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顾尺他爸,顾老太又有些伤感,正值壮年的儿子说走就走了,而且当时顾尺才刚上大学。
“你和邵乐相处相处,都没接触,你当然对她没感觉。”
昨天顾尺对邵乐冷淡的态度,顾老太都看在眼里,她就怕顾尺不开窍,看现在的情形,顾尺是真不开窍了。
“祖母。”顾尺放下筷子,“我和邵乐认识多少年了。”
“像您说的,从小就认识。”
“我要是对她有感觉,早喜欢上了,何必等到现在。”
顾老太被顾尺一句话给堵住了。
顾老太脸上难免失落,捏住顾尺的手,轻拍。
“那你给奶奶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只要顾尺喜欢,能为顾家延续香火,人修养也得当,顾老太可以不要求出生和家室。
毕竟顾家够有钱了,也不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来撑排面,就算人家室差点,进了顾家的门,那也不一般。
这次换顾尺沉默了。
他很想说自己不喜欢女人,甚至有将于贝存在坦白的冲动。
但也就是一时的冲动。
顾老太要他娶的是女人,为顾家延续香火的女人,而于贝不行。
顾尺没异想天开,于贝能给他生孩子。
顾老太要曾孙的心切,顾尺能理解,毕竟他父亲的离世对顾老太造成的创伤太深了。
如果不是顾父留下顾尺这么个儿子,顾家长房一脉就断了。
顾老太也是怕了。
“这么多好吃的。”
顾方雅刚才逛街回来,开口打破餐厅的沉寂。
顾尺起身给顾方雅拉开椅子,“一起吃。”
“正好,我还没吃,饿死了。”
顾方雅将手包交递给保姆,坐下来,雇佣立刻添置碗筷。
“妈,我平时在家都不见您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小尺回来您就准备。”顾方雅吃味,但脸上还是笑,“隔代亲,果然是真的。”
“你平时吃得还少。”
顾老太没好气。
“方雅,你好好劝劝你侄子,油盐不进。”
顾方雅和顾尺对视一眼,看到了顾尺满眼的无奈。
“妈,您说您催来催去的有什么意思。”顾方雅不用听前半截都知道顾尺和顾老太刚才在聊什么。
“您身体还这么硬朗,还怕看不到小尺结婚的时候。”
“到时候曾孙给您抱一堆。”
顾老太深觉自己叫错人了,顾方雅都奔四十了,自己到现在还没结婚。
要她劝顾尺,只能越劝越歪。
“这些事,小尺心里肯定有数。”
顾方雅往顾老太碗里夹菜,“您就是现在逼着他把婚结了,也幸福不了。”
“到时候说不定还闹得鸡犬不宁。”
顾老太又被顾方雅赌了一通。
晚餐后,顾尺准备离开。
顾方雅跟他闲话着往大门走。
“其实你奶奶说得也没错,你这年龄结婚也不算早了。”
现在顾老太不在,顾方雅才和顾尺说起心里话。
“你也别怪你奶奶催,你是长房,身上的责任本来就不一样。”
“我知道。”顾尺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从小在老宅长大,耳濡目染,清楚顾家对长房的看重。
不是只有顾老太看重长房,而是顾家历代以来就是这样。
快到门口的时候顾方雅脚下步子停住,顾尺也跟着止步。
“你实话告诉小姑。”顾方雅嗓音压低,用仅仅她和顾尺可闻的声音,“你一直不肯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方雅眼神犀利起来。
“不是,小姑你想什么呢。”顾尺一看顾方雅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我健康得很。”
顾尺真是哭笑不得。
“我就是问问,不是当然最好。”
顾方雅拍住顾尺的肩头,她侄子这么高大健壮,想来也不可能是不举。
“反正结婚的事,你自己也多放在心上,年轻人爱玩很正常,但早迟是要收心的。”
顾方雅点到为止,没多说这个话题,让顾尺开车注意安全,就送他走了。
到家,于贝已经用过晚餐,在顾尺专门给他辟的书房写作业。
下周一考试,他忙得很,顾尺没去干扰。
于贝忙完已经是凌晨,看他进房间,顾尺也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最近很累?”
顾尺看于贝一脸疲态。
[嗯。]于贝头抵在顾尺身前。
“休息吧,不然明天你起不来。”
一番洗漱,于贝舒舒服服躺下来,身体得以进入放松状态,但困意始终没上来。
他在想林睿昨天问他的问题。
考什么学校,去哪读,要是去了外地怎么办。
“怎么了?”顾尺看于贝眼睛还睁得老大。
[没。]于贝立马摇头,他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现在好好把成绩提上去,多考点分数才是真的。
要发愁也等到成绩出来再愁。
[先生晚安。]
于贝飞快在顾尺下巴上亲了一口,裹好被子踏实的睡了。
于贝呼吸很快平稳均匀下来。
顾尺垂眸看着怀中熟睡的人,深沉的吸了口气,不由想起五年前顾家那场权力的交接。
当时顾尺刚才大学毕业,顾老太就做主将顾家的产业交给顾尺打理。
而当时,顾氏真正的掌权人是顾尺的二叔顾文翰。
顾尺父亲去世得突然,公司上下无人做主,顾文翰身为顾家二子,顺理成章成为接手人。
顾氏在他手里这几年说不上有什么大发展,但也没亏损。
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突然让他把手上的权力交出来,不说顾文翰乐不乐意,就是顾尺的二婶也绝不愿意轻易答应。
但顾老太威严尚在,迫于她的压力,顾文翰只能把大权暂时交出来。
想着顾尺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打理公司肯定是不行,到时候公司还是得交还到他手上。
结果出乎他意料,顾尺不仅将顾氏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将产业扩/张进了娱乐圈,甚至珠宝行业,房地产都有涉及。
顾氏在顾尺手上,比他在顾文翰手上更加风生水起,他想要回权力,直接成了无稽之谈。
顾文翰夫妇虽然没明摆着不爽顾老太的安排,但私下里对顾老太和顾尺都是有怨恨的。
而且顾尺的堂哥顾邵在打理生意这一块也很有才干,结果却只是拿到了国外公司的掌控权。
顾氏在国外的产业说不上多,不到国内的二分之一。
顾文翰夫妇更加不满,没少盯着顾尺。
顾尺清楚,顾家的和平都是表象......
如果他想留住于贝在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他的存在。
否者有心之人不仅会当于贝是顾尺的软肋,就是顾老太也绝对容不下他。
顾尺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怀里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分的拱了两下。
“这次摸底考试,考得一塌糊涂!”
“你们这是高考生的态度吗!”
“几天假把你们玩疯了!”
魏盛把手里的成绩单摔讲台上,黑脸训斥。
教室里一众人安静如鸡,没人敢吱声,生怕撞枪口上。
别看魏盛平时脾气好,上课有说有笑的,收拾起人来,丝毫不含糊。
上次大考,有几个人的语文默写部分错了,魏盛居然罚抄全文二十遍,林睿就是受害者之一。
一边骂骂咧咧,还不得不抄,林睿平时再叼,在魏盛这个班主任面前还是得认几分怂。
“我希望下个月的月考,别再让我看到这么恶心人成绩!”
魏盛盯着下面一个个垂下的头,气愤的说了句“下课。”
确定魏盛真走了,安静的教室才敢出现交谈声,无不是讨论这次考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