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消失，鬼神溃散。

鬼十次郎的脸色猛地一白，整个人都下意识的一颤。

这种精神意志仿佛被人一刀切开的感觉，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已经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看着破开自己异次元的网球从地面弹飞起来，他似乎都闻到了上面火焰与血燃烧的气息。

这一球，已经挡不住了。

唰！

锐利的飞石划过他的脸颊，几缕鲜血就从他颧骨处流了下来。

紧接着，轰隆一声！

他身后的墙体终于是不堪重负，露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

砖石零零散散的落了下来。

在场边观战的中学生们都已经麻木了，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能把一座水泥墙给打塌陷的网球。

就算是之前的光击球，最多也只是留下一道圆坑而已。

“鬼前辈，5比3了。”

上衫悠十分平静的轻笑一声，仿佛造成刚才这一切的人，不是他一样。

“继续来吧。”鬼目光凝视着上衫悠，沉声说道。

沙沙沙~

几阵微风从中间球网处拂过，吹散了烟尘。

球场边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他们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在看到面目全非的球场后...还是没能忍住。

鬼十次郎依旧坚毅的挺立着身子，脸颊处传来的一丝刺痛让他眉头一皱，他抬起手掌，用自己的手背往旁边轻轻一擦。

浑然不在意这一点小伤。

“鬼大叔！！”

已经逐渐恢复过来的远山金太郎在边上大喊一声。

现在球场上这两人所展现出来的意志，还是他不能完全理解的。

“小金！”

白石的一直手掌落在小金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上，后者回头一看，就看到白石一脸严肃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可是、可是......”

小金手指指着球场，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刻，闪耀无比的淡青色光辉就从球场上涌现而出。

“是天衣无缝之极限的光辉，不过......”越前龙马眼神一晃，好像又回到两个月前的那场大赛。

“不过也还不行。”

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一旁的德川和也眉头紧皱，鬼的阿修罗神道气息在刚才那一球过后，竟然丝毫都感觉不到分毫。

他扫过上衫悠身后那道又微微有些模糊的虚影，再度陷入了沉思。

“果然出现了，那种像是湮灭一般的斩击。”

不似其他人只流于表面的惊叹，平等院凤凰的目光深处猛然升起一小簇火苗，当初还只是能突破他封锁的雏形招式，如今已经变得如此了得。

鬼终究是没有跨出那一步，不然不会连身后鬼神的虚影也被彻底斩灭。至于天衣无缝，单单一种光辉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面对那闪耀的淡青光辉，上衫悠轻笑着摇摇头，随后抓着网球，朝着自己的上方用力一抛。

砰！

从他的球拍中射出了一根赤金的细线，分割了整个球场。这个状态下的神速·阳华，可不是靠着天衣无缝之极限就能反应过来的。

而鬼十次郎...也正如他预料的那般，身体一动不动的定在了原地。

呼……

上衫悠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了一下自己身体各处的肌肉。这一式用来调节节奏，或者给对手绝望一击无疑会是最好的选择。

哒哒…哒哒……

敲击了两下网球之后，上衫悠的目光随意一扫对对面的球场。

“要继续来了。”

他的话，让气息已经衰落到极点的鬼十次郎精神一振。

然而，可惜——

砰！

映入眼帘的第一缕光芒，不知何时已经朝着无垠的远方投射而去。

“那是连第七时感都会感到模糊的速度。”

亚久津双手已经环抱在胸口，自顾自的轻哼了一声。

他之前也是在最终进入了那个状态之后，才凭借着超越思维的身体反应，稳稳的追到了这一记强得变态的发球。

“啧啧，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越智你的马赫发球吧，完全看不到。”

一军队伍里，大曲龙次脸色轻松的笑道，上衫悠的实力越强，他们这次的世界赛反而会更加有希望。

至于排名，他可是很佛系的。

这些事情反正也有平等院凤凰这个主将来操心。

越智月光听到这打趣的话语并没有理会，上衫悠本就出自他们冰帝，能够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就算是各方面都超越了他，那又怎样？

有些人注定不会默默无闻，他们只要选择了正确的道路，那便一直会朝着最顶端的那个位置进发。

砰！

又是一声脆响，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后场发球线上的上衫悠，已经重新手握一颗新的网球。

而刚才那道回响，只是他上一球打出后才飘荡过来的击球声。

鬼十次郎身上的气息压抑着，原本应该闪耀夺目的天衣光辉，也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无力。

“结束了，最后一球。”上衫悠微抬眸光，看了过去。

他的眼神又重新归于一开始入场时的那种平静。

砰！

网球，从他的拍中飞了出去。

而下一刻，它就像是从来没有在球场上出现过一样，已经撞击到了鬼十次郎身后的残垣断壁之上。

干脆利落，四记Ace球。

而此时场边。

那些围观过来的高中生们，脸上都是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

他们鲜有见识过上衫悠出手，但是鬼十次郎在他们心目中，那可是一直仅次于霸王平等院凤凰的存在。

如今就这样败了……

毫不夸张的说，上衫悠这场比赛简直就是把他们心中那无可撼动的两座大山里的其中一座给彻底掀翻了。

上衫悠缓步走到鬼十次郎的身前，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前辈，你的徽章我收下了。”

鬼十次郎一言不发，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接着，他抬起自己的臂，将衣领处的那枚徽章一把抓下。

“这一次，是你胜了。”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没有任何沮丧的意味，目光凝视着上衫悠，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下一次……”

“鬼前辈，我的目光永远向前。”

上衫悠直接伸手接过了那枚印有字样的徽章，轻声一笑打断了鬼接下来想说的话。

“永远向前吗……”

鬼十次郎身子一怔，心中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等他重新集中起注意力，才发现面前的上衫悠已经只给他留下了一个朝着场外走去的背影。

神色有些复杂。

鬼垂下目光，宽阔的手掌用力一握中心处那枚全新的4号徽章，嘴型微微变化了一下，“我会见证下去的。”

………

“我想我们……还是太小看了U17这个名字所意味着含义。”

财前光咬着自己的拇指尖，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沉重。

刚才这一场比赛，让他们更为深刻的明白了，想要挤进那个名单，入选征战世界的队伍，究竟得有多大的决心。

他的话，让人心情一沉。

就当众人都以为这次比赛会告一段落的时候。一头深蓝碎发的德川和也从球场边缓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