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荣走到一旁坐下,等着管家搜查的结果。
没过多久,管家王伯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老爷,刚刚在搜查的过程中,张婆子咬死了张良和三小姐是约在了玉兰苑相见。”
赫连子荣脸色一变,玉兰苑这三个字,已经很多年没人在他跟前提过了。他看向唏儿,见她的眸光无辜又疑惑。
气得怒喝一声,“张婆子在哪?”
“老爷,她扑到高墙那边又哭又嚎,非要进去找人,老奴无法,便将她抬了回来。”
“带进来。”赫连子荣一拍扶手。
这个张良,敢毁他女儿名声,已经是死有余辜。
两个小厮押着张婆子进来,因为她的嘴被塞着,进来后只能不停的呜呜叫。
“放开她,让她说话。”赫连子荣不悦的开口。
小厮放手,张婆子自己将破布从嘴里掏出来,重新跪下。
“求老爷给婆子做主,昨日三小姐确实约了张良在玉兰苑相见。如今其他地方都搜过了,都没找到张良,所以……”
“所以你要进玉兰苑?玉兰苑连道门都没留,你要如何进?谁给你的胆子,敢咬住三小姐不放,我看你是活够了,在作死!”
张婆子脸色一变,忽然扑向唏儿。
“三小姐,你明明对张良有意,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快求求老爷,让他同意了你们的亲事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唏儿恼怒。没想到这个婆子会如此不要脸,死活拖她下水。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怕是真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神态委屈,泪水很快就盈满了眼眶。
”三小姐,你一定是怕老爷不同意,才把张良藏起来的对不对?玉兰苑那种地方,那么晦气,张良怎么能长时间藏在那里?”
张婆子说得有鼻子有眼,气得魏月禅脸色剧变,“老爷,我看她就是自家儿子丢了,想要讹我们御史府一笔银子。”
“夫人这话说得可就有欠考虑了!人家可是丢了儿子,银子能买来儿子吗?想知道张婆子是不是在说谎,其实很简单,只要把玉兰苑打开,带人进去搜一搜就行。”
听周姨娘似乎笃定了张良一定在玉兰苑,魏月禅有些不安。怕周姨娘在那挖好了坑,等着唏儿往里头跳。
唏儿收起眼中的嘲讽,对着周姨娘道,“看来周姨娘也认为我在玉兰苑藏了男人?”
“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何不答应?”周姨娘反问。
唏儿看向赫连子荣,“父亲,唏儿实在是冤枉,唏儿入府较晚,根本就没听过玉兰苑这个地方,一个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要唏儿如何答应?”
赫连子荣点了下头,猛的被惊了一跳,好像面前的唏儿,就是在玉兰苑出生的。可她才刚回来几日,不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看向张婆子的目光明显带了厌恶。
质问道,“你如何断定张良就在玉兰苑?”
“回老爷,因为是三小姐约了他的。天亮了他都没回来,肯定是藏在那里,等着今晚继续陪三小姐。”
“张婆子,你左一句与我私会,右一句与我私会,就不怕事后,我割了你的舌头吗?”唏儿一脸冰冷,看着张婆子的目光不善起来。
张婆子呆了一下,眼珠直转的看了眼大小姐,这才哽着脖子道,“婆子我是没有证据,但我相信自己儿子绝不会骗我。”
唏儿突然对着赫连子荣行了一礼,神情气愤的道,“父亲,女儿才进府不久,不知道暗中得罪了什么人。非要毁女儿清白,致女儿于死地。恳请父亲打开玉兰苑,以证女儿清白。”
赫连子荣犹豫不决,魏月禅劝道,“老爷,唏儿现在是嫡女,她受辱,等于我们全府受辱,老爷理当打开玉兰苑,用事实堵住有些人的嘴。”
“王伯,找人推倒高墙,进去搜查张良。”
“是,老爷。”王伯匆匆走了。
唏儿又道,“女儿有一事相求,请父亲成全。”
赫连子荣脸色一冷,还以为她在心虚。若她真和一个小厮牵扯不清,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何事?”
“若证明唏儿是被人冤枉的,唏儿定要割了这婆子的舌头。”她声音清冽,带着几分狠辣。
赫连子荣心下一凛,突然记起唏儿去看杨尘尸体时,对他的冰冷态度。甚至,当初他遇刺,她为了救人,手起刀落时的无情。
“此事,为父准了。”赫连子荣冷声。
一个外面的婆子,也敢到他府上来闹,真当他是软柿子啊!就算他的女儿真做了德行有亏之事,也不可能大肆宣扬,这个婆子真是活腻了。
要她一根舌头,都是便宜她了。
张婆子脸色变了几变,才笑嘻嘻的道,“三小姐这是记恨婆子我把你和张良的事,捅出来了吗?你放心,以后我会让张良好好待你的。”
“来人,给你掌嘴!”魏月禅怒喝。
立刻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婆子,对着张婆子就左右开弓。张婆子吃疼,想要反抗,已经被两名丫环按住,啪啪的耳光声,不绝于耳。
直到张婆子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魏月禅才喊停。
张婆子疼得直掉眼泪,却再也不敢放肆。没过多久,有下人来报,围住玉兰苑的高墙已经推倒了。
“老爷,不如大家一起跟过去看看,也好给三小姐做个见证。”周姨娘抢着开口。
“父亲,这婆子进来就冤枉三妹,不跟过去监督一下,女儿不放心。”赫连如月担忧的看向唏儿,“三妹放心,我们大家都会给你做证的。”
唏儿笑了下,“如此,就有劳大姐了。”
赫连子荣起身,当先走在了最前面。周姨娘看了魏月禅一眼,上前抢着去扶老爷。
魏月禅想叮嘱唏儿几句,却发现大小姐和四小姐就跟在一步远的地方,只好作罢。
韩姨娘和周姨娘,大概并不想掺和进来,所以走到了最后。
到了玉兰苑外,唏儿看到昨晚还在的高墙已经被人推倒。只是可怜了那些藤蔓,被砸得七零八落,没了前日的繁荣。
“老爷,已经派人进去了。”王伯迎过来。
时隔十四年,再次看到玉兰苑。赫连子荣的心多少不太平静。他想到了故去的魏九珍,还有那个死去的……然后他猛的摇头,那个孩子还活着,就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