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凤天歌伤感,很是伤感。
当看到鸾凤镯的那一刻,她脑海里闪现的,竟然是一张金色面具。
是温玉。
虽然只是一念,却让她很清楚的知道,容祁并非良人。
“天歌今日入宫去见北冥渊,听他的意思,会将我指派到虎骑营为副将,谢如萱为参将。”凤天歌恭敬落座,谦谨抿唇。
容祁愣住,“他哪里来的自信?”
“他的确自信,才会觉得终有一日能将我收入麾下。”凤天歌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容祁略带嘲讽语气,“独孤艳的死,让他长了不少自信呵。”
“还有一件事……”凤天歌想说,却犹豫。
接下来的事她不知道眼前男子是不是有兴趣听,而她又当不当讲。
“凤大姑娘不妨直言。”容祁鼓励道。
凤天歌深吸口气,“今日延禧殿,皇祖母将我与容世子叫到一起,分别传给我们一对鸾凤玉镯……”
凤天歌告诉自己,她只是想听听温玉的意见,只是这样。
“楚太后是希望你们大婚?”容祁明知故问。
凤天歌点头,“皇祖母的确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希望可以尽快。”
“很好。”既然知道楚太后将不久于人世,容祁自然想要完成楚太后的愿望,加上私心,他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还能说什么。
很好么……
很好呵。
然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凤天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告辞。”凤天歌起身,没给容祁反应的机会,径直走出二楼雅间。
容祁懵,片刻后叫出雷伊。
他就想问问雷伊看出什么没有。
雷伊点头,凤天歌一看就不是很想嫁的样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捏?”容祁挑眉看向雷伊。
雷伊忽然想到自己刚刚戳过双目,回答道,“用心。”
“滚回去挖心。”容祁无比淡定开口。
待雷伊遁离,容祁思来想去不放心,索性直接跟了出去……
这一夜,叶芷惜在梅院外等到天明,沈辞硬是没见。
泪已干,唯有满腔怒火如地狱深渊滚滚岩浆,奔腾急涌,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灼烧殆尽。
她恨极,次日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到皇后顾紫嫣面前揭发沈辞行为不端,品行不正,与已逝佟贵妃私通更与酒室新生凤天歌苟且!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叶芷惜彻底疯魔。
有时候我们会说爱情可怕,其实可怕的不是爱情本身,而是遇到爱情的人。
越是执拗的人,求而不得就越想摧毁。
叶芷惜揭发之事非同小可,顾紫嫣随即召来三宫六院的妃嫔,一起求见楚太后。
希望楚太后可以主审此事。
按道理,此事涉及后宫妃嫔,当由手持凤印的顾紫嫣主审。
顾紫嫣却以当年事发时她还不是皇后,且揭发之人乃太子妃,自己不便参审为由,推给楚太后。
楚太后听罢,欣然接受。
与顾紫嫣同行的许多妃嫔心里都清楚,她无非是想把自己摘出去而已。
要说不便参审,被揭发的凤天歌还是楚太后的亲孙女,楚太后怎么就方便主审?
“太后,既是芷惜揭发沈辞跟凤天歌……我们何不宣他们二人晋见?”延禧殿内,顾紫嫣见楚太后听罢前因后果默不作声,下意识提醒。
主位上,微阖双目的楚太后缓掀眼皮,“不然你审?”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顾紫嫣退后时朝厅中叶芷惜使了眼色。
叶芷惜很清楚顾紫嫣在这件事上的占位,当即上前跪在楚太后面前,“太后明鉴,芷惜所言句句属实,有人证物证,佟兮非但与沈辞私通,连那夭折的小皇子都是孽种!”
“孙嬷嬷。”楚太后视线落在叶芷惜身上,“过去掌嘴。”
延禧殿内,众人惊。
叶芷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为什么?太后……”
没由着叶芷惜把话说完,孙嬷嬷巴掌已然落下来。
‘啪、啪、啪……’
不多不少,整十下。
“你想知道为什么,哀家告诉你,案子未定之前,佟兮仍是宫中贵妃,她所怀子嗣,仍是大齐皇嗣,你连名带姓直指佟兮又辱骂我大齐皇子当为死罪,念你初犯,这十巴掌且让你长长记性。”
叶芷惜出师不利,被告还没见着面,她这原告已经挨了打,旁观妃嫔心里大概也都有了一定。
“既是皇后相信哀家,把这件事交到哀家手里,我便勉为其难应下,倘若有确凿证据证明佟兮与沈辞有染,哀家自会将佟兮贬罚为民且迁出皇陵,若天歌真做了有辱门风之事,哀家也定不轻饶,至于沈辞,若坐实,他也免不了一死。”
听到死,叶芷惜心底闪过一抹快意,脸上的痛瞬时变得不那么清晰。
“此事哀家明日会详细盘查,你们都退了吧。”楚太后挥袖,众妃嫔鱼贯而出。
待众人离开,楚太后挺直的身体松懈下来,胸口微滞。
殿门处,孙嬷嬷将门板闭阖转身一刻急步过来,“太后您这身子……”
“不碍事。”楚太后调整数息,“去查查叶芷惜,看看她到底什么动机。”
“是。”孙嬷嬷扶起楚太后,“老奴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给嫡小姐?”
“这会儿天歌怕是已经知道了。”楚太后由着孙嬷嬷搀扶,走进内室,“不管是谁掀起的风,既是刮到哀家这儿,便也止在哀家这儿。”
楚太后庆幸,能在最后的时光里替孙女避避风雨,也好……
凤天歌的确知道了,知道的途径很是奇葩。
苏狐告诉她的。
地点在谢府。
“你居然跟沈辞有一腿?沈辞多老了啊!你跟他还不如跟我呢!”苏狐见到凤天歌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然后就被某歌一巴掌抽成陀螺。
床榻上,谢如萱虽然还不能坐起来,伤势却在好转。
这会儿听到苏狐开口,本能惊坐时胸口骤痛,“呃……”
“你也信他!”凤天歌急忙过去扶躺谢如萱。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去文府传懿旨的公公说的!”苏狐紧接着将现下文府里人尽皆知的传言如实重复一遍。
到最后,苏狐长叹口气,“难怪那晚沈辞送我们酒喝,爱屋及乌啊!”
凤天歌一副任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的表情看向苏狐,“你过来。”
傻狐最爱凤天歌了,叫过去就一定要过去啊!
说真的,面对这么傻的狐狸,凤天歌还真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