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丞相最终被青氏的一套套歪理给说服,连连叹气道:“也罢,随你怎么对付她们,只是不要伤及性命。”
“妾身省的。”
青氏微微福身,丰丞相将她扶起,又道:“你前几日接了俏玉过来,让她多陪陪听兰,她们姊妹俩有话说。”
“妾身知道,”青氏叹一口气:“俏玉当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屋里头爹娘不疼,我寻思着常把她接过来耍耍,又怕老祖宗不肯同意,只得拿听兰做借口,可如今听兰要入宫去了,往后连接她来玩儿也没法子了。”
丰丞相知道青氏疼爱这个母家的侄女,因道:“无妨,往后你便说是我瞧着俏玉乖觉,多喜欢她,让她来玩儿便是。”
青氏点一点头,欢喜道:“俏玉知道必然高兴。”可是心头又有多一份的担忧:“再过几年,陛下又要大选,俏玉必然实在名单上的,以她的姿色入选也不奇怪,到那时她也可多记得咱们对她的好。”
听她这话,丰丞相知她此举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因而心中很是欣慰,轻轻一拍她的手背:“我知你是这世上最大度、最贤惠的女人。”
青氏又笑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容显得勉强极了。
一个晚上便这样过去。
第二日白氏还未起身,一个身影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她还躺在穿上,窜过去道:“你怎么还没起来?”
听这一把娇俏的女声,便知是青俏玉来了。
白氏忙从床上起来:“玉姑娘……”
“别问礼了,我问你,听兰姐姐的璎珞你做好了没有?她刚做了新衣裳,打算拿去配着看看。”
白氏摇头:“妾身昨儿两日没在府上,所以没法子做,等下赶工给大小姐送过去可好?”
青俏玉冷冷道:“贱人就知道偷懒,听兰姐姐马上便要入宫了,你还跑出去做别的事儿,你是成心要听兰姐姐不欢喜么?”
“妾身怎么敢!”白氏磕头如捣蒜:“妾身着实是有事儿,今日必定赶出来。”
“得了,我最见不得你这种狐狸精,你说有事儿,怕是在什么地方勾引男人罢,我非要给你点儿教训才是!”
说着便在她房内绕了一圈,抡起摆设花瓶狠狠地砸在她的脚边,溅起的碎片割伤了她白皙娇嫩的脸颊,她只觉得脸上一疼,连忙伸手摸了摸,竟有一滩血迹。
“玉姑娘,你饶了我吧,那个东西砸不得!”
见青俏玉拿了一个白瓷瓶要往地上扔,白氏连忙上去抱住了她:“玉姑娘,不成的!你打我骂我,别扔这个瓶子……”
青俏玉还是不肯松手,反而出言侮辱道:“这又不是你的东西,我怎么砸不得,反正你只是一个洗脚贱婢,也用不着这样好的东西。”
便高高举起要往下扔,白氏生死不肯松手,奋力去抢夺那个白瓷瓶,推搡之间,青俏玉的身子未站稳,狠狠地摔了下去,额头磕在柜子上,血流如注。
“血……”
青俏玉摸了摸额头,激动的大哭起来:“救命呀,白氏要杀我!白氏要杀我!”
白氏虽然抢过了白瓷瓶,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整个人也已经懵了过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青俏玉的丫头已经匆匆忙忙跑出去喊人,等青氏与丰丞相到时,她依旧傻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白瓷瓶。
“发生什么事了?”
青氏看到倒在地上的青俏玉,连忙去扶她起来,见她额上血流不止,忙道:“还不快去请大夫!”又怒斥白氏:“贱人你在做什么!俏玉只是个孩子,你居然这样对她!”
丰丞相也被满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问白氏:“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氏傻呆呆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春夏正端着汤药从外面进来,见这阵仗,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碗都摔在了地上。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春夏去扶住白氏,见她面色发青,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便知道她必定又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便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众人。她是头回见丰丞相,并没认出他来,只是对青氏道:“夫人又来找麻烦么?”
这丫头牙尖嘴利,丰穆故意宠她无度,便是要她在这种时候能够保护白氏。
青氏一听她这口气,气得当即怒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你家主子没教过你要怎么做奴婢吗?”
春夏硬生生顶了回去:“奴婢只晓得,奴婢是白姨娘的人,见了白姨娘受欺负,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她很有几分傲气,把青氏气得不行,抬手给了她一个脆响的耳光:“既如此,我今日便替你主子教训教训你!”
说罢,又要开打,白氏这才连忙上前将春夏扯到身后护着,对青氏伏低做小:“是妾身的错,夫人莫动怒,是妾身不好,不该和玉姑娘抢东西,才害得玉姑娘摔了一跤。”
青俏玉听到这里,哭的越发厉害:“姨妈,我可真是命苦,在家里爹娘不疼,在这里还要受下人的气,不如让我去死吧……”
她呜咽起来,青氏抱着她使劲儿安慰:“莫要哭,莫要哭,姨妈在这里,自然会给你主持公道。”
“相爷,”她看向丰丞相:“您说这事儿要怎么处理才是?俏玉不论是什么身份,过了门儿便是客,咱们又是亲戚,往后说不准又有亲上加亲的可能,若是轻易放过白氏,怕外人要说闲话。”
她刻意咬重“亲上加亲”四个字,丰丞相心中当即明了,冷冷道:“夫人说的极是,不论如何,过门是客。”
他看向白氏:“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竟与俏玉起争执,是不是我太纵容你,如今你连自己姓什么也不记得了?”
白氏心中好不委屈,可她又不是那种懂得为自己争辩的人,便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站在身侧一言不发的丰听兰。
可丰听兰却只当没看见一般,白氏的心里奔溃极了。还是春夏冒出头道:“相爷,方才奴婢虽然不在现场,可是白姨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怎么敢于玉姑娘动手,若说玉姑娘欺负她奴婢倒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