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萧瑾瑜想了半天,这讲出口牵制萧瑾萱的办法,竟然是将对方生母接进京来,当即薛后可真有些听不懂了。
不过等到萧瑾瑜一番解释后,她才算知道,杨氏竟然视萧瑾萱为自己的克星,十分的厌烦在心。
当即薛后心里就暗骂杨氏真是糊涂,一想到自己若是有这么一个,善于筹谋能干女儿,她必然是无比爱护的,可对方竟然还这般嫌弃,真是愚不可及。
不过对方若是进京,真能对萧瑾萱照成麻烦,那这对薛后来讲可是好事一件,因此当即她就问道:
“既然瑾瑜你想到办法,那就回去叫萧老夫人,将人接来不就是了,到时你那庶妹有了生母约束,想来也就不能如现在这般肆无忌惮了。”
可是一听这话,萧瑾瑜的脸上就闪过为难之色,接着更是语气微恼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我那庶妹如今在帅府内,可是厉害的不得了,而且她已经放话了,只接自己弟弟回来,生母杨氏留在扬州照看家业,我祖母虽然是家中长辈,可那萧瑾萱有御王撑腰,如今又即将被分封郡主,她已经将话讲明,祖母也不好随意更改,因此想接我父亲的那位姨娘进京,恐怕还得倚仗娘娘您了。”
闻听这话,薛后就是微微一笑,接着十分从容随意的说道:
“区区小事而已,既然瑾瑜你都开口了,而且本后适才也答应相帮与你,既然萧瑾萱即将分封郡主,那其母到也有资格得个诰命妇的身份,本后如今就下道懿旨,叫她生母进京受封,在寻最快的宫内御马接她来长平,这件事便算是成了。”
而等到萧瑾瑜谢过恩典,欢天喜地的被请出去后,薛后面上温和的笑容一敛,就示意左雯来到近前,接着轻声吩咐道:
“前去扬州接萧瑾萱生母进京的事情,由你亲自去办,毕竟百善孝为先,那杨氏仗着生母身份,制衡起萧瑾萱来,可比咱们容易方便的多。本后不管你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尽可能把她变成我们的人,成为本后手里,一把对付萧瑾萱的尖刀。”
闻听这话,左雯就点了点头,接着见四下并无旁人,她压低声音说道:
“若想叫那杨氏乖乖听命,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下蛊控制住对方,娘娘若是应允,奴婢定然将这事办的滴水不漏。”
可是谁知薛后却断然的一摆手,然后就皱眉凝神说道:
“左雯,那萧瑾萱警觉狡猾的很,蛊虫虽然好用,但难免还是有露出马脚的可能。你是苗疆人这是个秘密,这些年你利用蛊术,也没少帮我除去异己。这些事情若是一旦暴露出来,就是本后也保不住你。而杨氏一旦进京,势必****都会和萧瑾萱接触,真被查出破绽,对咱们可实在不利。所以另行办法笼络吧,而且蛊虫近段时间都不可在用了。”
萧瑾萱千方百计,只想接萧文遥进京,却想避开和她难以和睦相处的杨氏。
可如今薛后三两句话,要不了多久,杨氏就即将来到成平了。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可对于这些如今还毫不知情的萧瑾萱,这会一回到帅府,她便满脸喜悦的像连翘院快步赶回。
因此适才她与周显御才一分别,迈步走进府门时。
把手在那的门卫,一早就得了文昕的吩咐,看见她便将郭仪从竹螺镇赶来,并留在府内的事情,尽数告知与她了。
郭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萧瑾萱盼着对方前来,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因此这会自然心里惊喜万分。
而等到她一回到连翘院,赶到客厅以后,果真就见得郭仪,正起身轻笑的等候在堂内。
并在见到她之后,就一撩袍衫,便要跪地叩首行礼。
眼见与此,萧瑾萱忙眼明手快的扶住对方,接着语带笑意的说道:
“这有段时间不见,郭先生到和瑾萱生分起来了,你可是个豁达之人,什么时候也遵守起这些虚礼了,还是赶紧落座吧。”
郭仪本就不是侨情之人,因此呵呵一笑后,便也依言直接坐下了,而等看见萧瑾萱也坐稳后,他便忙语带恭谨的说道:
“竹螺镇黑铁善后一事,郭仪不辱小姐之托,如今算是全都处理妥当了,该上报朝廷的,也已然尽数做好,所以这便随着牛京,一并返京前来拜见瑾萱小姐了。”
望着如今衣着工整,鬓发梳剪整齐的郭仪,萧瑾萱就满意的微微一笑,接着打趣的说道:
“这成亲立业的人,果然有人照顾之后,郭先生这仪容,在不似以往那般惊世骇俗,不拘小节了。不知大妮儿和赵老爹,一切可还安好。至于黑铁矿脉一事,你的能力我心知肚明,就算不详加细问,我也并无什么不放心的。”
眼见萧瑾萱竟然这般信任自己,当即郭仪像得了莫大的奖励似的。
适才还算顾念规矩礼仪的他,当即就又放荡不羁的,都快手舞足蹈起来了。
“大妮儿他们,瑾萱小姐无须记挂,既然娶了人家为妻,我郭仪就是自己挨饿,也绝不会委屈了他们。到是在下还有另外一事,要说与小姐你知道。事后经我上黑山实地勘探后,发现除了现如今开采的黑铁矿洞以外,在不远处其实还有一处更大的矿脉,而这处黑矿脉,被我郭仪私下隐匿,并未上报给朝廷。”
适才还温婉浅笑的萧瑾萱,闻听这话神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接着便语带责备的说道:
“郭仪你可知道,私扣矿脉,尤其还是如此珍贵的黑铁矿,这事若是事后被人查知,你的项上人头就甭想保住了,更何况你一届文人,隐匿这矿脉又无任何好处,这事如今补救到还不晚,将一切拟个书面折子,就说是疏忽遗漏了,一并递交朝廷,这事便也算圆满解决了。”
可是一听这话,郭仪当即将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似的,接着就见他一下凑近了萧瑾萱,接着神秘兮兮的说道:
“瑾萱小姐,我郭仪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扣下那处黑铁矿,也绝非为了一己私利,您难道忘了,之前那泰亲王可多年来,运出去不少的黑铁,而这些东西直到今日,仍旧是下落不明。”
眼见得萧瑾萱,认真聆听着自己所说的话,郭仪当即喝了口茶,然后就继续讲到:
“若是我把这矿脉,全都如数奏禀给朝廷,那这些黑铁势必会收入国库军需,平坦到各个军营,其实对整体实力的提升,并不会有多大的效果。可若是我扣下这矿,然后叫御王殿下,私下用来武装京军营,如此一来就算有朝一日,那泰亲王忽然出现一队数量庞大的黑铁甲卫,有全副武装的京军营在,也不至于无人牵制了。”
闻听郭仪私扣一处矿脉,实则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而且此事对于周显御和她,都只有好处,虽然觉得对方这胆子委实太大了些,但萧瑾萱向来也不是个担不起事情的,当即就一笑说道: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时至今日,周显泰那批黑铁矿的去处仍旧遍寻不到,显御以后能有源源不断的黑铁供应,对于他来说也是件好事情。等过几****便和他相商下开采的事宜。但这种有违朝廷规制的危险事情,郭仪你下次在做起来,可要先知会我一声才可,切不能私下定夺了。”
眼见萧瑾萱不但没生气,还应允了私下采矿的事情,郭仪心里也挺高兴,原本他还真挺担心,对方会因此不悦,甚至斥责与他呢。
而正事一说完后,郭仪就眨了眨眼睛,接着开口斟酌的讲道:
“瑾萱小姐其实还有一事,郭仪觉得您该知道。数日前您才离开竹螺镇不久,有那上林子伐竹的百姓,在河流一块巨石旁,发现了一具身穿囚服的女尸,在下知道这事后,便和牛京一起前去查看过。结果牛千户辨认出此女,乃户部尚书之女顾清歌。”
手里握着的茶杯微微一晃,紧接着萧瑾萱的神情举止,就瞬间又恢复常态了,静静的喝了一口茶,让人根本看不出喜怒。
其实这会萧瑾萱的心里,忽然想到顾清歌在临坠崖前,仍旧毫无悔,还扬言必会活着回来找她报仇的话。
如今看来果真天不容对方,而顾清歌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有些唏嘘感慨,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萧瑾萱也不想多提,因此丝毫没接这个话茬,她便转而说道:
“这次来京你便不要再回去了,在竹螺镇时我便允诺过你,只要黑铁矿脉一事,你协助牛京办妥,就算你科举次次名落孙山,但我仍旧会重用与你的,可留在我身边实在是屈才了,一会我便书信一封,你拿着前去睿王府,能不能被睿王殿下看重,并愿意提拔与你,机会我萧瑾萱给完你了,剩下就要看郭仪你的本事了。”
将郭仪的事情安排好,并将对方亲自送出府后,等到萧瑾萱在回到连翘院时,就瞧着数日不见的赤灵,竟然带着苏启前来拜见她。
其实赤灵回来已有两日了,为的就是等萧瑾萱一从国宴归来,就和对方回禀下,隐卫如今训练的近况。
只是刚刚有郭仪在场,她不便现身,这才一直等到了现在。
而等到萧瑾萱,认真听完赤灵的汇报后,她望着站在对方身边,更加干练精神的苏启,就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就笑着说道:
“赤灵你做事我自然放心,不过我若没记错,你似乎比我还大上四五岁,若有闲暇之时,你也是该考虑下自己的事情了,毕竟你是女子,总该有个归属才行。”
示意苏启先行下去后,萧瑾萱就神情温婉的继续说道:
“其实在扬州之时,我便看出你是爱慕睿王的,毕竟那时候你可对我充满敌意的很呢。相处的久了我也把你当成自己亲人,所以说句你或许不喜的话,睿王绝非你的良配,反倒是赤影,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还是看得出他很爱护与你,而且你们本就是师兄妹,又都来自于江湖,等到隐卫建成了,你们便去做对神仙眷侣,过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赤灵一向性子冰冷,可如今却难得脸红起来了,萧瑾萱见此,也知道在劝下去,对方恐怕会更难为情了,当即她便笑笑,只叫对方认真考虑下,到也不在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