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充分后,两个人进了电梯,间隙余孟阳好奇地问道:“你信教?”
“怎么?”温少言睨了他一眼,“不像?”
余孟阳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
“眼力不错。”温少言扯了扯嘴角,垂眸凝视着那枚十字架,冷嗤一声,“猜猜这个十字架谁给我的?”
原本余孟阳这会是温少言母亲给他的,在三河村的时候,他能听得出温少言对母亲的思念,但他此刻的神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温少言微微一笑,电梯恰在此处开了,电梯外黝黑一片,寒风顺着走廊的窗户吹了进来,余孟阳打了个哆嗦,但很快,他觉得比起温少言的话,这风挺暖和的——
“当然是我继母撺掇的,毕竟我父亲从来不会想着给我送东西。我继母说,十字架,镇魂驱魔。”
“那你还带着?”
“当然。”温少言又笑了,“我怕我不带着,我继母连觉都睡不好。人一睡不好身体就不好,我总得让她活着看见——
温少言的唇动了动,很轻很轻。
但余孟阳偏头看向温少言时看见了,他会读唇语,温少言说的是——
地狱。
余孟阳伸手拽住了温少言的手腕,他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同情心。
温少言不需要他的安慰,无论年纪还是阅历,余孟阳自认为都安慰不到他。
但在那一瞬间,余孟阳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孩子,一个抿着唇憧憬着自己收到来自父亲的第一份礼物的小孩子。
他想,当父母不应该是一道考题,因为考试,不及格顶多是挂科罢了。
可残酷而薄情的父母,带来的却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痕。
过了这么多年,余孟阳依然还能看见那个绝望的男孩,看见那道鲜血淋漓的创口。
“你不怕?”
温少言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层的灯跟没有应声亮起,但他却感激这坏掉的灯,他行事素来果决,从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但他现在却突然间有些畏惧,唯恐身边这人从自己眼中看见了藏不住戾气,也害怕,自己从他眼中会看见失望与害怕。
“有烟吗?”余孟阳突然道,就像是在三河村里时那样,手摊在了温少言的面前。
温少言一怔,不明白余孟阳的意思,半晌:“……最后半根不是被你抽掉了?”
“你记得就好。”余孟阳笑道,“抽过同一根烟咱俩也算是兄弟了,谁欺负我兄弟就是欺负我,回头我帮你打回去。”
温少言顿时是忍俊不禁:“是谁那天跟我说你不打女人的?”
余孟阳一撇嘴:“我是不打女人,但人也说不出那种话不是吗?”
不是人话。
所以也不用听进去。
谁还没捉过鬼了?一回生二回熟。
如果说刚刚温少言的笑就像是一杯刺骨的冰水,那他此刻的笑声就透着一股50c的暖意,像是一杯恰能入口的温茶。
余孟阳觉得有些遗憾,遗憾此刻没有灯,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余孟阳:是不是很感动?感动的话就给我涨工资吧!
温少言:我只有一个想法。
余孟阳:什么?
温少言:你从现在开始一口烟都不准抽。
余孟阳:?
#为什么我的秘书兄弟这么多?#
————
这章要捉的鬼,除了楼上的。
还有温少言心里的。
昨天是双更哈,不要看漏了~
顺便改了一下前面章节的错别字。
应该有人发现书名换了,不为别的……
主要是小余警官太主动了,主动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他“被迫”了。
不争气啊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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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床与共枕
【闹鬼和失身到底哪个更可怕?】
因为楼上楼下格局一模一样,虽然很黑,但是温少言和余孟阳还是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当然两人互相攥着对方手腕这种有损男儿气概的小事不提也罢。
不过他们准备好的东西并没能用上。
和楼下的热闹相比,楼上一片寂静,别说红光哭声了,连道鬼影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阮林那天是碰巧了?”
温少言点点头,如果阮林确实是看见了,那么看上去和楼下的布置关系不大了。
余孟阳松开温少言的手腕,掏出手机打了个手电筒,他本来是想找一找灯的开关在哪里,眼前一亮后却是“咦”了一声。
“怎么了?”温少言问。
“没什么,就是这个锁竟然不是密码锁。”余孟阳有些纳闷,却没有多想,说不准是因为这个房子空置着,而公司也没有打算安排人住进来,所以换锁的时候没想到他。
温少言却是皱了皱眉头:“这栋公寓的项目资料我看过,修的时候应该都是安的密码锁。”
他这么一说,余孟阳猫下腰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别说大晚上的看一把锁还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会不会是之前锁换了,于是换了个普通的锁?”余孟阳指了指底下有个明显的痕迹,确实是从密码锁换成了普通的锁。
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温少言没说的是,他其实并没有关注过公寓的资料,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初温氏决定要建公寓解决员工住宿问题时,标准是集团统一定的。至于为什么要用密码锁,还是跟法务部商讨出来的,因为密码锁的终端由公司掌控,避免出现员工离职后拒绝腾房的风险。
不过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温少言此刻并没有太多头绪。
探查到这里显然已经是无“鬼”可捉了,二人不得不败兴而归,摸黑走回了电梯。不过他们换了个方向,于是借着电梯的余光,余孟阳看见墙上的灯开关,才知道这里不是灯坏了,只是从感应灯变成了手按式的。
温少言顺着余孟阳手指的方向也是一愣,觉得未免有些巧合了,这灯也换了锁也换了,而且还是明显不符合当时建造标准的。
不过温少言自觉不太懂室内装修,没准是因为不好修,所以找的替代方案也说不准。
“对了。”进电梯后,余孟阳问,“那个喇叭不拆的话,你晚上怎么睡觉?”余孟阳觉得许杰真的是个很纯粹的坏人,哪怕不信鬼神,吵都能被吵死。
“说实话,没想好。”温少言一耸肩,“我就怕我拆了,他又出别的幺蛾子,还不如让他觉得他得逞了。”
而且……温少言挑了挑唇角,很快,许杰应该就顾不上他了。
“那你打算住哪儿?”余孟阳掏出手机,很是热心,“我帮你看看附近的酒店。”
“不用了。”温少言伸手盖住了他的手机屏幕,“困了,懒得折腾。”
“难道你要回去睡鬼屋?!”余孟阳眼里写满了“你疯了”。
“舍不得?”温少言笑眯眯地反问。
“谁舍不得了?”余孟阳翻了个白眼。
“怎么就不能舍不得了?”温少言哥俩好地搭着余孟阳的肩膀出了电梯,“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
余孟阳重重地颔首,跟领导当兄弟,怎么算他也不亏,但余孟阳却忽视了大脑对他发出“赶紧跑”的预警。
然后余孟阳就看见他的好兄弟笑眯眯地按开了他房间的密码:“那你介不介意分半张床给你的好兄弟?”
余孟阳:“……”歪,幺幺零吗?有人入室抢床了!
***
昨天同床共枕的时候余孟阳睡得死沉死沉的,加之之后又开始闹鬼,于是两个人谁也没时间尴尬。
但今天却不一样,两个清醒的大男人并肩躺在床上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咳……”
在余孟阳烙了不知道第几次饼的时候,温少言睁开眼睛:“你不累?”
“累……”余孟阳垮着脸,“就是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跟男人睡。”
温少言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语调有些微妙:“……你,不习惯跟男人睡?”
“难道你习惯吗?”余孟阳不乐意了,伸手去抢温少言的被子,睡他的床盖他的被子意见还这么多。
“我确实是不习惯。”温少言声音可疑地顿了顿,“但是你不是……”
沉默之中,余孟阳忙于尴尬的大脑终于有空想一想他那被遗忘的人设了。
哦,他现在是个gay。
那他竟然还主动带男人回家睡觉?!
余孟阳忍不住自我唾弃,他真的太随便了!
于是,余孟阳为了表示捍卫自己清白的决心,用力把被子抢过来,把自己卷成了一个茧蛹,打了个哈欠:“所以你千万不要靠过来哦,不要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