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靳月华侧脸一听,便惊呼道:“不好,是任家妹子,军帐里有谁敢对她使强?该不会……该不是李雄?他们本是夫妻,怎会到这般地步?郎君,快出去看看吧。”
说着,便拿过衣衫,却见着杨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催促道:“郎君,任家妹子也是个苦命人,去看看吧,回来妾再陪你。”
杨彦根本就不想过去,人家夫妻间闹些不愉快,自已去凑什么热闹?可是面对着靳月华的殷切目光,只得不情不愿的穿起了衣服。
不片刻,二人离开寝帐,向着来声处奔去。
安排给李雄及任皇后的住所相隔不是太远,很快就看到了任皇后伏在柳兰子怀里失声痛哭,身上草草披着件外套,透过外套隐约现出的缝隙可朦胧窥见中衣有撕裂的印痕。
荀灌也被惊动了,目含冷芒,瞪着李雄,李卉儿远远站一边,神色复杂,李雄却是一副不愤之色,另有些女千牛卫三三两两的围在四周,显然是被呼救声吸引而来。
“怎么了?”
靳月华问道。
“姊姊,呜呜呜~~”
任皇后勉强抬起脑袋,一双美目又红又肿,侧脸还有个通红的巴掌印,仅仅开个声,眼泪水便如断线珍珠般哧哧直往下落,抽泣一阵紧似一阵。
荀灌哼道:“西成候趁夜摸入任家妹子寝帐,欲对其使强,任家妹子不从,拼命挣扎,跑了出来。”
李雄摆出豁出去了的样子,挺着肥胖的身躯,昂着脑袋,他一直就想与任皇后破镜重圆,奈何任皇后不待见他,今日杨彦领军回返,安定了后方,缓解了粮草困难,让他心烦意燥,想着想着,就想到任皇后与杨彦眉来眼去了,心里戾气横生,于是猛灌一通酒,趁着酒劲,偷偷摸到了任皇后帐中,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任皇后本就不愿与李雄重温旧梦,又因荀灌的劝说,心里隐隐有了与李雄和离的想法,更加不会让李雄沾自己的身子,拼命挣扎着。
而李雄再窝囊,好歹是一家之主,是夫郎,自己的妻子连身子都不让沾,这还了得?怒极之下,甩手一耳光,任皇后急了,开始呼救。
李雄还未得逞,任皇后的呼救就把荀灌引了过来,柳兰子又紧随而至,这两个女人一个奉行女权主义,另一个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当下把任皇后抢到了帐外。
当杨彦赶到之时,荀灌刚刚劈头盖脸训了李雄一通,李雄脸都涨的通红,在他想来,自己根本没错,丈夫睡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错?但他仍是紧紧咬着嘴唇不开声,毕竟荀灌惹不起。
杨彦看了看李雄,一个男人窝囊成这样,连他都同情,但是问题出在李雄自己身上,没有安全感,只能摆出卑微的一面苟且偷生,他也没办法。
暗暗叹了口气,杨彦又望向了任皇后,却是目光一凝,以他的视角,正见任皇后胸前那敞开的外袍,因中衣撕裂而堪堪露出的小半片雪白,这让他有了瞬间的失神!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确是真理,杨彦的妻妾个个姿容不俗,有些甚至可称为绝色,身材也各具妙曼之处,却是偏偏任皇后胸前露出的那一小块竟拽住了他的目光。
要说看到了什么关键之处,还真没,全靠脑补。
“咳咳~~”
荀灌留意到杨彦的眼神,清咳两声,暗中啐骂了句。
“啊!”
任皇后也一声低呼,意识到自己走光了,连忙双臂一抱,把身体遮掩起来。
李雄那毒辣的眼神恰见着这一幕,羞愤的浑身都在颤抖,就凭着杨彦的目光,他越发认定杨彦对任皇后怀有不良心居心!
“罢了,罢了!”
杨彦老脸微红,略有些尴尬,挥挥手道:“仲俊啊,你莫要责怪任氏,听闻你妻有贤淑贞烈之名,若非你这几年来沉溺酒色,令任氏大为不满,又怎会对你如此抗拒?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罢。
你虽然不是皇帝了,却仍是李氏之主,把家当好,让任氏看到你确有改过之心,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或会原谅于你,而且打女人要不得啊,这是最伤夫妻感情的,下次勿要冲动了,都回罢。”
李雄却是如发酒疯般的哈哈笑道:“大王但有索取,直接拿去便是,何必如此?今臣有肺腑之言不吐不快,既便是死也要说出来,臣是有亏于任氏,但臣是她的夫郎啊,夫为妻纲,天经地义,她凭什么不与臣同床共寝?不就是心里有了人么?那个人正是大王您!
任氏风华正茂,而臣又老又肥,哪配得享如此美人,臣给大王连提鞋都不配啊,罢罢罢,大王若对任氏有意,取了便是,臣不敢再耽搁于她!”
刹那间,所有人都是满脸的惊骇之色,污蔑杨彦勾搭自己的妻室,搁在任何时代,都是死罪,但李雄真豁出去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哈哈狂笑着,笑的满脸泪水。
杨彦怒容一闪,只是看着李雄这模样,又不忍心发作,这时,李骧匆匆奔了过来,跪下便道:“仲俊酒后失言,还望大王宽宏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我没醉!”
李雄猛一挥手,指着任皇后大笑道:“你还站这干嘛,还不过去攀你的高枝?想必你任家还巴不得你向大王投怀送抱呢!”
任皇后俏面煞白,浑身剧烈颤抖,李雄的指责让她羞愤到了极致,可偏偏没法反驳,脑海中一片空白。
李骧则是气急交加,想都不想的爬起来,狠狠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李雄的狂笑戛然而止,随即又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任皇后面前,哭嚎道:“为夫知错了,为夫改,大王不也说过,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么,求你再给为夫一个机会,为夫会好好做人,毕竟咱们是十年的夫妻啊,啊?”
说着,还要来抱任皇后的大腿,亏得任皇后眼疾手快,早一步闪了开去。
李雄的嘴脸转换之快,简直是让人膛目结舌,杨彦真有痛揍李雄一顿的心思,但念在醉酒的份上,还是挥了挥手:“仲俊醉了,李公带他下去罢。”
“臣家不幸,出此疯颠之人,请大王恕罪,臣会带下去好好教训,改日再来向大王赔罪!”
李骧匆匆施了一礼,不由分说的架起李雄就走,别看他年纪大,但心里又气又恨,化愤恨为力量,居然半拖着李雄踉踉跄跄的越来越远。
杨彦看了看任皇后,不知说什么,还是靳月华会意上前,搀着任皇后劝道:“妹妹别多想了,西成候满嘴胡言,当不得真,今晚……要不别回去了,陪陪姊姊,过几日等西成候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让他来赔罪罢。”
任皇后的精神有些恍惚,摇了摇头:”多谢姊姊,妹到底是李家妇人,不便于大王营中留宿,妹告辞了。“随即便快步离去。
“哼!”
柳兰子轻哼一声:”今日把话挑明形同于撕破了脸,任氏与李雄再没法过下去了,照妾看,还不如离了呢,任氏趁着年轻,未有生育,再嫁不难,反正李雄几百个女人,不少她一个。”
荀灌也道:“杨彦之,你索性下诏命他二人和离算了,省得不死不活吊着,我看的都难受。”
靳月华直点头。
杨彦苦笑道:“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李雄纵有万般不对,可这也是他自家的事,咱们作为外人,还要莫要干涉,免得让人生了误会。”
“哎~~”
荀灌想想也是,叹了口气,勉强道:“那好吧,再给李雄一个机会,如果仍是死性不改,那我可要替任家妹子做主了,我不能坐视好端端一个女子毁在李雄手上。”
杨彦莫名心中一动,他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任皇后胸前那若隐若现的一抹雪白,任皇后秀外慧中,偏生外表娇媚可人,如果真与李雄离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