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之语气嚣张,显然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姜来这个角色中。
气得甘露撸起袖子要跟她干一架,“你要真是姜来,我肯定揍你一顿,有你这样的闺蜜,我简直觉得丢人。”
“如果你不怕苏向阳跟你生气的话,我不介意,反正我现在在厉公馆,随便你们揉捏。”落雁之无所谓的耸肩。
顿了顿,又悠悠然道,“不过出去之后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了,我是个眦睚必报的女人呢。”
“靠。”甘露低声骂了句脏话,转头看向苏向阳,“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拉走。”
“我们先上楼去吧。”我也按住了甘露的肩膀,朝着楼梯那边走去。
到了楼上房间,甘露直接把自己摔进被子里,双手双脚胡乱的舞动,“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那也是苏向阳给她的权力啊。”我挤出笑容来。
“都怪苏向阳,”甘露又翻身坐起来,转头看我,“你说,苏向阳为什么要这样做,找个人骗苏静美有意思吗?”
闻言我眉头紧锁,仔细的思考着这件事情。
“刚才落雁之说,这是苏向阳最后的孝心,但又不是指苏向阳去死,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甘露狠狠翻白眼,“谁知道呢,这个女人神经病似的,说的话压根听不懂, 没准就是在吓唬我们而已,有什么直接去问苏向阳不是更好吗?”
我摇头,表情仍旧很严峻,“我觉得她没有在撒谎,苏向阳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否则他找落雁之穿婚纱的事情,就该被我们提前知道才对。”
被我这么一说,甘露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你说得有道理,苏向阳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顿了顿又问我,“那要不要去问?”
“先看看落雁之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进行下去吧。”我选择了按兵不动。
甘露重新躺回床上,“头疼,要是姜来还在的话,只要她问一句,苏向阳就会老实交代的,到底还是我们在苏向阳心中的道行不够。”
“是啊。”我点头表示附议,“要是有个像姜来那样的人就好了。”
说完这话之后,我脑子里电光火石的,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来。
太过于激动,眼中迸射出的光芒吓得甘露往被子里缩,“你怎么突然要吃人的表情,干嘛了你?”
“没事,”我摇头,将兴奋强行压下去,“我先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甘露立马要当跟屁虫,“我可不想和落雁之待在一起,没有你劝架,我说不定会和她干起来的。”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我抬脚往外走,一面将甘露推回去,“不过家里还有宋阿姨和钱姨看着你,放心,他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甘露在我身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出去玩都不带我。”
我懒得解释自己不是去玩,反正就算是解释了,甘露也不会相信的。
到时候反而会说我找一堆借口来搪塞她。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没听见,直接离开。
倒不是我嫌带着甘露太闹腾,会很麻烦,而是我要去的地方,要去找的人,甘露不能知道。
没错,我要见的人,就是阮棠。
去医院的半路上,我给阮棠买了一条新裙子。
阮棠躺在医院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穿病号服,剩下的时间也都是穿短袖和牛仔裤,这样会更方便一点。
但是也因为这样的搭配太过于简单,已经很憔悴的阮棠看上去就更加没起色了。
我给她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就算是住院,也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嘛。”
“还是沈安姐懂我,我早就想买一条这样的裙子了,等我,我这就去换上。”阮棠说道。
说着,她就去洗手间换上了裙子。
红色的确更容易衬得人有气色,但无奈的是,阮棠实在是太瘦了,我已经选的是xs码,穿在她身上也仍旧是松松垮垮。
“还好沈安姐你选的长袖及脚踝的裙子,这样一来就把我的身上都给遮住了,看起来跟健康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吧?”阮棠说道。
她甚至想要转一圈给我展示。
可刚转了半圈,身体就撑不住往旁边倒去。
我手疾眼快扶住了她,触手是惊悚的骷髅感,让人心中泛起阵阵不舒服。
“小心点,也不至于高兴得都晕过去吧?”我努力压下这种感觉,勉强挤出笑容道。
阮棠也笑起来,干涸皲裂的嘴唇包不住牙齿和龈肉,透着的黑色便落入了我眼中。
这都是化疗的后遗症。
不光是嘴上,就连阮棠的指甲都已经是乌黑一片,只是她坚持涂指甲油,盖住了而已。
难受成这样,她也坚持要继续化疗,只是为了把子宫留给甘露。
如果我现在说出真相的话,她会崩溃吧?
我几乎不敢想这种可能,扶着阮棠坐在床沿上,“我来找你有事呢。”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免得我的心情一直沉重,让阮棠看出什么端倪来。
听我转移话题,阮棠便好奇问,“什么事情?”
“我想拜托你去问苏向阳,他让落雁之假扮姜来,当自己的新娘给苏静美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道。
阮棠脸上露出疑惑,“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怎么感觉自己没听懂呢,什么叫做落雁之假扮姜来,落雁之之前就假扮了姜来啊。”
“这次不一样。”我摇头。
事无巨细的,我将整件事情都告诉了阮棠。
又等着阮棠开口答应我去搞定。
毕竟现在她和苏向阳的关系最好,苏向阳甚至还专门留出一部分的钱来给阮棠看病呢。
所以要从苏向阳的嘴里套出话来,找阮棠最好不过。
“沈安姐,”阮棠却缓缓抬起头,眼神狐疑看向我,“你昨晚送了我之后没回去吗,怎么会赶在那个时候知道苏向阳带着落雁之离开的事情呢?”
我心里咯噔一声。
刚才解释的时候,事无巨细得太过分,以至于让阮棠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现在又该怎么圆过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