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麒麟拉着兽骨车风驰电掣,帝凤歌一开始还打算留心记一下路线,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放弃了……
鬼麒麟与神界的麒麟兽差不多,但它的腹部是空空如也只剩骨架,眼睛是朱红色的,每跑动几步,黑色的鼻息便喷涌而出!它奔跑起来的速度,快的让帝凤歌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
帝凤歌默默然地转了身,眼观鼻鼻观心,思考着到了冥王宫该怎么在冥王那个老妖怪眼皮子底下钻进他的浴池……
“呜呜呜……”
“啊!”
“我罪孽深重!来世我再也不敢啦!”
“鬼差大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啊——”
“……”
帝凤歌一惊,这是万鬼的悲戚哀鸣之声,夹杂着各种刑具用在鬼身上的“噼噼剥剥”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鬼麒麟的速度慢了下来,帝凤歌疑惑地往车外探头瞧去,原来是到了地狱的入口,只见那是一个如同能把一切都吸进去吞噬的黑色深洞,那洞穴散发着阴寒,壁如刀削,外面站了一排鬼差,个个凶神恶煞
!
帝凤歌心里估摸着,若是从这里逃出来到底有几成胜算……
“王后驾到,放行!”
鬼麒麟又“蹬蹬蹬”地跑了起来,但步子缓了许多,与平常的马车无异。
就是因为这样的速度,帝凤歌可谓是见识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残酷!
原本只是在小说中的画面淋漓尽致地跃然眼前,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看到了把鬼脑袋揪下来当球踢的鬼差,看到了在油锅里哭泣挣扎的恶鬼,看到了在刀山火海中挣扎的亡魂……
若是哪个鬼敢慢一点,便有鬼差上去抽几鞭子,在这里,哪怕是再铁骨铮铮地硬汉也无不颤栗!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惨?”王后突然开口道。
帝凤歌这才发现王后已经看了自己很久了。
每次王后看她,她都会有些别扭,不是因为她假扮了玉清云的身份,而是因为她们那相似的外貌,若是不经意看去就如同照镜子一般,她实在不舒服的很……
“他们为祸人间,所以此刻惨些也不为过。”帝凤歌回答道,把眼睛从王后的脸上挪开。
“幽冥界也不完全是公平的,那些魂魄也不全是大奸大恶。”王后说道,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悲悯。
帝凤歌没有回答,她当然知道幽冥界其实如同人界和神界一样,思想太复杂的物种总能形成江湖,你看那花鸟虫鱼怎么就没有尔虞我诈?
“王后。”
“王后。”
“……”
随处可见的鬼差都对着兽骨车恭敬行礼,再各忙各的去。
走了约半个时辰才走完这十八层地狱,帝凤歌听那尖锐的鬼叫声已经听得频频蹙眉了,那不是人耳能长时间承受的分贝。
帝凤歌原本以为冥王住在这十九层应该是承受能力非常强的主儿,不然日日夜夜的噪音他早就疯了。但是,当她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的隔音……与她那光之空间都不遑多让!
鬼麒麟停下了脚步,鼻子冲着地下喷出一道气息,表情威武霸气,帝凤歌打量着周围的装饰,便知道是这里了。
她也是懂规矩的,装就要装全套。她先王后一步下了兽骨车,等王后出来的时候伸手去扶她,然后再低眉顺眼地走在王后身后。
“王后,冥王大人没在寝宫。”一个模样清秀但死气沉沉地女鬼说道。
王后蹙了蹙眉,道:“何时回来?”
“奴婢不知。”
帝凤歌心里却乐开了花,天助她也!冥王不在,那进他寝殿最大的障碍就除了!
王后略一思忖说道:“反正酆都也无事,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是。”婢女恭敬地行礼,走在前面带路去了。
三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座偏殿,这里的宫殿虽然奢华,但处处都透漏着压抑之感,着实没法提起欣赏的兴趣。
“你随便找个屋子住吧,我需要你伺候的时候再差人喊你。”王后眉目清冷地说道。
“是。”帝凤歌乖顺地说道,等王后进了屋子之后她才寻了处离王后最远的居所走了进去。
帝凤歌盘膝坐在榻上,闭了眼,放出了精神力。
她缓缓向外探去,她记得她刚才穿过回廊的时候看到了一处有牌匾却没有字的宫殿,那宫殿十分突兀,因为它的外在装修与其他宫殿不同,她感觉那里似乎没有那么浓重的鬼气。
半晌,帝凤歌疑惑地睁开了眼:“没有守卫?”
冥王的宫殿怎么会没有守卫呢?
其实,这也不难猜想,冥王是天地诞生之初由幽冥之气中孕育而出的,他法力无边,与神王和魔王同为天地霸主,谁敢去他的寝宫撒野啊!所以哪里会需要守卫啊!
帝凤歌不知道的是,她是这天地间的第一人了。
“会不会有什么阵法之类的?”帝凤歌决定去那里探探。
但是当她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地走到了冥王的寝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风中凌乱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帝凤歌呆呆地打量着四周,没有防御性阵法,没有突然出现的鬼差大军,甚至连条看门狗都没有……
“嗯?那是什么?”
帝凤歌看到黑纱遮掩下的冥王的榻上有一丛白色的发光的东西,那光亮对她很有吸引力。
帝凤歌缓步走了过去,挑起层层黑纱,她看到那里有一盆如同雪精灵一样的白色小花,那花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但香气让人霎时安心,那是一种宁静致远的气韵。
“幽冥界怎么会有这样的植物?”帝凤歌疑惑道,这花绝不是用幽冥之气供养的!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只见那花似乎活泼了许多,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像是恋人一般迷恋她的气息。
“我植语者的能力提升了吗?”帝凤歌疑惑道。
突然,她脸色沉了下来,下一瞬她便闪身进了冰火镯!
只见冥王带着面具走了进来,他一进这内室眸光便陡然凌厉起来:“出来。”他的声音冰冷,而且带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魅惑,帝凤歌在冰火镯里都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