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县离龙城四十公里,约摸一个小时后,车子载着我俩来到了鹅县县郊一座湖边,大老远,我便瞧见湖里浮着一大群大白鹅,而就在这座湖的湖畔,矗立着一栋大宅子,看起来是座豪宅。
车子径直开到那栋宅子门口停下,很快从宅子里走出来一位穿着一身金黄色西装,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的中年男子。
一见到那名中年男子,杨胖子立刻冲他喊了一声:“金姑爷!”
原来这位就是他的表姑爷金大牙。
金大牙本名自然不叫这个,这只是他的绰号而已,他冲我俩咧嘴一笑,我立刻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得了这么个绰号,那两颗金光闪闪的大门牙,迎着朝阳,反射出道道金光,竟特玛的有点儿晃眼睛。
这位爷的形象,简直是把“暴发户”这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不但两颗大门牙镶的是金牙,两只手的大拇指、食指以及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很大的金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根差不多得有我小拇指粗细的金项链。
金大牙个子不高,别说跟一米八六的杨胖子比,就算在我面前,也矮了一截,而我只有一米七三而已。
他走到杨胖子面前,抬手就在杨胖子胸前拍了几下,扯着鸭公般的粗嗓子说:“哎哟我这外侄,一段时间不见,又长膘了。”
我靠!长膘不是用来形容畜生的么?金大牙居然用来形容自己的外甥,估计是搞养殖搞得太久,脑子里都已经塞满饲料了。
杨胖子倒是毫不介意,一本正经地说:“金姑爷你最近不也圆润了么,是不是这几个月的饲料比较有营养?”
金大牙笑骂道:“臭小子,又挤兑老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是他姑侄俩特殊的打招呼方式,看样子他俩的关系不是一般的要好,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你不是说帮我请来了一位风水大师么!人呢?”金大牙还在朝车里张望,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我就是杨胖子所说的风水大师。
杨胖子指了指我:“金姑父你啥眼神啊,大师不就在你面前站着嘛!”
“啥?”金大牙瞪大眼睛看着我,嘴巴张成了o型,杨胖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我不是跟你在电话里说过嘛,我一同学,是龙城风水大师莫大师的弟子,叫唐腊八。你该不会都给搞忘了吧?”
“不是,我以为你是说,你帮我把那位莫大师请来,怎么来的是你同学呢?”
“莫大师两个月前已经仙逝了,我上哪请去!”杨胖子说着,话锋一转:“你别小看了我兄弟,他虽然年纪轻轻,已经看了十二三年的风水,是老江湖了。”
真没想到杨胖子这么能吹,不过这牛皮似乎吹破了,我今年才十八,要是已经看了十二三年风水,合着我五六岁就入行了呢。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金大牙居然貌似相信了,立刻冲我抱拳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大师。”
“大师可不敢当,我和杨胖子是兄弟,金老板你就叫我腊八好了。”
“呵呵,叫啥不重要,别在外面站在了,先请进屋,进屋再说。”金大牙说着,将手一摊,冲我俩做出一个往里请的手势。
我和杨胖子跟随金大牙走进了那栋宅子,进去后我才发现,这里面虽然已经摆放了不少家具,但似乎并没有人住在这儿,红木茶几和沙发上,布满了灰尘,天花板角落处,居然还挂着成片的蜘蛛网。不过,这栋房子的朝向很好,朝着东南方向,门前又是一座湖,视野开阔,而且清晨阳光照射进堂屋,光线很好。
从风水学上来看,这栋宅子坐北朝南,朝能采阳,夜能聚阴,风生水起,算得上是一处风水宝地。
如果不是金大牙自己说,我真不觉得这栋宅子的风水有什么问题。
我有些纳闷,冲金大牙问道:“金老板,这房子还是没人住么?”
金大牙叹了口气,说:“哎,这房子邪乎得很,哪还敢住呢,一直就空在这儿,光装修就花了我三百万,想起这事我就心疼。”
我追问道:“您跟我说说,怎么个邪乎法?”
金大牙向我和杨胖子讲述起来:“这房子,是去年十一月建好的,住进来之后,就事事不顺,先是我儿子把腿给摔了,然后是我老婆,得了急性胆囊炎,去医院住了七八天。反正住在这里的那两个月,家里就没什么顺心的事,人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这还不算,养的鹅还得了鹅瘟,死了一百多只,大冬天患鹅瘟,这事就够邪乎的,不过最邪乎的还是那东西。”
金大牙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惧色。
我微微一怔:“那东西是什么?”
金大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啥,没人见过它的真容,它应该是从这湖里出来的,总是在晚上出现,出来的时候,会掀起惊涛骇浪。”
听了他的描述,杨胖子立刻说道:“金姑爷你讲得也太夸张了吧,惊涛骇浪都出来了,你以为你这座鹅塘是片海呢。”
“我骗你们干嘛,真是惊涛骇浪,最夸张的那次,浪都打到这院子里来了,而且湖面还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水柱,湖水被吸到天上去。然后那东西就从湖里边爬出来了。”
我一听,脱口而出:“是龙吸水!”
“龙吸水是什么?”杨胖子好奇地问道。
我解释说:“龙吸水就是水龙卷,龙卷风出现在湖面或许是河面,会将水吸到天空,形成龙吸水的奇观。”
“就这鹅塘,占地才多大,居然还会出现了龙吸水?金姑爷你是在逗我们吧?”杨胖子似乎仍然不信金大牙所说。
金大牙瞪他一眼:“你不信去问你姑,要不是那天晚上太黑了,我就该拍几张照片给你们看看。”
金大牙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瞎扯,杨胖子转头问我:“腊八,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