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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叶齐宏无奈,只好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进了浴桶,不知是不是这浴房里太过闷热,殷盈觉得有些头晕,不过她却舍不得离开,捋起衣袖替叶齐宏按摩肩背。

泡了片刻,叶齐宏便又有些心痒痒的了,抬手将殷盈拉到身旁,诱惑道:“盈盈,不如你也进来泡个……”

话音未落,殷盈的脸色顿时变了,急急地道:“四爷你松开……我有些不舒服……”

她捂着嘴干呕了两声,一下子趴在了浴桶上喘息了起来,手上背上全是冷汗。

叶齐宏慌得从浴桶中起了身,随手披了件外袍,一叠声地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中年夫妻撒糖,陛下干瞪眼ing~~

第33章 梅花簪(八)(捉虫)

殷盈有孕了。

武宁侯府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老夫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连声道:“这是喜兆, 喜兆啊!老四和慕彦必定能高中!”

果不其然, 几日后放榜,叔侄二人都在榜上,一个第三, 一个第五, 而在殿试中, 当庭的贡生中几乎都已年近而立,还有几位年近不惑, 不到弱冠之年的叶慕彦龙资凤章, 风华无人能出其左右,被钦点为榜眼,叶齐宏则屈居了探花。

叶氏一门同科出了两名一甲,真是世上少有的幸事,一时之间, 登门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叶宝葭这福女之名更是无形中坐实了,让人称羡不已。

这几日日子过得实在是舒心,喜事不断,叶宝葭白日里在汀水阁, 闲暇时便和姐妹们一起陪着叶云蓁待嫁,叶云蓁快出嫁了,这样的闺阁时光过一日便少一日。叶云菲还是成日里打听皇宫的信息,这些时日来宫里也有几个宴请, 她都眼巴巴地跟着去了,却没找着什么合适的机会,又见叶宝葭每次都托辞不去宫里,卫简怀也没再找上门来,她便懒得搭理叶宝葭了,叶宝葭乐得自在。唯一看上去不太好的便是叶云茗了,她的性子原本就冷傲,如今越来越不爱说话,就连有时候叶云秀调皮,也不见她和从前一样管得紧了。

叶宝葭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找机会和她搭话,却也只见她目光幽幽,神情怅然,那嘴巴却像闭了壳的蚌,怎么都撬不出半句话来。

这一日几个姑娘都在汀水阁中习字呢,柳氏匆匆进来了,和韩夫子告了罪,便把叶宝葭叫了起来:“宝葭,你且去拾掇一下,长公主宣你进宫。”

叶云菲一下子振奋了起来,凑过去眼巴巴地问:“大伯母,是叫府里的姑娘都一起去吗?”

柳氏摇了摇头笑道:“长公主就叫了宝葭一人,你们继续习字吧。”

叶云菲沮丧地坐了下来,磨着牙看着叶宝葭的身影出了门。

“你歇着点吧。”叶云茗在一旁冷冷地道。

叶云菲的嘴角堆出了几分假笑:“我可没有九妹肚量大,东西被人抢走了,还能不动如山,真是让人佩服。”

叶云茗的脸白了白,咬着唇一声不吭。

叶云蓁在旁边听得莫名,奇怪地道:“你们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叶云菲站了起来,那笑容越发僵硬了:“我有些头疼,韩夫子,反正今日已经少了一个了,就不学了吧。”

“韩夫子,我也头疼。”叶云茗也轻声道。

叶云秀唯恐天下不乱,可怜巴巴地装样子:“韩夫子我昨晚受了寒,喉咙疼。”

韩夫子气得直吹胡子:“好了好了,那就都去歇着吧。”

三个妹妹眨眼便各自收拾东西走了,只留下了叶云蓁,笑着摇了摇头,也回房去了。

叶宝葭回房稍稍拾掇了一下,听闻是长公主让她进宫,殷盈便放心了不少,她对谢隽春一直心存感激,二月周年祭的时候曾经想去谢府吊唁,不过递了拜帖以后才被告知,说是长公主吩咐了,谢隽春生前素来不喜铺张浪费,周年祭不办了,只是在坟前洒杯清酒聊做祭奠,殷盈这才作罢。

坐上了宫里来的软轿,叶宝葭一路想着心事。

前几次都是大庭广众之下见卫婻,她也并没有和卫婻多说上几句话,这次卫婻是为什么单独把她叫入宫中呢?

她要不要暗示一下卫婻她的身份?这又会不会给卫婻带来不便,又或者让卫简怀看出什么破绽?

还是算了,这换魂之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只怕会惊吓到卫婻,而且卫婻想必一直认为谢隽春还活在世上,何必去扰她的清净徒增伤心呢?

前尘往事就让它随着谢隽春的死而消失吧,这辈子她只是叶宝葭,一个被父母家人疼宠着的普通女子罢了。

她左思右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入了皇宫,一路过了几道宫门,最后在安武门前下了轿,有一位小公公早就等在门前了,恭谨地问道:“敢问是武宁侯府的十姑娘吗?”

叶宝葭点了点头。

“十姑娘里面请。”小公公侧身一让,将她往里迎去。

正值暖意融融的暮春时节,宫中花木繁盛,姹紫嫣红的月季、山茶点缀在一片绿意盎然中,煞是好看。

上辈子她几乎日日都来这宫中和卫简怀商讨政事,却总是来去匆匆,脑中整日里权衡着邻国的异动、朝政的平衡,就算在路上也无暇顾及这美景,今日换了个皮囊,更是换了个心境,一路看着这满眼的草长莺飞,心情愉悦。

只是走着走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卫婻的紫云宫应当是再往里走,小公公怎么就拐了个弯,往东南边去了?那里该是卫简怀的日常起居之所,而其中的南书房是卫简怀日常处理政务、会见大臣的所在。

“小公公,你走错路了吧?”叶宝葭忍不住提醒道,“紫云宫不是往这里走的。”

小公公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了白晃晃的八颗牙:“十姑娘,没错,陛下让你先去他那里一趟。”

叶宝葭顿时头皮一麻,停住了脚步。

年前她借病没去赴宫宴,卫简怀派人过来探病后她着实忐忑了一阵,深怕卫简怀又过来找她伺候笔墨,毕竟那是天子,就算老夫人有心要帮她,也不能和天子硬着来,这里还有武宁侯府这一大家子要照应呢。

幸好,自过年后,卫简怀就好像把她这个人忘了似的,没了踪影。

不过也是,卫简怀初登大宝,这两年虽然立了君威、理了朝纲,但废帝的心腹尚未铲除,朝中亲信还未曾全部培植起来,他自己又是个喜好穷兵黩武的,春猎、巡视一个不拉,再加上这横插出来的春闱,这日子必定过得忙碌不堪,自然也懒得搭理她这么一个不识风情的小丫头了。

可就在她渐渐放松警惕时,卫简怀给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出。

“十姑娘,”小公公诧异地叫了她一声,“陛下还在南书房等着呢,咱们快些吧。”

叶宝葭回过神来,强笑着道:“好,还请公公带路。”

这位小公公倒也是个和善健谈的,名唤卢安,年方十七,是刚从尚舍局提拔上来的,是李德新带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