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吃完兔肉。”
桑觉其实还想啃一啃牙印旁边的位置。
他悄悄瞄了下霍延己,想找个机会下口,却发现霍延己忽然脸色微变,碰了碰耳边已经遇水损坏、却发出滋滋电流的迷你通讯器。
耳麦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将。”
“狼峰……战斗痕迹……”
桑觉敏锐地看向洞口的方向,抬眸道:“有人类来了,好多人。”
霍延己当机立断,踹灭篝火,直接揽过桑觉的腰跳进潭水之中:“憋气!”
“咕噜噜……”
死寂的潭水冒出泡泡,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不一会儿,洞口就传来了十几人的脚步声:“夫人,这些打斗痕迹应该就是近两天产生的,需不需要上报……”
“上报什么?霍中将在狼峰吗?”伊芙琳柔柔一笑,“狼峰离山火区域可有三十多公里,霍中将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可是我们不是出来搜救霍中将的吗……您既然这么认为,为什么还要来狼峰?”
山洞幽暗,看不清里面的环境,只有地上还未完全熄灭的火星子格外刺眼。
在他们打开手电筒的前一刻,潭水中的涟漪堪堪消失。
伊芙琳没有回答前面士兵的问题,而是微微蹲身,捡起地上的兔腿骨。
“热的……”
“夫人!”士兵焦急喊道。
“既然你们认为霍中将有可能出现在狼峰,那就去周围搜搜吧。”伊芙琳柔声道,“看篝火的状态,应该还没走多久,兴许能找到。”
“是!”
士兵分散开,以山洞为中心展开搜救,唯有伊芙琳留在了山洞里,坐在汪潭旁细细轻洗着纤细的五指。
水里的桑觉一抬眸,就能看见水面上那道纤长的女人身影,清洗完手指,又不疾不徐地开始清理衣角。
桑觉被抵在水下石壁旁,口鼻被宽大的手掌捂住,最敏感的位置还被膝盖顶住了。
他强行克制住挣扎的本能,去信任身前的人类。
潭水里很寂静,除他们以外没有任何生物,连飘动的水藻都没有。
桑觉脸憋得越来越红,逐渐喘不过气,却依然用如平常一般无二的纯然眼神注视着霍延己,全心全意都是信任。
两分钟过去了,桑觉只感觉一阵窒息,而潭水上方的伊芙琳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四肢逐渐发软,有种身体与灵魂都在下坠的濒死感。
可捂住口鼻的大手却在他濒临窒息的前一刻松开,桑觉下意识想张口呼吸,却被另一道温热的唇堵住。
桑觉瞬间睁大眼睛,霍延己锋利的眉眼近在咫尺,紧接着,一口气渡进了口中,窒息的感觉顿时一缓。
己己的睫毛也好长,眉眼很深,鼻梁有点高,接吻的时候会顶到。
难怪人类接吻的时候,总是偏头交错着脑袋。
“咕噜……”
伊芙琳没管水面冒出的两个泡泡,安静注视着水里倒映着的脸庞,眼底情绪看不分明。
胸口火辣辣得疼,眼睛酸涩得要命,可桑觉依旧不肯闭眼,非要仔细临摹霍延己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甚至忘记了当前的处境,忘记去观察潭水外的女人有没有离开。
桑觉无意识伸出舌头,探入另一处炽热的领土。
霍延己注视着他,禁锢细瘦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紧,眸色也越来越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水声传来,霍延己从水里拦腰捞起桑觉。口鼻各处都有新鲜空气流入,桑觉一时没能适应,猛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然而丝毫没有停歇地被人类压在身下,双腿被强行掰开,架在臂弯。虽然桑觉反应过来后,也很配合就是了。
山洞里空无一人。
桑觉再一次感受到了窒息,唇齿被人类完全侵占,却没有反抗,难受也只是呜咽两声,更往人怀里钻。
他迷糊地想——原来老婆没撒谎,他真的想吃掉我。
人不可以吃人,但可以吃龙。
第92章 灰烬
【007日记二十八】
【008号伊芙琳是个十分特殊的观测对象, 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却走上了与母亲截然相反的道路。
008号坐上‘夫人’的位置,或许是对母亲最大的侮辱。
她究其一生都在为地下城女人的命运斗争, 最终却没能‘救’自己的孩子。】
·
桑觉喘着气, 脸颊一层薄红, 背后是硌人的地面,后脑枕着霍延己的手。
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唇,就像小动物吃完饭后清洗嘴巴一样纯洁, 却使霍延己眸色更为幽深。
再进一步,就是负距离了。
他们身上都湿透了,脸上挂着水珠, 湿哒哒的头发搭在额间,极尽旖旎。
舌尖勾了下嘴角,桑觉陈述道:“你被我污染了。”
霍延己眸色不动,抬起另一只手,大抵是想摩挲一下嘴唇,但想到当下不够干净的环境,最后只是捏住下巴, 摩挲脸颊。
他嗯了声:“所以你要负责。”
桑觉摸了下嘴,认真讲道理:“可是是你自己要亲我的, 万一我真的有污染性,你就要死了。”
霍延己轻描淡写道:“那不正好?死了你就能吃掉我了。”
桑觉反驳:“不行的, 就算我吃掉你, 也不能自己和自己对话,自己摸自己的尾巴, 自己和自己亲吻。”
霍延己轻笑了声,就着当前的姿势托着桑觉站起来:“走吧, 他们可能会回来。”
桑觉歪了下头,总觉得有什么没有做完,就结束了。
他扯扯衣摆,用确定的语气说:“你想和我做ai。”
霍延己淡道:“作为配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确实很正常。桑觉直白地问:“那为什么要停下,你明明要爆炸了。”
霍延己瞥了眼周围的环境,勾了下唇:“因为山洞环境太差,恐怕不能尽兴。”
桑觉:“……”
他咬了下唇,莫名觉得口渴,好奇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之前科林和他说过,人类雄性与雄性之间是靠……那会快乐吗?是己己吃他,还是他吃己己?
桑觉求知若渴,充满疑惑:“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进去呢?”
“……”霍延己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桑觉最初连同性恋的概念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同性之间怎么做?
桑觉眨眨眼,道:“科林告诉我的,很久之前从二号裂缝回主城的路上,我们简单聊了聊。”
霍延己意味不明地眯了下眼:“你们倒是什么都聊。”
“你成为我的配偶,科林就是我唯一的朋友,替朋友解答疑问很正常。”桑觉一本正经,不觉得这有什么,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进去?”
霍延己喉结滚动了下,轻吐一口气:“可以用油或药膏扩张。”
桑觉唔了声:“那被逆流而上的人怎么快乐呢?”
桑觉为自己的比喻点了个赞,他越来越像人类了。
霍延己帮桑觉捋干衬衫的水,反问:“真想知道?”
桑觉:“嗯!”
霍延己好整以暇道:“只有亲身体验了才能知道怎么快乐,我可以帮忙。”
“……哦。”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说不上来。小恶龙的脑回路暂时还无法应对人类的卑劣,只隐隐觉得这是个坑。
霍延己发出一声笑的气音,桑觉抬头看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淡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小恶龙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欺负我?”
霍延己淡道:“没有。”
恶龙不信,但找不到证据。
老婆说了,要有证据才能指责别人。
他们是没时间烘火了,霍延己将裤腿的水分捋干,朝桑觉伸出双臂。
小恶龙立刻扑进怀里:“你要抱着我走吗?”
霍延己淡道:“你有鞋?”
“没有。”
山脉里地形千奇百怪,先不说危险的荆棘植物,单说地上的石子就够人喝一壶了,都不用管脚底是不是皮糙肉厚。
山洞外很静,桑觉抱着霍延己的脖子,扮演起观察员的角色,听了一会儿说:“最近的两个人在西边五十米左右。”
霍延己问:“刚刚坐在潭水旁的女人,能感觉到她在哪吗?”
“……”桑觉一懵,“在水里嗅觉就不管用了,上来你又突然亲我,就忘记记她的味道了。”
人类留存在原地的气息,桑觉也是能嗅出一点的。可是刚刚被亲懵了,满脑子都是老婆的嘴唇好软,好好亲。
再冷淡的人口腔也是热的,嘴唇也是软的。
就是亲他的时候太凶了,有点疼。
“没关系,不记得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