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
管教什么的!
啊呸,什么管不管的。
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啊咧!!
【二十三】依旧狗粮
朝夕的目的并不是带萧阙来集市,只是要去那个地方,要路过而已。
穿过闹市,他们来到了镇外的一个庙宇。
这座庙宇并比不得京城的那样金碧辉煌,只不过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大堂内,供奉的也不过一座石像。但是听这里的人说,却很灵验。
在这庙宇不远处有一处湖,并不大,湖水却澄澈见底,湖面似明镜,映着碧蓝的晴空,柔白的云。一切静谧又安宁。
相传在很久很久一前,有一位穷苦的母亲为了供唯一的儿子读书,每日给富贵人家洗衣赚钱,晴雨不分,冬夏不弃。后来终于有一天,她儿子不负众望地高中了状元,得到皇帝的赏识。
他衣锦还乡,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得到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瞬间砸在了状元的头顶上。
老母亲日日夜夜操劳,因为贫穷,生病了也不敢去看大夫,这样久而久之,终于劳累成疾,回天乏术。
他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亲手挖了这湖。又过了很多年,状元渐渐老去,告老还乡之后,就举家搬到了这里,陪伴着长眠地下的母亲。
这件事感动了天界的一位神女,她亲身来到这里,正看到老状元垂着弯曲的身子跪坐在母亲的墓碑前,一点一点拔着野生的杂草。
神女被这种孝意打动,便长久的住在了这湖里。
这个故事就这样被传了下来,这座庙宇也是后来人为这位孝子所盖,纪念着这一家人。
这里住着神仙,会听到人们的愿望,也会帮他们一一实现。
站在庙宇的面前,朝夕回头看到萧阙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那片湖,若有所思。
上前去立在他的身侧,轻声道:“不要难过。”
她是声音并不是很大,却仿佛有蛊惑人心的作用,直击人最柔软的内心深处。
很久以后,萧阙总时不时地想起曾有一个暖意的晴天,朝夕立在他旁边,轻声地跟他说“不要难过。”
这句话比这世间所有的话语都动听,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前来跪拜的人很多,萧阙并没有进去,只是立在门口看着朝夕很卖力地在挤位置。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将她从人群中解救了出来。
得到放松的朝夕,抱着门槛大大松了口气,难以置信道:“这人也太多了吧。”
“你不是说很灵?”言下之意,既然很灵验,那这种场面想必很正常了。
“我也是听说的,神灵之说而已,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里面的屋子不大,人又太多,萧阙不想过多停留,转身往外走。朝夕忙拉住他,急道:“别走啊,你还没进去许愿呢!”
萧阙顺手把她往外拉了拉,温声道:“心诚则灵。我刚才已经许过愿了,走吧,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呢。”
说完便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朝夕对拉来拉去这种走路方式已经很淡定了,她略略低头扫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淡定地把目光移向别处,话题也转得飞快:“我们快回去,你的小临戈估计要急哭了!”
萧阙:“……”
远在飞檐走壁表演来无影去无踪的临戈莫名打了两个喷嚏,他耸了耸肩,想着可能是有点感染风寒了,回头得多加件衣服才是。
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掌心,萧阙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大步向前。
朝夕一时跟不上他的步伐,使上另外一只手,两只手拖着他,企图让他放慢速度。
朝夕干脆整个身子微微往下蹲,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萧阙的手上。偏偏嘴里还要念叨:“我不管我是弱女子,我要慢慢走。”
萧阙:“……”
萧阙无言以对,被她这么拖着也不由得停了下来。朝夕嚷着腿软要休息,索性送了手直接蹲下身子,去拔路边的野草。
萧阙叹了口气,也随她蹲下,道:“你不是号称日行三千里吗,这点路就累了?”
朝夕:“……”
日行三千里= =!!!
到底谁特么造的谣!
“本侯爷倒是很好奇,这日行三千里,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
朝夕愤怒地起身,大步流星往前走了。
萧阙脸上的笑意渐浓,也跟了上去。
——
临戈见到他俩的时候,仿佛跟见了鬼一样。此时他刚喝完一大碗水,正准备出门继续找他那个主子。就见他俩司思然地从门里走了进来,甚至,萧阙还和一旁的老管家打了个招呼。
“一切可都安好?”
老管家:“……”
“是否有什么困难?”
老管家:“……没有没有!”
“有困难当说出来才是。”
老管家:“多……多谢侯爷。”
“客气了~”
老管家脚下生风地往外跑了,这个时候他只想静静。
这种好像被馅饼砸了感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石头。
围观整个过程的临戈,吓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真是活久见……
他彻夜难眠地到处东奔西走,竟然就这么回来了。
朝夕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了,我已经把你主子安全带回来了。”
临戈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得到安慰,她这个洋洋得意的语气深深刺中了他的自尊心,他是一个专业的护卫,竟然还不如她这个副业护卫。
朝夕又道:“昨晚你都找了哪些地方,怎么就找不到呢,找了一晚上吧,辛苦了辛苦了。”
言语之中,颇有替他惋惜的意思
临戈:“……”
他现在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确定了,沈朝夕和萧阙是一路货色,一开口能把你气得半死。
他心头默默怨念了一会,几步走到萧阙身侧,低声道:“属下有了新发现。”
萧阙微微蹙眉,沉声道:“到里面去说。”
说完就往里面走,临戈忙跟上。
这画风才正常嘛。
路过朝夕,萧阙顺口说了一句:“快去好好休息吧。”
……
这画风……
好像还是哪里不对啊!
萧阙和临戈去了后面的屋子里,朝夕这才感觉到肚子饿的不行,转角去找吃的。
刚转过一个门口,就被人一把捂住嘴巴,然后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晕之前她只有一个想法。
他大爷的,还能不能让她好好吃个饭了!
敢在这县衙里这么光明正大掳人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朝夕并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还未暗,时间应该不算太长。这是一间极为雅致的屋子,连窗花雕得很精致,屋内点着檀香,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散发着沁人的幽香。
朝夕想,这应该是间女子的闺房。
然后她就看见不远处坐着一位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正信手捧着一杯茶,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见那人盯着自己,朝夕心里不由一沉,她似乎不认识这人。
陌生人,莫名抓走了自己,用的还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吧。
朝夕警惕地坐了起来,盯着不远处的男子,开口道:“你是谁?”
那人缓缓搁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笑了下:“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下一句……
不会就是“因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吧”,她以前看得那些个话本子,基本都是这么写的。
那人见她脸色都变了,道:“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朝夕默了默,重点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人。
似是见她担忧,特意给她倒了一杯茶,起身送至她眼前,道:“你不必过多担忧,不是什么大事。”
朝夕抬手接过茶杯,缓缓喝了一口,镇定道:“什么事?”
既然对方都找上门了,那想必是躲不掉的了,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人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你就不害怕?”
朝夕将茶杯握在手里,抬眸看他,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脸上是一派风轻云淡:“你都把我抓来了,想必也不会在意我还不害怕的问题。”
那人笑了起来,甚至替她鼓了两下掌,道:“不愧是沈老将军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