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王云应了一声，“我待会就去睡觉。”

沈成笑了笑，又轻轻的合上门。他知道，一旦王云开始认真的研究之后，想要让他很快的去睡觉或者是很快的休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沈成也不会多劝王云，只是合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要搞明白量子物理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云现在正在看的文献是关于矢量的文献，通常而言，矢量是数学、物理学和工程科学等多个自然科学中的基本概念，指一个同时具有大小和方向的几何对象，因常以箭头符号标示以区别于其它量而得名1。

在数学中，矢量也常称为向量，即有方向的量。并采用更为抽象的矢量空间（也称为线性空间）来定义，而定义具有物理意义上的大小和方向的向量概念则需要引进了范数和内积的欧几里得空间2。

也就是如果想要弄懂物理意义上的矢量概念，那么必须要同时要学会运用范数、内积以及欧几里得空间。

这些领域都是王云曾经接触过的，所以了解起来还是非常容易的。

看了好一会儿的资料，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睡觉。

电脑是开着的，王云打开邮件，发现陆诚给他发了一封邮件过来。这个时候，陆诚给他发信息过来是为了什么？王云好奇的打开邮件，发现陆诚是给他请假的，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所以他要回国一些日子，导致研究或许会滞后一些。

之前陆诚已经给他看过了一些关于希尔伯特空间的公式计算，但是巴拿赫空间那边，荣磊的研究比陆诚研究的进度慢上不少，导致整个的速度偏慢了一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希尔伯特空间的研究，或许今年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原本王云的计划是今年之内让他们两人研究生毕业，最多两年博士毕业。满打满算，在他解开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的时候，能够带着两人回国。不过，具体情况，恐怕没有估算中的那么乐观。

看了陆诚的来信之后，王云直接发给陆诚允许他回家的邮件，并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忙。但是陆诚并没有回复给王云，大概是一些不好说的事情。难道是家事？王云坐在电脑前琢磨着，房间的门又被轻轻的推开。

转过头看向沈成就站在门边，还没有等沈成说话，王云就率先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沈成一愣，随后点点头，走进房间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才接到了我学生给我发过来的邮件。”王云认真的说道，“他说家里有些事情，看邮件上的内容似乎有些着急的意思，但是他的父母都在美利坚，他却说要回国。”

“国内他没有亲人吗？”沈成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被绑架了，但是随后一想又不太对劲儿。王云还没有回国呢，就算是被绑架了，也恐怕是无能为力。并且能够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生，恐怕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向这么远的导师求救。

“国内当然有亲人。”王云摊开手，沉吟着说道，“我是想要说，如果真的家里有事情，我方不方便帮他？或者是，我先别去普林斯顿大学，先去帮他做点什么之类的？”

“那得看是什么事情。”沈成笑了笑，王云的兴趣几乎都在科研上，对人处事方面，虽然不说不好，但也说不上好。这些事情他拿不定主意倒也不是他的错，毕竟只有二十岁而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跟数字打交道。

王云揉了揉眉头，现在他应该收到我的回信了才对。

“他之前在什么地方？”沈成沉吟着说道，“是在普林斯顿？”

“那肯定是在普林斯顿啊。”

“我估计这么匆忙给你发信息过来，恐怕是在飞机上。”沈成拍了拍王云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应该是国内的亲人出了些事情，我想之后应该会给你说明白的。”

“多等等吧，对了，你有两个研究生吧。要不你问问看，另外一个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王云现在有点混乱，听沈成这么一说，倒也还真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研究生荣磊。这家伙应该是知道陆诚的事情的。

他点了点头，“那我先给荣磊打电话。”

“早点休息。”沈成心情不错，这是几个月以前，王云第一次询问他这些事情。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掩上房门，沈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云拿起电话，拨打荣磊的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响起了荣磊的声音。

“喂，王教授。您是要回普林斯顿了？”

“不是。”王云询问道，“陆诚怎么回事儿？他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过来请假，你和他住在一起，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这……”荣磊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就是今天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国内打来的。然后他说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反正也没有和我说清楚，说是到了机场会给你发邮件。”

“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好，我知道了。”王云挂了电话之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是也没有办法，陆诚已经在飞机上，总不能现在给他打电话吧。

他也只有等陆诚到了国内之后，再联系他。

第266章 老二次元

王云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已经差不多是中午。沈成正在厨房做饭, 王云起床洗漱之后，打开电脑。看了一眼自己的邮箱，依旧还是没有陆诚回过来的邮件。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数学年刊的邮件。

他记得，他最近似乎并没有给数学年刊发什么研究过去吧？怎么突然数学年刊倒是给他发了一个邮件过来。

想了一会儿，王云有些发笑。他倒是忘记了, 在数学年刊刊登过重要或者是突破性的论文之后, 是有可能成为数学年刊的同行审查人的。王云挑动了一下眉头，也就是——数学年刊发过来的邮件是想让他审查？

王云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论文，让数学年刊的编辑会发给他来审查。他审查的论文并不多, 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的标准挺严格的。曾经有段时间数学应用给他发过来好几十篇审查的论文，都被他给打了回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几乎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让王云审查他们的论文。

这家伙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让人不自觉就会胆战心惊。

王云点开邮件，还没有来得及看标题, 王紫芸就在门外说道，“小云，快来吃饭。”

“好, 马上就来。”王云一转头，看向电脑上刚下载好的文件，一打开。愣住了, 这……是不是有点让他尴尬了？

也不知道愣了多长的时间，沈成走进房间温和的说道，“快吃饭了。”

王云这才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沈成也很好奇，电脑上的文档是全英文，他看不太懂。迷惑的说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这个题目，就已经让我很不可思议了。”王云捂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关于王-袁成德理论在数论中的实际应用？”

“这是？”沈成想了想，“第一个王是你的名字？”

“对，他上面的缩写是w-y理论，后面绪论写的是关于王云-袁成德理论在数论中的应用问题。”王云不自觉的看向了作者是谁。据他的了解，能够写出这么中二名词的人可并不多，如果是他认识的人，那么肯定就是——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中二期还没有完全过去的罗振东！

果然一看作者，就是罗振东那个老二次元了。捂着自己的脸，他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似的说道，“这家伙不是在做希尔伯特空间吗？怎么又跑去研究数论了，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成好奇的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恩，认识。”王云点点头。

“是让你看论文，帮他改正一下还是？”沈成对于科研的论文不是很懂。

王云摇头站起身来说道，“并不是让我给他改正，是单边审查。”

“啥意思？”沈成一边走一边询问，好奇的眼神看着王云。

原本不想说话的王云受不了沈成那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只好说道，“意思就是，他投稿在了sci期刊上。但是sci的期刊并非是专业人士，像是这种学术论文他们是不能够判断是否有错误，所以sci期刊有同行审查制度。”

“简单的来说，同行审查制度就是邀请投稿的学术论文相对应的，具有一定能力和知名度的同行进行审查核实论文是否有错误，能否刊登。”

“哦！”沈成点了点头，“那你能看见他的名字吗？”

“我能看见，一边有双盲审查，也有可能是对方不知道审查者的名字。”

“那有没有一种情况是双方都知道是谁？”

“不会，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投稿人不会知道审查人究竟是谁。因为期刊不会透露……”

其实了解这些事情对于沈成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不过是想用聊天这种方式，拉近一些和王云的距离罢了。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走上桌吃饭。

王紫芸看向两人询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说得这么起劲儿。”

“没什么。”沈成看了王云一眼带着笑意温和的说道，“是小云给我说他那个什么sci期刊的审查制度。”

“那行，咱们吃完饭再接着说吧。”王紫芸将筷子放在桌面上。

王云摇了摇头，“我待会吃完饭之后就得去看论文了。”

“小云说，论文的题目是王云-袁成德理论。”沈成开心地说道，“咱们家的小云也是可以命名理论的哈。”

“袁成德？”王紫芸愣了一下，“这不是小云的高中同学吗？”

“啊，他也在普林斯顿读书。”王云应了一声，“妈，您应该见过他吧？”

“见过。”母亲笑了笑说道，“好像长得比你高一些，我记得他好像和之前你们班里的那个什么同学挺熟悉的来着。”

王云没有说话，笑了笑。好像现在袁成德和顾城几乎是没有联系，这样也好。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一个是直的一个是弯的，莫要强求。

“来来来，吃饭。”

吃完饭之后，王云再次回到电脑旁边，一边看着论文，一边给袁成德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知道罗振东最近在做什么吗？】

【罗振东？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听说他在准备毕业课题，已经发在数学年刊上了。】

【ummmmm……王云-袁成德理论，你品品，他究竟做什么？】

【挺……算了，他老二次元了。要不要待会我去问问他？】

【不用了，免得让他知道审查人是我。】

【王教授这是准备大义灭亲？】

【没办法，毕竟是学术，不能作假。】

放下手机，王云再一次看向罗振东的论文，几乎是没有什么错误的。不过刚看了第一页，这家伙写得还不错，有些普林斯顿大学本科毕业生的水平。拿出草稿纸来，王云一边计算一边对照着草稿纸。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王云都在计算着罗振东的论文。

直到吃完饭的时候，他这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前面都没有任何的错误，就是步骤似乎比他多了一些，看来这个理论虽然是罗振东总结的，但是他在运用上还不算是太熟悉。至少，没有他那么的熟悉。

理论是他率先提出来的，但是没有继续研究下去。接下来，袁成德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深入的研究。最后罗振东将理论总结出来，命名为王云-袁成德理论，似乎也是没有什么错误的。

就是这家伙还是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即便是理论没有错误，但是从他运用中就能够看出来，他还是有些生涩。

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笔。王云走出自己的房间，笑着说道，“罗振东那个家伙，理论被他整理出来了，结果还没有我运用得好。”

沈成笑着说道，“毕竟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理论，这个理论究竟是怎么来的？”

“是我在解开周氏猜想的时候提出的理论，但是因为解开周氏猜想之后，我就将目光转移到了非线性偏微分方程上面，这个理论没有完全拓展开。”

“袁成德因为要解开孪生素数猜想，所以将我提出的理论深入拓展下去，解开孪生素数之后，他在德利涅教授那里读研究生。”

“德利涅教授？”王紫芸想着说道，“我好像听你提起来过，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对吧？”

“恩。”王云回应着自己的母亲，“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菲尔茨奖的获得者，在数学上来说，是全球最顶尖的。”

“而且，德利涅教授是格罗滕迪克的学生。”

“这位格罗滕迪克看上去小云很崇拜他啊。”沈成一边吃饭一边询问道，“哪个国家的人啊？”

“出生在德国，但是在法国逝世。”王云笑了笑，“不过这位先生有一个称号，你们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什么称号。”沈成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