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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勒1

从郑诗佳住进谢春故家里后,已经过了一年多,郑诗佳被姓谢的养回了以前的开朗,她不再半夜偷偷哭泣。

因为某人某次下班回家后,发现本该睡觉的小孩这时间却在一楼喝水。

深夜,屋子里只有楼梯间开着灯,谢春故刚开完会回家。

他本想直接上楼,当他走近楼梯时,厨房传来一点碗盘碰撞的声响。

他停下脚步,转身走去厨房查看。

「诗佳?」

没有人回应。

「诗佳,是你吗?」

谢春故的声音稍显疲惫,也比平时更加沙哑。

在这之前,他已经好几天连续加班,基本上约等于住在公司里。

他平时梳上去的瀏海,也掉了好几綹下来,衣衫凌乱,下巴多了些小黑点,是鬍渣。

看上去增加了年龄,不但不减风雅,反而多了成熟的韵味。

郑诗佳听到呼唤,惊慌地擦了擦脸,吸几下鼻子,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说的话却暴露了:「是我。」

有些鼻音,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春故好几天没有睡觉,身体快到极限了,他闭上眼睛,左手揉太阳穴。

郑诗佳听到他说:「小孩,过来一下。」

她有点迟疑,迈着小步伐靠近谢春故,眼睛微红,睫毛湿润。

刚哭过。

谢春故柔声道:「又做噩梦了?」

说着看着她的双眼,是那双熟悉的温柔眉眼。

郑诗佳觉得自己那不争气的耳朵又红了。

「还睏吗?」

「还好。」郑诗佳补充了一句:「不是很睏。」

说完之后,郑诗佳打了一个哈欠,谢春故看着她,别过脸笑了出来。

「不睏啊,那陪我去书房,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整理资料。」

谢春故忽略了还等在外面的小纪。

姓谢的这趟本来只是回来梳洗一下,不过现在安抚小孩比较重要。

「好。」郑诗佳点头答应。她看着谢春故走上楼,又打了一个哈欠。

昏暗的房间里,灰色大理石书桌上放着几叠资料,床上放着凌乱的衣服。

谢春故并不常回来住,房间里就像饭店里会看到的高档套房,一丝人情味都无,只有桌上经常被使用,桌上摆着一盆黄金葛。

是郑诗佳某天放学经过一家植栽店看到的,那一盆黄金葛,被放在店门外不起眼的角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把它买下来,还把它放在谢春故的书桌上。

谢春故当天回来注意到了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盆植物,但没有说什么。

后来经常可以看到谢春故走出房间,手上拿一杯水。

此刻书桌上,那盆黄金葛,心形叶子上一颗水珠随着地心引力慢慢向下。

绿色的尖端晃荡了一下。

噠——水滴在灰色的桌面上,最终不动。

静悄悄的房间内,厕所里传出水声,水洒在墙壁上,又沿着墙壁滑到磁砖地面。

还有一颗颗的水珠停留在墙面上,不愿离去。

热水不断从莲蓬头喷出,热气腾绕,水柱冲在谢春故的后肩上,舒缓了痠痛的肩颈。

他伸展自己的身体,被柔和的水抚慰心灵。

他转身,抬手把瀏海拨起,露出光滑的前额,水流不断从眼前滑过,滑过下巴,又滑到深邃的锁骨,一路往下,经过像豆腐块的腹肌,继续往下,直到滑过脚踝,最后流进排水孔。

水声消失,谢姓男子走出浴室,身后水雾瀰漫。

他下半身包着浴巾,上半身没有擦乾,还有水滴随着走动不断滑落,他拿着小毛巾擦着头发。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响,谢姓男子就这样走到门前开门,是郑姓小孩。

谢姓男子就这样看着郑姓小孩脸从脖子红到了脸上,最后耳朵也整个红。

谢春故还故意调侃:「看得满意吗?」

郑小孩直接关上了门。

发出巨大的声响。

谢春故被此举逗笑。

他穿好衣服后,走出房间,没看到郑小孩,走去书房。

书房内只有一张桌子,上面笔筒插着很多笔,笔筒旁是一盆仙人掌。

其馀的摆设就是一张沙发,一张矮长桌,及佔满整面墙的书柜。

而小孩正弯着腰观察书桌上的仙人掌,这时小孩的头发滑落。

小孩的手指復又把头发勾回去,甩了一下,耳朵还微红,不过谢春故只注意到小孩好看的脖颈线条。

他走过去,帮小孩抓起了头发。

郑诗佳的头发突然被挽起,她抬头看了一眼,刚好跟谢春故对到眼。

两人对视几秒,谢春故开口。

「这时是不是应该要有音乐响起?」谢春故调侃,把手里柔顺的头发放下。

「⋯⋯又不是韩剧。」郑诗佳直起身,轻咳了一下。

谢春故手垂落,微微摩挲,回忆刚刚的触感。

滑顺,就像⋯⋯他突然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呢,想这种事真是衣冠禽兽。

「小孩,帮我整理书柜中间写着13层的那一层书,等等把里面一本绿皮的书拿给我。」

「喔。」郑诗佳回。

两人就这样各自安静的做自己的事。

直到谢春故需要那本绿皮书,他手往前摸了摸,没摸到。

「诗⋯⋯」谢春故抬起头,想要叫唤,往书柜的方向一看,没看到人影,原以为人已经回房间睡觉了,一转头,沙发上有一小团蜷缩起的生物。

谢春故把眼镜取下,揉了揉眉间,喉间痒意上涌,他忍着咳嗽,起身把那团生物给抱起,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温柔的掖好棉被之后才离开。

他走到书房,关上灯,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终于忍不住咳了几下。

他尽力放小声音,打了通电话。

嘟、嘟、嘟——响了三下,对面人接起,是小纪。

「我明天去一趟医院。」谢春故着说着还咳了几下。

「是,还有什么吩咐吗?」小纪坐在车内,终于等到了自家老闆的电话,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正色道。

没办法,他想,男大不中留。

「⋯⋯不用告诉诗佳,我去了医院。」谢春故知道小纪会偷偷报备自己的行踪给诗佳知道。

他默许这样的行为,主要是怕郑诗佳害怕。

「好,对了老大,你⋯⋯」嗶的一声,电话被掐断。

小纪看着手机黑掉的界面:??

这边谢春故掛断电话后,闷声咳了好久的咳嗽。

他的手蠢蠢欲动,想伸过去脖子,用力掐紧,直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