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不是……

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小唐脑子转不过来几个弯，她只是觉得现在的雪儿虽然也是在为她说话，但是她的心里却极其不舒服。

……不，她觉得雪儿并没有为她说话。

柯林布斯听完那些话之后不但不会真的觉得她很好，反而会更觉得她是他和雪儿在一起的阻碍。

果然。

柯林布斯的声音放大了几倍，皱眉，“你理那个垃圾做什么？！你真觉得我和她合适？雪儿，在你眼里我就配合那样的垃圾在一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雪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唐？这对小唐不公平，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

“——雪儿·艾特，你这是在羞辱我！”柯林布斯目光灼灼，“你说的话做的事对我就公平了？你跟我说的话无异于是在说我只配和母猪在一起！”

小唐每多听一个字，她的心就沉一分。一直到现在说什么母猪……明明已经是极其难听的话，但传到小唐耳朵里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因为她的心几乎已经沉到了底，直至麻木，很难再起什么波动。

小唐就愣生生的听着，也没站出去打断，也没默默走开，整个人就像是被风干了的人形立柱一样。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当然，他不是觉得自己形容小唐是母猪有什么不妥，而是觉得自己连名带姓地称呼雪儿态度不大好。所以他缓和了一下表情，上前一步，放柔了声音，又道：“雪儿你别介意，我只是太激动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一个男人，怎么能接受自己喜欢的女孩把自己推向别人呢？”

“……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不是么？试着接受我，好么，为了一个小垃圾而耽搁自己的人生幸福不值得。”柯林布斯又道。

雪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种为难的劲儿：“柯林布斯，你不明白我的心情，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起码现在不能。我不得不顾及小唐的感受，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脆弱的女孩，我不能伤害她。”

说完之后似乎是不想再继续和柯林布斯多言，她转身就要离开。

柯林布斯想拦着人再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追上去，只站在原地喊着，“不管怎么样，雪儿，知道你其实对我也有些感觉之后我还是很高兴的！我会一直等着你，一直到你什么时候能抛开芥蒂接受我为止！等我！”

所以说柯林布斯其实还是开心的。

谁在摊开来说一切的时候都肯定做好了得到最坏结果的准备。眼下这个结果不但算不上最坏，甚至还出乎意料的好，他能不开心么？

小唐听着他的承诺，偷偷看着他的笑容，像是快要石化了的她连眼睛都眨也不眨一下，一直到柯林布斯走了很久之后她都没挪动位置。

芥蒂……

最后她成为了人家的芥蒂？

小唐无论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她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地不去任何人身边碍手了，可她的存在还是给别人带来了困扰……到底是什么样的困扰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

她以为柯林布斯是来拯救她的，她以为雪儿是上天赐给她唯一的温暖……结果……

小唐不由得也会想，是不是仅仅因为是她？如果这些事换成另外一个女孩，事情是不是就会向其他方向发展？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别人会责怪她会把很多与她无关的责任推到她身上，仅仅因为她是她而已。

她会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活在这个世上？

她知道，这一切也有她的原因。是她太软弱了，是她太胆小了，是她自己扶不起来自己……但是她很累。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胆小了不懦弱了不被欺负了之后能得到什么，看不到希望，更没有改变的动力。

所以，她做了一个选择。

她给柯林布斯写了一封长信，上面并没有说什么粘粘糊糊的话，而是言简意赅地写着：

我心不脏。

……

之后就有人看见小唐从学校后山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小唐的死没有激起哪怕一层风浪，只是学校里少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多了一个还没来得及被撤掉的空座位而已。

艾特家族更是这样，甚至很多人都挺开心的……家族中的耻辱终于自觉消失了，也算她识趣，只是稍微有些晦气而已。

再之后就是季暖的到来，空出来的这个座位才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从讲台朝那个位置走过去的时候，季暖便察觉到了一道炽烈的目光。不同于其他同学们或者羡慕或者惊艳的意味，更不同于雪儿那种嫉妒，这道目光不掺任何的敌意，却也浓墨重彩到难以忽视。

……可以用势在必得来形容？

季暖抬了抬眼皮，正和那道目光的主人四目相对。

和谛皇一样，他也穿着圣代贵高的校服，只不过效果就没有谛皇那么好了……其实这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不过在谛皇面前，九成帅哥都会在各方面被秒成渣渣。

他留着金黄色的短发，微微卷翘着不是很听话的样子，却也给他添了一丝不羁的味道。他看上去身材很壮很有料，又并不显得很恶心……这人明明显显是西方的贵少爷，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眼眶深邃。眸色是很很漂亮的碧绿色，看上去很有吸引力。

其实他并不能算得上是传统意义上的西方贵公子。因为他看上去就高傲又叛逆……同谛皇的优雅高傲不同，这个人的高傲里带了一股子少年人的稚气。不过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这种小叛逆不但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就是柯林布斯。

现在这么赤果果的看过之后，季暖确认，他的目光就是一种势在必得的feel。

……就好像一个喜爱篮球的少年路过街边小店时看到了一件很喜欢很喜欢的篮球服一样，移不开眼睛，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件喜欢的东西从橱窗里拽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