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前周显睿一道圣旨,曾在皇城内盛极一时,代表着所有权利地位的昭阳宫。
如今不但宫门紧锁,四周更有专门禁军把手,就连身为此宫主子的萧瑾萱,也足足幽静数日之久了。
相比起过去萧瑾萱自行闭门养病,如今她妃位被撤,周显睿更是扬言不日就要将她赐死。
所以萧瑾萱如今戴罪之身,甚至连宫内的婢女都不如,而因为暗地里在有陈太后,襄平等人的有意为难。
所以这几日里,她不但吃的都是残羹剩饭,而且茶水吃食里,还经常被混进去各种毒物。
若非萧瑾萱有丁老头临行分别时,送的那一瓶能验天下各类奇毒的灵液。
否则恐怕还没等周显睿将她赐死,萧瑾萱便要不明不白遭了毒手,然后一命呜呼了。
可即便萧瑾萱在如何谨慎小心,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所以一个没留神,她到是没出意外,但近身伺候的宝鸽却中毒了,这会就躺在软塌上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而得知这个消息后,萧瑾萱便直奔宝鸽的房间而去,当望着对方那嘴唇青紫的样子后,她不禁满眼着急的说道:
“傻丫头都和你说了外面的吃食,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们绝对不能去碰。虽然咱们昭阳宫已经存粮不多,但毕竟还能坚持几日。你才找到自己的家人,我还没安排你彻底出宫和他们团聚呢,宝鸽你绝对要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闻听得这话,软塌上意识还是清楚的宝鸽,眼角不禁就落下泪来,接着喘息吃力的说道:
“主子,宝鸽只是心疼您,想多弄些吃的给您,省的主子还要饿肚子。只是宝鸽太笨,自以为以前相帮过是宫中三五婢女,也会在这时出手帮衬奴婢一二。却不想她们也不知受了何人的安排,竟然将有毒的东西拿给奴婢。也亏得宝鸽太渴,忍不住拿出点茶叶泡了水喝,先一步中了毒。否则真叫主子碰了这有毒之物,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难抵罪过啊。”
萧瑾萱对于宝鸽来说,那不但是在她最落魄时,收留她的主子。
更是帮她找回失散多年至亲的大恩人,因此哪怕萧瑾萱三番两次要安排她出宫。
可宝鸽都在离宫同家人团聚几日后,仍旧回来近身伺候着萧瑾萱。
虽然她是最晚跟在对方身边的,可轮忠心和这股子朴实劲儿,那可一点也不比竹心等人差。
所以像宝鸽这样的人,萧瑾萱相处下来,哪里会没有真感情。
尤其对方会着了道中毒,初衷也是为了叫她不在挨饿,因此萧瑾萱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救宝鸽一命不可。
其实萧瑾萱作为丁一针的徒弟,加上她自身还有剧毒未能根除,所以身边这解毒灵丹本来是不在少数的。
但是在她被禁足那日起,陈太后或许是为了更好的暗害她。
所以便打着为周显睿搜罗出,当初丁一针留下的那张丹方为由,将昭阳宫内能搬走的东西尽数都拿走了。
因此萧瑾萱如今别说拿出解毒的丹药,就是五六日后她需要进行的药浴熏蒸都难以进行。
如今的她真可谓,比才来到京师帅府那会,还要处境艰辛。
因此嘱咐竹心务必照顾好宝鸽之后,萧瑾萱便带着文昕直奔落锁的宫门处走去。
她现在身边无药,若想给宝鸽解毒,唯一的办法就剩下宣召御医了。
但是萧瑾萱虽然阵脚未乱的马上想出了解决之法,但是怎奈她现在却是废妃的身份。
因此任由她拍打落锁的宫门许久,可外面竟然无一人理她。
心知这中毒之人,半刻医治的时间都浪费不得,当即萧瑾萱直接命文昕赶紧取来刀斧一类尖锐之物过来。
等到文昕好不容易寻来一把小斧头,萧瑾萱二话不说就拿在了手里。
在梅庄上砍柴烧火没少用斧头的她,立刻透过两门板间的缝隙,向着外面落锁的铁链使劲的砸了下去。
这敲砸锁链的动静,外面把手的禁军可算不敢在视而不见了。
当即这一队禁军的卫队长,就走到了宫门前,看着一下下挥舞斧头砍着锁链的萧瑾萱几眼后。
瞬间他就将手臂透过缝隙探了进去,并一把将萧瑾萱的前襟宫装扯住了,接着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废妃萧氏你闹够了没有,再敢发疯信不信老子一刀剐了你。你若在吵闹不休,老子先割了你的舌头,在将你乱棍伺候一番。萧氏你可别忘了陛下几日后就会把你赐死,你可在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萧妃娘娘了,趁早消停些。老子若是当差不舒服,那你也别想好过。”
这个禁军队长一看就是性格粗狂之人,但之所以他对萧瑾萱这般态度恶劣,实则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对方是陈后扶植起来的后宫势力。
如今周显睿身边,七弟周显御被他支走,萧瑾萱也被他下令困局宫中等死。
所以周显睿的起居饮食,几乎可以说被襄平一手操纵。
因此在对方的暗害下,他如今比之几日前身体越发的差了。
甚至到了如今只能病卧在榻,终日咳血不止,已然到了油井干枯,时日无多的地步了。
因此现在这前朝后宫,可谓陈后大权独揽。
因此在她的有意安排下,看押昭阳宫的禁军,早就私下得了命令。
若是萧瑾萱一切安分便罢,只要寻得对方稍有反抗,或者是错处。
那便往死里责打谩骂,如此陈后才能一解她被压制许久的那口恶气。
所以萧瑾萱如今试图弄断锁链的举动,别看这禁军队长满脸怒容,实则心里却在窃喜,可算抓到对方的把柄了。
如此好好折磨萧瑾萱一通,到时他定然能讨得陈太后的欢心,升官加爵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而面对这禁军队长的嚣张和谩骂,萧瑾萱现在心系宝鸽中毒一事。
因此强忍下不甘,她声音透着股平静,甚至带着些许请求的语气说道:
“这位大人,我昭阳宫内有人中毒危在旦夕。我萧瑾萱可以按你的话规规矩矩的待着,但劳烦你能否请位御医过来。只要大人肯帮这个忙,我手中这玉镯聊表心意,还请您能笑纳。”
陈太后当初搜走了昭阳宫所有的东西,但萧瑾萱佩戴在身上的,至少还是保留下来的。
而凭着过去萧瑾萱的权势和财力,她的一应首饰,自然各个都是精美绝伦,价值连城。
因此那禁军队长,眼瞧着萧瑾萱递来的镯子,不但是名贵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镯。
那上面裹着的镂金仙鹤,更是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知道这镯子必然价值不菲,拿出宫去黑市上定能卖个好价钱。
当即这禁军队长,二话不说就把镯子一把夺在了自己的手里,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一看这禁军队长收了她的东西,却根本不打算办事。
萧瑾萱适才强撑起的笑容终于是敛去了,并声音冰寒刺骨的叫住了对方:
“这位大人你既然拿了我萧瑾萱的东西,现在却不打算帮我去请御医,那你要知道,我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据为己有。你若识相些我便不和你计较了,否则你信不信顷刻间,我便叫你丢官丢命,全家人都给你去陪葬!”
萧瑾萱那一双泛着幽寒的眼睛,叫那禁军队长看了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发寒。
但等到他一想起对方现如今,不过是个被废的妃子,禁军队长这胆气就又回来了。
尤其是一想到刚刚他竟然被个女人吓的不安惊恐,这要传出去他岂非要沦为同僚间的笑柄。
一时间这禁军队长就把佩刀给拔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将刀背对着萧瑾萱,就要透过门间缝隙向对方身上砸去。
可还没等他这刀落下呢,就只见萧瑾萱猛然从发髻上将无忧簪握在手中,并毫不犹豫的刺穿了自己的右肩。
萧瑾萱一身淡紫宫裙瞬息间变得斑斑血迹,不但文昕惊呼一身,赶紧上前扶住对方。
就连宫门外的禁军队长,额头上也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别看他适才敢咒骂不休,但萧瑾萱除去妃位被废。
可帅府出身,以及昭阳郡主的身份可没被夺下,因此她若负伤有个闪失,这个责任他可担待不起。
而在看这会的萧瑾萱,她因为肩膀的剧痛,强吸了几口凉气后,这才声音都疼的阵阵发抖着说道:
“狗奴才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但是这位大人你最好听清楚了,我萧瑾萱现在身上带伤,你若在不去将御医请来,信不信我有个闪失,你们负责看押的所有禁军都要给我陪葬。尤其是你这个禁军队长,恐怕杀你全家都不为过。你要觉得我现在还是在恐吓于你,那你尽管叫我失血过多而亡,到时看看你是否还有命活着。”
看出来外面那个禁军队长是被说动了,只是眼中还存有些许挣扎的犹豫之色。
萧瑾萱心里清楚,对方这是怕和陈后襄平等人无法交差,所以才不敢去请御医。
当即本就擅长专攻人心的萧瑾萱,她不禁马上离间诱导的说道:
“这位大人我知道你多加难为,也是奉命行事。但我奉劝你最好看清楚,有些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尽忠效力。其实我的婢女会中毒,她区区一个下人,这投毒之人针对的根本是我萧瑾萱。但我若毒发毙命,你们这一队禁军同样无法活命。因此你身后那个主子为了自己达到目的,根本就没在乎过你们这些人的死活。话说到这里,你若还有些脑子,就该知道如何做才是对你最有利的。别到时忠心一场,却丢了自己的小命。那无论你的主子许了什么荣华富贵,大人您也得有命去受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