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眼神,却又为什么还那么像当年的她呢?
平静中却又透着一种坚强,明明柔弱易折,却又好像比谁都能顽强地生存下去!让他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着,却又想要狠狠地摧毁。
视线,定定地凝视着她,他突然低下头,脸凑近着她,鼻尖几乎抵上了她的鼻尖,“如果我要你离开君夙天呢?”
杨沫一怔,直视着周晓彦,彼此那么近地站着,她可以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样子,也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他在等她的回答。如果说,他的报复是要她离开君夙天的话,那么——“不可能。”杨沫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他冷哼着,“因为你喜欢他吗?”
“是。”
仅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却在一瞬间,让他几乎有着一种窒息感。她的答案,竟是那么地干脆,那么地绝对!
“即使我把你的那条项链毁了,都无所谓吗?”
他的这句话,终于成功地令得她的面色变了变,“你明明说过,只要我记起来,你就会把项链还给我的!”她气愤地道。
“那又怎么样呢?我是答应过,可是不代表,我不能出尔反尔。”他吐气如兰地道,几乎是在欣赏着她生气的表情。
“你……”杨沫的脸顿时涨红,那条项链,是父亲的礼物,父亲已经不再她身边了,现在却连项链也保不住了吗?
“你的选择呢?”他知道,这一刻的他,着实卑鄙无耻,在逼着她做出选择。当初,她愿意为了那条项链打赌,甚至在赌输后真的准备从三楼跳下去的时候,他就无比的清楚,那条项链对她的重要性。
而他现在,只是拿捏着这份重要性来为难着她。
可是,就算是卑鄙无耻,他也要做。只因为,当他从她的口中听到君夙天的名字,当他看到她对那个男人笑,和那个男人亲密依偎的时候,他的胸口,会疼得厉害,疼到几乎没办法呼吸。
杨沫的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父亲的项链,和君夙天,孰轻孰重?!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项链,因为那是她精神的支柱,是她的护身符,每天戴着项链,就会觉得父亲还陪伴着她,可是现在……她回答不出来。
因为君夙天在她心中,已经越来越重要了。当他高兴的时候,她会很开心,当他脆弱的时候,她会很心疼,而当他抱住她的时候,她会很安心,就仿佛只要有他在的话,她可以什么都不必去担心,什么都不必去害怕!
看着杨沫呆怔的样子,周晓彦俯在杨沫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我等你的回答。”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别开头,没有对他说任何的话。
而周晓彦直起了身子,松开了杨沫,把手中拿着的那只手环随手丢给了站在他身后的王经理,“如果她要买的话,就给她开单据。”
王经理满脸的诧异,刚才这位周大少爷不是还斩钉截铁地不让这女的买店里的任何东西么,怎么才这会儿的功夫,就又同意了呢?
刚才那两人间的对话,王经理虽然是听得不明不白的,不过有一点倒是能确定,那就是周晓彦对这个女生,绝对的不一般。
“是、是!当然没问题。”王经理连连应道。
而杨沫楞了一下,视线这才又重新落在了周晓彦的脸上,就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一样,他微扬着下颚,势在必得地道,“你要给他的东西,我可以不碰,只是,迟早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地给我!”
这是他的高傲,也是他的不屑!
手环买到了,可是杨沫的心,却沉甸甸的,没有丝毫的开心。三天吗?只有三天的时间来决定吗?是不要项链,还是离开君夙天?
一个决定,有的时候可以花费很漫长的时间,有时候,却又可以短短的一瞬间做出。
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杨沫把手环搁在了写字台上,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生气了一般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尽是这道选择题。
不知过了多久,当慕风风回来的时候,才打破了寝室中的这份沉寂。
“礼物送出了吗?君夙天看了礼物是什么反应啊?”慕风风一进门,就冲着杨沫打趣地问道。
“礼物?”杨沫才微微地回过神来,然后摇了摇头。
慕风风一惊,瞅瞅死党的表情,这个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高兴的模样,“难道君夙天不喜欢你买的礼物?”
“不是。”杨沫有气无力地道朝着写字台上的包装袋努了努嘴,“而是我还没送出去。”
“别说你今天买礼物回来后,还没去见过君夙天。”慕风风低呼道。
“你猜对了。”她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可你不是说今天要和君夙天一起吃晚饭的吗?”慕风风道,走到了杨沫的床边,担心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其他什么?”
慕风风是了解杨沫的,基本上,杨沫这人,只要约定答应过的事儿,就一定会去做到。
杨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事儿解释给慕风风听,片刻之后,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没什么,只是今天买好礼物回来后,人太累了,就躺在床上睡了会儿,结果睡到你了你回来。”
“你还真能睡。”慕风风失笑道,“那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泡个方便面给你当宵夜吃?”
“宵夜?”她一愣,随即问道,“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慕风风看了看时间,眼角的余光瞥着写字台上的包装袋,“这礼物你打算明天送给君夙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