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过道,月光仅仅只洒落进过道两边的口子处,即使周围并没有人经过,即使过道内,其实昏暗得很,可是杨沫的每根汗毛却竖起着,身体紧绷僵直着,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可是以着这样的方式,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
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打算在这种地方……
“夙天,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会……”
“会喊吗?”他淡淡地反问着,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来,“你可以喊,而我也不会罢手。”
杨沫满眼的震惊,他的话,摆明着就算她把全校的人,都喊到了这里,他也会要她,甚至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
他的唇又再度地压了下来,手指拉扯她的衬衫。
不要!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去发生那样的关系!那种缠绵,那种身体的结/合,不该是因为这样的争执而发生的!
“不要……”她别开头,回避着他的吻,不止身体在颤抖,就连声音都是颤着的,“我……不要……”
他的身子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骤然一僵,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你——不要?”
“对,我不要!”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遏制着身体这种本能的颤抖,转过头,在昏暗的过道中,她借着那丝丝微弱的月光定定地看着他。
清隽的脸庞上,依然是那么地冰冷,可是他的那双凤眸,幽黑却又染着一丝疯狂和欲/望。
“你说过的,如果我不要你的话,那么你死也不会碰我的!”她的声音继续响着。唇,几乎麻木了,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扩张着。
他的身躯陡然一震,凤眸望着她的眸光,竟突然充斥着一种绝望,“所以……你是想说,你不要我了吗?”
“我……”她正想说话,他的身子突然踉跄地往后退开了两步,双手死死地抓着左胸口处衣襟的地方,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即使在昏暗中,她也能看到他的面色苍白如雪,抓着衣襟的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他脸上的表情,全是一种隐忍与克制,她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的这个样子,她曾经是见过的!
杨沫一个激灵,顾不得把衣服整理好,就已经奔到了君夙天的面前,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的那个病又发作了,药有带在身边吗?”
她说着,伸手想要去碰触他,看看情况,可是在手即将碰到他身子的一刹那,他的手,却猛然地挥开了她的手。
啪!
清脆的挥手声,响起在了昏暗的过道中。
杨沫呆愣地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再抬头,只看到君夙天吃力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面颊上滑落着。他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唇,泛着紫红的颜色,和他脸上的这份苍白形成着鲜明的对比。
“如果……你不想要我的话,就别碰我!”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着所有的力气。
满月……满月又快要来临了,所以这份疼痛……就像是先兆一样,在他的身体中发作着。
可是这会儿,他却不清楚,心脏的这种抽痛,血液流动,浸入骨髓的这份疼,究竟是君家的血咒所带来的,还是她所带来的!
那么地痛!
明明今天还不是满月,可是这疼痛却是如此地强烈!强烈到他需要用着更多更多地克制力,才可以忍住那份想要抱住她,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狼狈,他的隐忍,他的痛苦……还记得以前他说过,只要她在他的身边的话,他就不会痛了!可是现在,他痛着,却把她狠狠地挥开。
只因为她说着那一句——她不要!
这是他的骄傲!她刚才利用着他的骄傲,拒绝着他!可是现在,却也因为他的骄傲,而不能靠近他!
她和他之间,明明只有两步之遥,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像是在瞬间遥远了许多。
她张了张口,口中竟满是苦涩,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汇聚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一句,“我爱你,这点,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的不要,只是害怕,只是没办法接受在这样的情况下而已!
昏暗中,她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么地高傲,却又是那么地冷冽,“沫,你爱我,远没有我爱你来得深!”
所以,她才可以轻易地去在意别人,所以,她才可以轻易地把这句不要说出口,也所以,她完全不会明白,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底,有着多大的绝望。
爱得越深,原来伤起来也会越重!
这个道理,他终是明白了!
君夙天的病,让杨沫担心,而他的话,更是反反复复地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过。
昨天夜里,当她一身狼狈地回寝室的时候,慕风风吓了好大一跳。好友衬衫上的扣子掉了好几颗不说,领口处还被生生地扯破了。而且沫沫的头发有些凌乱,嘴唇红红肿肿,这模样,活脱脱地就像是刚刚惨遭蹂/躏似的。
慕风风赶紧问着情况,而杨沫只是累极地道,“没什么,只是在楼下遇到了夙天。”
“是君夙天做的?”慕风风一听这话,倒是放心下来了,毕竟人家本就是男女朋友嘛。
可是再仔细瞅瞅,慕风风才放下的心又拎了起来,好友这模样,怎么看都和羞涩有段距离,更准确点来说,倒像是受惊和烦愁。
可是任慕风风再问,杨沫也没说什么,于是慕风风只能猜测着,“沫沫,你该不会是和君夙天吵架了吧。”