艾华苦笑着点点头,他现在才懂得冯诡他们说的,庄继华真要逼起人来,让你无法拒绝,他认真思索后问:“庄将军,产能扩充程度这样大,资金和设备怎么来呢?”

“设备可以在国外买,另外重庆可以自己造一部分,你们要自己想办法,提高生产效率,”说到这里,庄继华停顿下才说:“至于资金,成都在成立证券交易所,你们可以组织部分工厂上市,从社会募集资金,当然西南开发队也会投入部分,但这部分肯定不够。你们也知道,开发队的工作重点是贵州,资金主要投到那里。”

这才真是赶鸭子上轿,陈艾华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任务,冯诡在对面冲他直笑,不过冯诡这次见到庄继华却感到他有些变化,身上的杀气和威势更厚,原来庄继华身上那种圆滑消失不少。

晚上冯诡到庄继华所住的省政府招待所探望,他们俩人的关系很复杂,冯诡是cc系大将,陈立夫和庄继华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冲突,而且庄继华与冯诡在历史上既有合作又有冲突。只是在西南开发队后俩人配合不错,这才把广州结下的恩怨化解。

不过冯诡这次拜访却是好心,俩人屏退左右后,冯诡才小心的问:“文革,委员长为什么要把你调回来?你想过没有?”

庄继华有些意外的看看,在他的意识中,冯诡是蒋介石的人,对这个人,他又用又提防,眼光一闪,庄继华立刻想好答案:“委员长让我回来是因为四川省主席,目前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让我回来暂时代理,另外,前线军需始终不足,想让我继续进行西南开发,无常兄,我们在重庆搞的那些工厂人提供多少装备,你是清楚的,根本不够。”

冯诡心中明白,这样的回答中规中矩,符合俩人的关系,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淡淡一笑后,他又说:“文革,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委员长这是老毛病犯了,你现在应该在武汉,不是在四川,那里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庄继华没接这个话头,蒋介石的老毛病是怎么对这两人不是秘密,俩人对蒋介石都有清醒的认识,庄继华借给冯诡倒茶打量他,心里估量他是什么意思。

冯诡见庄继华没答话,便接着说:“文革,西南开发目前已经到瓶颈了,无论是技术还是资金,都到瓶颈了,你的钱恐怕也化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庄继华猛然紧盯着他,冯诡端起茶杯无所谓的说:“西南开发的资金是你的家产,这对外人来说是秘密,但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传闻,我就知道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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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八节武汉保卫战(十)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八节武汉保卫战(十)

庄继华闻言不由苦笑。在任何时候秘密都是相对的,不过他还是没开口,到目前他还是没弄明白冯诡说这话到底是何居心,会不会是奉命来试探自己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磋磨你,”冯诡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注视着他郑重的说:“从广州到重庆,越琢磨越琢磨不透,有些时候你很实际,甚至有些卑鄙无赖,有些时候又有些天真,这或许是你为何出国有为何回国的原因吧。”

“无常兄,真是让你费心了。”庄继华的语气中有一丝讽刺,心中烦躁,冯诡这家伙是个擅长玩阴谋的高手,还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冯诡没有理会庄继华的讽刺,只是在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能让庄继华如此失态,在他心中也有几分得意:“经国年轻有冲劲,让他上来主持重庆工作是个很高明的主意,委员长也必定高兴。”

庄继华心中无奈的摇头,这家伙太聪明了。远隔千里居然也看破了他的目的,不知道蒋介石身边的人有没有看破。

“不用担心,就算有人察觉了,他也不能以此指责你,难道不让给经国才是对的?”冯诡似乎看透了庄继华的心思,一丝诡异的笑容从他脸上滑过:“不过,文革,你自己却要小心,光这样是不够的,委员长还是不会放心你。”

庄继华这下真有些糊涂了,冯诡今天要做什么,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一串串疑问在他心中升起。

“无常兄,校长对我是信任的,有些谣言空穴来风,这些年我也得罪了不少人,党内攻奸不少,校长要平衡各方面利益,有些委屈我这个学生也可以体谅。”庄继华还是不敢相信冯诡,这家伙真是人如其名,诡异异常。

冯诡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你的问题是你没有问题,黄浦是委员长的权力基础,你是黄浦同学中公认的学生领袖,在黄埔同学中能与你相较的只有贺衷寒,可他在西安事变中犯了大错。按照委员长一贯处置方式,纵然不杀他,也断不会让他继续在军委会中,可为什么现在依然留下他呢?你以为是你求情,还是委员长顾念旧情,都不是,留下贺衷寒是为了制衡你,委员长这制衡之术越玩越高明了。

另外军队中黄埔系分作三部分,何应钦、陈诚和你,何应钦早就失去他的信任,只是为了维持黄埔系的团结才不得不留下,他更多的是靠以前的旧谊在保持势力,陈诚呢,是蒋介石刻意栽培,但他缺少有力的战功支持,他的位置虽高,但军内服气的却大有人在。

你不一样,你的战功是实打实的,先不说东征北伐,抗战以来,国军几个拿得出手的胜利都是你打出来的。军内谁人不服;论经济,西南开发功在国家,你空手建起这样一个庞大的国防产业,经济界科学界谁人不服;重庆社会改革,四川民众踊跃支持,乃至川军将领集体归心。

川滇两省归心,贵州开发成功,再收黔民,文革,你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这样一股力量,委员长会不担心?会不警惕?还会让你再度带兵?”

连续数问,如数颗炸弹在庄继华心中爆炸,将他隐隐的担忧引爆在光天化日下,不错,蒋介石很可能不会再让他带兵了,这可如何是好?庄继华有些手足无措。

冯诡引爆炸弹后,就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庄继华,心中充满遗憾。庄继华稳定下心情,思索片刻后拱手问道:“还请指点一二。”

“两条,一条自污,一条放权;放权你在做,你打算放给经国,但还不够,军队内应该再扶持一个能与你对抗的势力,嗯,要在黄浦同学中。自污呢,还真不好说。你这人太清,贪财这条走不通,只有走好色这条路了。”冯诡没有犹豫,立刻提出两条建议,可这两条却让庄继华感到为难。

放权好说,他本来就不想揽权,而且他也一直在作,不过扶持一个军队对手却很难办,特别是在黄浦同学中,他知道的黄浦精英都与他关系很好,胡宗南、杜聿明、宋希濂、关麟征,关系都好,怎么扶持?蒋介石会信吗?

好色,这就更难办了,女人是有,怎么上呢?怎么才会不引起蒋介石的怀疑呢?况且这法子行吗?庄继华有些怀疑。

看着庄继华在室内来回走动,冯诡心中有些感慨,庄继华的犹豫他理解,但他这次是真想帮他,这些话也是很危险的,只要有一句传到蒋介石耳中,他恐怕就完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时刻都要警惕。不能没有作为,也不能太有作为;没有作为会被扔掉,太有作为会被处理,所以自古功臣难有好下场。

“无常兄,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庄继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冯诡,很真诚的说:“我是很想上战场,但….,这两条都不太好办,我必须仔细想想。”

冯诡点点头。庄继华没说假话,他想出两条,但要实施却很难,他们了解蒋介石,蒋介石也同样了解他。

“无常兄,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庄继华盯着冯诡的眼睛问。

冯诡沉默下,慢慢走到庄继华身前轻轻拍拍他的肩,叹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以为自己老了,可最近发现,居然还没有。”

庄继华思索片刻露出欣然的笑容,宫绣画从门外进来,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问:“这冯诡又在玩什么玄虚?”

“没什么,他心里有杠秤,现在向我这边偏了点。”

庄继华说得轻松,可心里还是拿不准,冯诡的态度为何会忽然转变,宫绣画冲庄继华一乐:“你打算怎么自污呢?”

庄继华瞪她一眼,没有接话,宫绣画却依旧盯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庄继华心中不耐烦,挥手赶她走,两个主意中培养对手是最难的,庄继华首次为自己在黄浦中的交友广阔感到痛恨,一期同学总最有资格成为对手的毫无疑问是胡宗南,杜聿明已经深深打上庄系烙印,就算他要培养,蒋介石也不会相信。

“你操那份心干什么,你的那位校长不会培养吗,到时候你顺势推一把就行了。”宫绣画神情中很是不屑,一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表情。

庄继华眉宇间的纠结顿时一松,随即又纠在一起,他上下打量宫绣画,宫绣画开始还没在意,随即明白,一层红晕浮在白皙的脸庞上,碎骂道:“你们让人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