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晟挑眉望了一眼这一对夫妇。
金海市有头有脸的人,他基本都认识,脑子里是有一套名录的。
然而这两人,很明显没出现在他的名录里。
一定是什么小公司的人,也敢来分一杯羹?
而且还编出这种瞎话,或许更有可能是其他有竞争实力的公司特意叫他们混进来,搞障眼法的。
言晟冷笑一声,想骗他?
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
宴会即将进行到尾声,某个帅得天怒人怨的男人单手插兜,终于压轴出场了。
之前所有人都在找他,殷切得不行的想要找他攀谈,毕竟专利不在他们手上,所有筹码全都在他手上,所以,所有价码都是随他开,他有这个底气。
然而眼下,他却主动现身了。
那些跟着父母前来,心心念念想要见一见这位炙手可热年轻企业家真面目的女孩们,禁不住眼睛发亮。
之前见陆潇陆少爷的次数不少,每次看,觉得陆少也是相当不错的,完全是心目中王子形象,温润谦和。
现如今,陆少站在这位卓先生身后,无论颜值,气场,尽是悉数被比了下去,秒得连渣都不剩。
陆潇望洋兴叹,之前那些女孩子们望着他眼里有光,现在不再看他了,但望着学长眼里的光却是更炽更烈了。
得,他就是个参照物呗。
阮曼青也随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原本满怀期待的一眼,彻底颠覆,她的瞳仁里掀起急剧的风暴。
怎么会是他?
可是男人得天独厚的容颜,真是叫人过目不忘。
他不过是换了身衣服,白天家长会的时候穿得更正式,魄力逼人。
现如今,这么正式的场合,他居然穿得懒散了不少,可与生俱来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他走下旋梯,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他走到了周涛和向荣跟前,冷峻的脸这才有了些微的笑意,伸出手去,“周先生,周太太,你们好。”
幸好陆潇刚才早一步知道了卓锦初的打算,预先做了心理建设,否则这会儿,只怕要被吓坏。
他的学长啊,真是我行我素得很,从来不吝于和世界为敌。
他的这个举动,只怕整个行业都要地震了。
几大巨头,争得头破血流,他不选,却偏偏选了一家小公司!
但是仔细看了看这公司的细况,又不得不佩服学长眼光毒辣。
周涛和向荣并没有露出过度受宠若惊的表情,皆是不卑不亢,“卓先生,你好。”
阮曼青涣散的瞳仁逐渐聚焦,又是一吓,原来向荣说的竟是真的,这个卓先生竟真的是要去找她。
一旁是言晟愤怒的埋怨声,“怪你,要不是你,我这会儿多少能挤过去,抢在其他人之前介绍一下自己公司的情况。”
阮曼青吓得抽噎,她难以想象,若是让言晟知道她早已得罪了这位卓先生,他会怎么对自己!
她忙护了护自己冰凉的脖子。
“我之前跟你们接触过,已经看了一些你们公司的大概情况,也看了你们精心做的企划案。”卓锦初亲自去考察过,他们的钱没有花在疏通关系,全花在招纳人才,做周详计划上。
对于科技产业,比起那些花花肠子,做实事更为重要。
而卓锦初他这个人,挑选合作伙伴,向来是能者居之。
他不凭对方跟他关系如何,权利有多压人,他只看硬实力。
“金海市这一块的具体细节,你们现在随我去二楼会客厅详谈如何?”
周涛一脸淡静,“乐意之至。就是,我太太能不能跟我一起?”
卓锦初:“当然可以。”
接着,便把一众人给晾这儿了!
有心态好的,继续吃吃喝喝,笼络其他关系。
心态不好的,愤而离开,对卓锦初埋怨得不行,这不是耍人吗?
但其实今天这宴会是公开的,并不是卓锦初发出邀请函,而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又渴望拼一把,便自愿前来,所以根本怪不得卓锦初。
还有第三种,那便是像言晟这样的,这次的竞争卡在关键的节骨眼,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
不仅事关他掌管分公司的前途,也关系到老爷子的财产分配,主公司那边到底是交到他手上,还是会给他的哥哥,弟弟。
这块巨大的蛋糕诱着他,说什么也要搏一搏。
阮曼青看着他还没有放弃的模样,吓得嘴唇在哆嗦,犹豫再三,也不敢告诉他真相。
…………
卓锦初和周涛相谈甚欢,当即就约了下周签合同。
会客厅门打开,卓锦初送周涛和向荣出来。
门口站着眼巴巴的言晟和惊恐不已却被言晟一直拽着的阮曼青。
她不敢抬头,只期望卓锦初没认出自己。
现在,她的心就像是在悬崖边缘,随时会掉下去,摔个稀巴烂。
“卓先生,我也想跟你聊聊,不如我们进会客厅去?我们言氏实力雄厚,资历深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小公司比得上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周涛和向荣,说得就是他们。
“不必。”卓锦初态度很坚决,瞥了他身后故意低着头的阮曼青一眼。
阮曼青吓得又一哆嗦,她现在听到卓锦初这低沉磁性,很有辨识度的声音,就觉得像恶魔的声音,很是令人恐惧。
脑子里像是有一定时炸弹在不断倒计时,可数字是模糊不清的,你不知道它何时会爆炸。
言晟憋了满腔的话想说,却听见卓锦初凉悠悠的声音响起,态度散漫,“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事,就在门口聊吧。”
言晟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昂起来,他就说嘛,卓先生怎么会这么识人不清,居然选择这么一个旧破小的公司呢?
周涛和向荣听到这话,倒是一点不慌不忙,因为方才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充分了解卓锦初的为人,而且早已胜券在握,他们有充分信心。
“卓先生,看你要忙,我们就先走了。”
卓锦初:“失礼了,我让秘书送你们。合作签下来,我们再聚。”
他轻旋袖扣,一派成功人士做派,眼里的睿智和沉稳,哪像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