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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杜平舟看着应泽,脑内乱做一团——他很清楚玲珑球的来历,也知道木榣是怎么救回自己的。

可刚才,应泽说木榣用他的血做引,这不就说明应泽就是……就是玲珑球真正的主人?!

杜平舟愣愣地看着应泽,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险,使用定身符后他直接撞向了应泽。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想,玲珑球内的一魂一魄是应泽的,那么定身符当然会把玲珑球送回主人身边!

真神不是与天同寿吗,为什么他会缺了一魂一魄,还转世为人?

各种疑问不断地冒出来,快将杜平舟的脑子挤炸了。甚至连已经到了木榣家门口都没发现,还是应泽叫他才回神。

心事重重的杜平舟从应泽怀里跳下来,径直往里走,木榣冲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应泽点点头,轻轻关上门,跟着进屋。

应泽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那只黑豹走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应泽迟疑片刻,走过去,问:“有事?”

黑豹看他一眼,转身走在前面,走了几步之后停下来看看他是否跟上。应泽担心杜平舟,但又清楚他在木榣这里不会有事。权衡片刻,他跟着黑豹走了。

☆、60.第六十章

木榣首先给杜平舟拿了一套衣服,然后去给他倒水,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应泽是那个人?”

木榣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问:“哪个?”

“玲珑球的主人!”杜平舟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他是真神转世?”

原来并不是记忆恢复了,木榣虚惊一场,把水杯递过去,道:“我也只是猜测,他身上有真龙之气。你也应该清楚,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压住的东西。”

木榣的话半真半假,他私心不想让初七记起当年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任希望初七能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下一个轮回,他仍会守着这个秘密,初七就做他快乐的凡人就好。

杜平舟此时还不能懂木榣眼底的那份沉重,他的心思都在“应泽是真神”这件事上。

“他是真神,能融合真龙的灵气……”杜平舟猛地抬头看着木榣,“难道他是……”

木榣淡淡一笑,避轻就重道:“当年的大战陨落的神不计其数,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魔时代已经过去,他这一世只是一个凡人,你不必担心太多。”

没想到杜平舟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好,他握紧了水杯,懊恼道:“我应该早一点意识到的,怪不得李安判官都惊动了,荒冥天尊吗?”

“你说什么?!”

杜平舟将第一次引渡灵力后判官找上门来的事情详细地跟木榣说了一遍,见木榣脸色很难看,他不接道:“有什么问题吗?”判官在他第一次走出山谷时就曾找上门,说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话,他也没放在心上。

那时候木榣就因此发过一次火,如今再谈到判官,木榣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这很难不让杜平舟生疑。

“爷爷?木榣!”

“初七,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地府的谁,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木榣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木榣并不清楚,等他发觉异常赶过去的时候,天雷已经降下,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金色的结界在可怕的天雷中浮沉。

回想起来,但那天的天雷十分蹊跷。九道天雷那是为灭大恶之人所降,帝屋以自身修为度天下苍生,本是大功一件。就算要历天雷,也绝不可能是九道。

那人纵然有通天法力也没能抗住来自九天的惩戒,结界碎裂的一刹那,那个人仰天怒诅的似乎就是地府的那位。

没有亲眼所见木榣不敢妄下定论,但地府三番五次找上门,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杜平舟心生疑惑,木榣身上背负着无数秘密,但从未见过他这样心不在焉的样子。

木榣看着杜平舟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良久:“你相信我吗?”

“什么?”

木榣摸摸他的脸:“初七,很多事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我受人之托,一定要护你周全,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有事。”

杜平舟紧皱眉头:“发生什么事了,跟地府有关系?”

木榣忽然岔开话题:“我会尽力在短时间内让应泽适应他新的力量,你也好好休息,我们可能要搬家。”

“搬去哪儿?”杜平舟在这个山谷里生活了很久,他知道这里对木榣意味着什么,突然说要搬走,他替木榣不值。

“天下那么大,总有适合的地方。”木榣忽然道,“临走前你要不要回帝家看看?”

杜平舟看着木榣,过了一会儿才说:“等天亮了去。”

木榣笑道:“带着应泽去?”

杜平舟的脸红了红,心虚地恶声恶气道:“他是真神转世,我高攀不起!”

木榣哈哈大笑,临出门,杜平舟回头看着木榣,踟蹰片刻,道:“有事不要一个人扛着,我总不能白叫你这么多年的爷爷。”

“知道了。”木榣微笑着挥挥手,“你替我问问应泽,对着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能亲得下去?”

杜平舟被他的话惊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出门外,应泽正好赶到,伸手稳住他,问:“怎么了?”

身后传来木榣夸张的笑声,杜平舟尴尬地忙说没事。

“嗯,早餐开始了,要去吗?”应泽顺势牵住他的手。

杜平舟别扭地抽了抽,却被对方握得更紧。他抬头,见应泽脸上凭空添了几道伤,再看身上,连衣服都被抓破了。

“你跟谁打架,小黑还是大姐?”

“大姐是谁?”应泽问。

“初一啊,你没见过?”

“那不是大哥吗?!”

“谁跟你说的是大哥?”

应泽有些懵了:“十八他们都这么叫,唐逸是大嫂啊!”

杜平舟微微皱眉,差不多明白了,无所谓道:“那你就叫他大哥吧,反正没区别。”

“等等,你什么意思?”

“他性别认知障碍!”杜平舟一语惊人。

应泽半天没缓过神,不可置信地笑道:“你说真的假的?”

“真的。”杜平舟还是不习惯被牵着走路,甩了几次手,应泽也没为难他,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他以前因为是女孩被自己重男轻女的亲妈掐死扔在神泉边,爷爷把他带回来,正好山谷里有一只狐狸被人开枪打中要死了,爷爷就把他们合二为一,现在算半兽人?”

杜平舟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道:“就算把他救活了,被亲妈掐死这件事落下了病根,大家都知道。反正这山谷里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唐逸和初二都是人类的灵魂和植物的融合。所以他们俩性格稍微平和一点,不像初一,爆得恨不得捅了天。”

对于这一点应泽深表同意,刚才小黑来找他,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去了才知道是初一闲来无事想找人打一架。长得那么漂亮,出手却那么狠,如果不是看在杜平舟的面子上,应泽觉得自己会被初一直接撕了。

“那你是人和什么的融合体?”应泽忽然问,看似随意的交谈,他却十分紧张,小心地观察杜平舟的表情。

杜平舟垂着眼睛,走了一小段路后说,“我的身体是用木心做的。”他指了指山谷中央最大的那棵树,“爷爷说就是那棵树的木心。”

应泽宠溺地把他揽到身边,笑道:“怪不得总懒洋洋的,戳那儿就不动了。以后我得多把你搬出来晒晒太阳,要光合作用才长得高。”

“胡说八道!”杜平舟轻轻笑了,他已经没有了之前对应泽不能接受自己的顾虑,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该多晒太阳的是你,小白脸!”

应泽见他终于笑了也松了口气,道:“能说说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杜平舟垂着脑袋不吭声,应泽也不催,揽着他继续走。

过了一小会儿,杜平舟说:“如果哪天你有了超能力,你会干什么?”

“不知道。”应泽看着远方,“首先把那个凶手抓起来吊打一万遍,其他再说。”

“不想称霸世界?”

应泽笑了:“我招呼你一个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心操心几十亿人口?”

本来只是满嘴跑火车的话,杜平舟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心。

他主动伸手搭在应泽腰上,手刚伸过去,被应泽一把抓住,搂着他的手也更紧了。

应泽:“我渴望力量,是因为想要跟你并肩作战。”

杜平舟反手握紧应泽的手,低低应了一声。

早餐结束,初一拽着应泽去后山,美名其曰训练,其实就是找人宣泄他用也用不完的精力。木榣则带着杜平舟他们去继续寻找逃走的那抹蓝光。

比起应泽,杜平舟更了解这道光的来历。珠玛临死前强行让他进入了忆境,那道光很有可能就是那时候放入玲珑球的。

“但我还是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够进入玲珑球内部呢?”

那可是上神的一魂一魄,连引入杜平舟的身体里都需要引子的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是不畏惧真神的力量,还能与之和平共处的?

“会不会也是上神的遗物?”初二忽然说了一句,让木榣和杜平舟都陷入了沉思,他尴尬地笑笑,“我随便说的,你们不用管我。”

“我怎么没想到呢!”木榣懊恼,“蓝色,能与玲珑球和平相处,不就是那东西吗?!”

“什么东西?”

“龙鳞佩。”木榣松了口气,“所谓的天启石应该就是龙鳞佩,这件法器是那位用自己的血肉炼制而成,佩戴可无视空间限定,通俗来说就是能瞬移。”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异能?”初二问。

“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强大,能撕裂空间,将两个点拉在一起就行。”

初二干笑:“这种境界的力量我听都没听说过。”

木榣笑而不语,在那个时代,拥有移山填海之力的人数不胜数。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力量破坏了自然平衡,才会出现后来的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在这两次神魔大战中,数以万计的神魔陨落,就连那位也是在这场战役中受伤,没能再回九天。

☆、61.第六十一章

杜平舟没想到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居然就是四宝之一的龙鳞佩,他略微沉吟后,道:“应该是巴扎的能力不足以启动龙鳞佩,只能借它开辟一个独立的空间。就算是这样也已经非常厉害了,难以想象龙鳞佩的真正威力。”

“照你所说,从玲珑球内抽出的还不是真正的龙鳞佩,只是一件复制品。应泽在进入山谷之前遇到了几个流氓,真正的龙鳞佩很有可能被那几个人偷走了。”

初二惊呼:“那岂不是很危险!”

“暂时没事,那些都是平凡人,只会把龙鳞佩当做珠宝。但时间长了就难说了,万一恰好落入某个天师手中,后果难以想象。”

杜平舟点头:“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去追回龙鳞佩。”

“嗯。”木榣道,“算上龙鳞佩,目前四宝就只剩下龙牙下落不明。找齐了几件宝物,也许就能将当年的血洗帝家的凶手引蛇出洞。”

杜平舟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格尔木通宁路,曾经名噪一时的黑三角地区,虽然近年来经过几次大整治,这里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但有一些东西却已经在这里深深扎根。

一个满身纹身的壮汉穿过狭窄的巷道,来到一闪油漆斑驳的木门前。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灭,警惕地往两边看了看,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